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海西國
孟雨臉都紅到脖子，這回他真心同情蕭夢時了。再風(fēng)流自賞的中原男子，到了這個地方也得狼狽不堪。
沙不該皺下眉說：“花兒，你鬧什么。不是給你講了很多中原禮儀嗎？以后到了國朝，你這樣要鬧笑話的?！?p> 沙不?；▋盒Φ醚蹨I要出來了：“國朝男子都相孟這樣，窩要從海西帶男子鍋去嘞?！?p> 孟雨實在是哭笑不得，沙不?；▋簠s像只靈貓一樣，一下就閃出去了。
沙不該笑道：“驚到孟公子了。其實，海西國的女子都是很開放的。未成親前，相好的情人有幾個都可以。成了親，雖然在家相夫教子，不再與其他男子兜連，卻要承擔(dān)很重的勞作，甚至跟男人一起漁獵。所以女人們是很能干，也很潑辣的?！?p> 孟雨道：“啊，那真是太敬佩了?！?p>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要敬佩什么，說完這句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先生此次是否有重要事情要告訴孟雨，又如何與蕭公子和韓幫主相識的呢？”
蕭夢時道：“我可不知道你們的重要事情是什么，我已經(jīng)被牽連進(jìn)去快洗不白了，凡事還不躲著嗎？只是西玉州地方太小，實在是沒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才來北燕境內(nèi)玩一玩?！?p> 孟雨道：“韓幫主也是蕭大哥請來的吧。”
蕭夢時聽孟雨稱他為蕭大哥，知道孟雨仍是因前次京城會刀自己幫了孟雨的忙，所以才如此表示尊重自己。蕭夢時道：“我和韓幫主也有十多年交情了，一向相得。他不常有機會出京，這次趁著季節(jié)好，他對北燕也好奇，所以我?guī)麃砉湟还?。?p> 孟雨心里說：“拿刀與我說話，也是逛的一部分嗎?！?p> 韓正杰仍在那里氣憤憤的，蕭夢時拍拍他：“我們走吧，不要耽誤了孟公子的事情?！?p> 韓正杰氣憤地看了孟雨一眼。與蕭夢時一起走了。
候靈閃嘻笑道：“蕭公子，不?；▋旱娜庠趺催€沒拿上來，你去催一催?！?p> 蕭夢時瞪了他一眼：“想吃自己去問。”
候靈閃嘻嘻地：“我怕我去了，她不舍得給我這不好看的國朝男子吃?！?p> 蕭夢時道：“嗯，那你就啃自己的肋骨吧?！?p> 出了院門，韓正杰氣道：“我看你就多余來這里。你看那人樣子可領(lǐng)情？”
蕭夢時看看了已經(jīng)黑黝黝的天空：“多少眼睛盯著海西這塊肥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劍挑你是沒有問題，要想挑出這場爭斗的底子來，實在是太兇險了。”
韓正杰更氣道：“你這樣，他也不見得把妹妹給你?！?p> 蕭夢時看了看從窗戶中透出的燈光映出的韓正杰氣憤難耐的臉：“算了，我不愛聽什么你就偏提什么。我也沒做這個指望，一切都看老天給不給這個緣分?！?p> 韓正杰道：“要不是因為是你，我才懶得理這種人的事情，幾千里地的跑到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我先回去睡了。”說罷便氣憤憤地走了。
蕭夢時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卻不料突然一雙手臂從后邊緊緊摟住他。蕭夢時嚇了一跳，正要掙開，卻又聞到那熟悉的香氣，聽到一陣咯咯的低笑聲。
蕭夢時松了一口氣，低聲道：“花兒，不要鬧了?！?p> 沙不?；▋簠s仍然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號看的國朝男人，今天妮要陪花兒啊。”
蕭夢時也笑了，低聲道：“膽大的海西女人，蕭某很愿意啊?！?p> 說畢，他趁沙不?；▋翰粋洌话褜⑺饋?，向幽深的夜色中走去。
屋里，熱騰騰的羊肉和燒鴨已經(jīng)端上來了。孟雨看出這是西玉州出產(chǎn)的有名的花頭鴨，在北燕是價值不菲的。沙不該讓仆人將銀杯換成了碧綠通透的玉杯，燈光通過薄如蟬翼的杯壁將酒映得綠瑩瑩的?！斑@就是有名的夜光杯，今天特意拿來招待孟公子?！?p> 孟雨拿起那只晶瑩透剔的夜光杯：“想不到海西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沙不該笑了：“這不是海西的出產(chǎn)，是與西部的通商交易得來的。其實海西雖小，向西向北交通卻很方便，而且中原一些人逐漸移居海西，也讓這個彈丸小國富庶了很多。幸好有雕鶚峰相攔，東邊最兇悍的北燕鐵蹄不能踏入?！?p> 沙不該道：“孟公子還是先嘗嘗海西的美酒，我們初次見面，就滿飲此杯吧?！?p> 孟雨道：“多謝先生盛情了。”
兩人碰了杯便一飲而盡。
沙不該放下杯子，示意仆人將酒再次斟滿，便揮手讓仆人退了下去。
沙不該道：“今天我先給孟公子講一講我的來歷，再跟孟公子說說請你來的目的。”
他端起夜光杯又喝了一口，才慢慢道：“我的祖父是國朝人，本在朝廷為官。你不必問他是誰，可能你父親都是聽說過他的。后來因事獲罪，全家受到株連，被發(fā)配千里之外。我的祖父當(dāng)時只有四十余歲，不甘心如此，便在半途聯(lián)系舊部協(xié)助，舉家逃亡到了海西國。因為我們這一支通曉中原文化，對與海外異國的交易通商也都了解。所以在當(dāng)時還落后荒蠻的海西，很快占住了腳，并且成了海西國王信任的人。到我這一代，我家都仍然從小學(xué)習(xí)中原文化，并希望有一天能回到國朝，作個普通的子民。然而一直有罪案在身，不敢輕動。不過因為與海西女子通婚，所以我們也被海西當(dāng)?shù)氐牧?xí)俗所影響，你看沙不嚕花兒就是這樣了，不論我教她多少中原文化，他仍然是個純粹的海西女子。因為，她母親就是純正的海西女子?！?p> 介紹完自己的來歷，沙不該才切入正題：“我知道公子正查的案子，與海西息息相關(guān)。我國國王確實有意回到中原，但他希望將海西這個小國，能托個明主。最近與我們接觸的幾股勢力中，我們知道一定有與北燕有勾連的，但具體是哪一家就不知道。因為這些都是通過中間勢力與我們聯(lián)系，他們不到最后并不供出真主。而我國國王并不愿意僅以財物數(shù)量來定奪將海西讓與哪方。這次我聯(lián)系公子，就是請公子幫我們查出是哪一家與北燕勾連，這與公子自己要查的案子不是一脈相連么？為此，我們會盡量給公子提供線索，也包括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