第十五章 家傳玉墜
兩個表哥表弟平時很要好的，應少言只比孟雨大幾個月。
只是應少言被拘在西玉州境內(nèi)不能離開，孟雨又常在外面奔波探案幾個月也不回來，所以兩人相處的時間也是很少。
久不見孟雨，應少言很是驚喜。孟雨卻很不高興，劈頭就問：“表哥為何帶小雪出門？”
應少言以為孟雨生氣孟雪遇到危險，急忙道：“是我沒有跟緊她，差點讓她出事?！?p> 孟雨加重語氣：“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為什么你們兩個一起出門？”
應少言有點明白了，他還是吶吶道：“是姑姑要我?guī)⊙┤ミ€愿?！?p> 孟雨更生氣：“你不知道拒絕嗎？你什么都明白還這么整天跟她在一起，一點都不負責任?！?p> 應少言臉紅了：“對不起，是我錯了。只是，她說什么，我都拒絕不了似的。”
孟雨要跳起來了：“哪天她說喜歡你，你也不拒絕是不是？”
應少言退后了半步，無語半晌，方說：“我下次盡量不這樣吧?！?p> 他低了頭，慢慢說道：“小雪每天只在花園里悶著，也很可憐的，你又不陪她。”
孟雨看應少言的樣子，心中也有點不忍了。妹妹因病總被悶在家里。而表哥卻是因罪臣之子的身份，從出生就被悶在西玉州，外邊世界什么樣子從來就不知道。
孟雨的氣也消了，拍拍應少言的肩膀：“算了算了。小雪的心思你也明白，我是怕以后不可收拾。她是我妹妹，雖然不懂事?？伤昙o小，身體不好，這事不怪在你頭上怪誰？”
應少言點點頭：“嗯，那我以后盡量離她遠一點?！?p> 孟雨笑了：“我過幾天還要去北燕，不如今天我請你喝酒吧！”
應少言看孟雨高興，也便展顏了。
孟雨雖然比他小，從小走南闖北，見識卻多，也是應少言在西玉州唯數(shù)不多的可以坦誠相待的人。兩個人的表兄弟關系倒在其次。
聽到表弟要去北燕，應少言展顏之后又心中憂郁起來：難道自己一個大男人，就終究走不出西玉州這個地方了嗎？
不過他沒有讓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暴露出來，而是說道：“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呢，你不好好請我，我就不告訴你?！?p> 孟雨打了他一拳：“這么老實的表哥也會賣關子么？就是想坑我的酒！”
兩人就這樣說笑著出門去了。
三杯酒下肚，應少言掏出那個北燕少女束發(fā)的鐵箍：“你光顧罵我啦，今天要是不去，哪有這個收獲。”
孟雨接過那個鐵發(fā)箍，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那發(fā)箍前端，竟然赫然上邊是一把箭，下邊是兩把半月型交叉的彎刀。
應少言道：“這是北燕西部一個當?shù)夭孔宓臉酥荆莻€族的名字用漢話說出來，就是“兀倫”。你上次曾經(jīng)飛信姑父說到這個東西，我想就是這個。這個部族相當僻遠，當?shù)厝酥饕獫O獵為生，對繁華城市里的人，尤其是富貴之家相當敵視。我估計當時她們就是看到小雪的裝束，才突然要欺負她的。至于這個部族與中原勾結(jié)殺人，倒不太可以想象。即使有人選擇與北燕勾結(jié)，也不應該會選擇他們。因為他們文化相當落后，與中原人根本難以溝通。再說，北燕對他們欺壓很厲害，他們也不會與北燕合作的?！?p> 孟雨道：“你的意思，那個標記不過是個彰眼法？”
應少言沒有回答，卻隨即把看到候靈閃的事情告訴了孟雨。最后才道：“既然是幾股勢力對海西國意圖染指，有可能那場兇殺也是不同的勢力在介入，不是一個案子那么簡單。”
孟雨道：“這個案子確實不是那么簡單，我一個人做起來真是有點力不從心。要是你能出西玉州就好了?！?p> 應少言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淡淡道：“我在這里幫你也很好。”
孟雨知道他心事，也不多說，只又道：“候靈閃這個人不能小看。他不僅刀法精奇，而且通于各種旁門左道。我猜他提雕鶚峰，是因為從來難以從雕鶚峰這一面直接進到海西國。或者許他找到了路徑，再賣給這幾方，賺取利益。他本來就是江湖上專替人辦繁事難事的，口碑也很好，而且打死不供出買家?？磥砣旌笪覀兏幸粓鲚^量。”
應少言道：“他知道既然被我看見，便推托不過去，似乎是想穩(wěn)住我。這兩天肯定跟幾方有所接觸，我們要不要跟？”
孟雨想想：“暫切不用，免了打草驚蛇?！?p> 三天后，已是與候靈閃的約期。
偏偏孟雪歇了這幾天，精神好些了，也到街上去買花籽，于是又生出一場風波。
這一天，在西玉州城中心正有一個集。各種攤販都來出攤，一時十分熱鬧。
孟雪也只有在有集的日子，才偶爾由可兒陪著，上街轉(zhuǎn)一轉(zhuǎn)。主要是這個時候，會有一個花籽和鮮花種類比較多的攤販出攤。那個賣花籽的杜老頭，不僅賣本地的一些品種，有時也休攤?cè)ネ獾剡M貨，所以孟雪很喜歡去他那里挑選鮮花或者花籽。
今天天氣很暖和，而且隱隱有些初夏的味道。孟雪只穿了一件月白紗衫，外罩一件青藍色繡金絲花邊的坎肩，月白色的長裙，遙遙如仙子一般。她在集市的一端一下馬車，已經(jīng)引來了無數(shù)目光。
孟雪卻不以為意。她從小就是個聽話隨和的孩子，更不對自己被廣為贊頌的美貌轉(zhuǎn)什么念頭。走到花卉攤前，攤主老杜隔老遠已經(jīng)在招呼：“大小姐今天有閑過來啦！”
孟雪笑著道：“杜老伯好，有什么好品種么？”
攤主道：“有??！”他回身揪過幾盆花，又拿出幾個裝著花籽的紙包：“種法上邊我都寫啦，您再看看別的？”
孟雪又挑了些花籽和花草，讓可兒付了帳，可兒和家丁便抱著戰(zhàn)利品送到馬車上。等可兒過來攙孟雪上馬車，孟雪無意中一低頭，突然啊了一聲。
可兒問：“小姐怎么啦？”
孟雪著急地說：“玉墜子怎么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