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黯然離去
蕭點(diǎn)秀不由有些生氣：“為什么你和小雪都這么無情呢？哥哥從前曾經(jīng)把她怎么樣過嗎？他費(fèi)盡心思去尋鮮花和花籽，放到攤上等小雪去買，可他說出來標(biāo)榜過沒有？他只不過是到了集市的時候，就去等小雪，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看她，希望她高興而已。昨天那個花兒在那里搗亂才會出那種事情，可是大哥現(xiàn)在快被爹爹打死了，你們卻還覺得他欠著你們的。小雪看不起哥哥就算了，你也……”
應(yīng)少言并不以為然：“你不要和我說這些，我不是小雪的父母，我只是看不過去而已。一個大男人，在集市上糾纏一個小姑娘，很光彩嗎？”
蕭點(diǎn)秀發(fā)怒了：“那你糾纏我好幾年，你光彩嗎？”
應(yīng)少言想不到她這么說，簡直一股氣涌上腦門：“你不是自己愿意的嗎？可小雪她不愿意！”
蕭點(diǎn)秀更氣了，大聲地說：“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就是她一個不愿意，就把大哥折磨成這個樣子。告訴你，現(xiàn)在我也不愿意了！”
說罷就跑了。應(yīng)少言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驚氣交加，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
晚上，蕭夢時讓人給孟雨送了一封信。信中只說，他第二天就要離開西玉州去京城。沙不該父女可以留在總管府由父親照顧，也望孟雨能關(guān)照他們的安全。最后又添了一句話：一切都是夢時之錯，無顏再見。
第二天一早，孟雨趕到總管府，讓門人通報。
一會兒門人出來，卻并沒有讓他進(jìn)去，而是說大公子馬上出來。
一會兒，蕭夢時牽著馬出來。他剛被蕭正毅狠打了一頓，牽著馬走得很緩慢。
看到孟雨，他勉強(qiáng)笑了笑：“有什么事，邊走邊說吧，我還要趕路?！?p> 孟雨道：“你被打得這么重，一個人怎么上路？”
說著，孟雨替他把馬韁繩接過來，兩人一起信步向城外走去。
蕭夢時淡然一笑：“打仗的人，這點(diǎn)傷算什么。只是現(xiàn)在面對你，我想提她都有些不敢，我沒有辦法贖罪了，滾得盡量遠(yuǎn)一點(diǎn)是我能做的最好選擇了?！?p> 孟雨很無語，想了一會兒才說：“小雪是很委屈，年紀(jì)小，承受不了這些。我知道你心中沒有惡意，但是，你們倆真的實(shí)在不是一種人。你沒有看明白這些，委屈自己也委屈的不是地方?！?p> 蕭夢時沒想到孟雨這么說，點(diǎn)點(diǎn)頭黯然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吧。明白了也就接受了。我沒有什么委屈的，委屈的是她，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彌補(bǔ)了。”
說罷，他低頭沉默了半晌，像是要把那涌上胸口的一點(diǎn)心酸再咽回去。
孟雨拍拍他的肩膀：“我勸你還是不要現(xiàn)在回京城。那個蒙面人已經(jīng)盯上我們了，西玉州總還是我們的地盤，凡事要安全得多。你現(xiàn)在身上有傷，路上遇到危險怎么辦？”
蕭夢時深吸了一口氣：“本來我沒想這么早走。其實(shí)我甚至有點(diǎn)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因?yàn)檫@里有她?？涩F(xiàn)在，我巴不得馬上離開。至于危險，從小到大遇到的多了。我也不能整天躲在總管府是吧。”
孟雨將韁繩交給他：“那你自己小心。”
蕭夢時接過韁繩，想像平時那樣飛身上馬，卻牽動了背上的棍傷，不由噢了一聲。
孟雨過去，扶他上了馬。
蕭夢時拱手：“有緣就京城再見?！?p> 孟雨看著他，心中有話卻不能說出，只好說：“蕭大哥自己小心。還有，做事多想想你父親，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他的。蕭大人幾十年為官謹(jǐn)小甚微，還是有很多人在盯著他，你要為他著想?！?p> 蕭夢時淡淡笑了：“你是不是在暗示，有一天你我會是敵人？”
孟雨道：“不會，我永遠(yuǎn)拿你當(dāng)朋友?！?p> 蕭夢時半晌無話，終于拱手告別，催馬向城外去了。
孟雨看著蕭夢時和馬的影子都不見了，才欲離開。剛一轉(zhuǎn)身，卻聽到一個尖細(xì)的聲音：“哎呀哎呀我猴子出來晚了?！?p> 孟雨一驚，竟然將候靈閃忘了。
他急忙迎上從蕭府牽著馬出來的候靈閃：“候爺，你這是……”
候靈閃無奈地：“還能怎么樣，追他吧，他這一人上路，要有多危險?！?p> 孟雨立刻心中一寬：“蕭大哥走得慢，候爺能追上的，孟雨有幾句話要交待。”
候靈閃道：“還交待啥？他命不好唄，被他那個老爹瘋了似的打，誰都攔不住。”
孟雨接著說：“候爺雖然吃江湖飯，但是個仗義之人。以蕭大哥與您的交情，他的事情您不會不知道。或許沒有多久，一切都昭然揭幕，只望候爺能陪著他，勸說他不要再行拙事。孟雨會盡量保他周全?！?p> 候靈閃嘆了口氣：“你也難做，他也是太好強(qiáng)了?！?p> 說罷，拉過自己的馬：“我追他去了！放心，我不是韓正杰，他會有個真正幫他的朋友?！?p> 話音未落，馬已沖出去，眨眼消失在街道轉(zhuǎn)彎處了。
皇上聽到坊間的傳聞，簡直樂不可支。
他對皇后說：“看，不肯把女兒給朕，惹出這么多亂子，憑添笑柄。”
皇后親拿起一片西瓜，用小銀勺耐心地挖掉瓜籽：“皇上不會還存有想法吧。孟大人不好惹，皇上還是不要招舅舅了?！?p> 皇上接過皇后遞過來的瓜：“聽說西玉州氣候干旱，西瓜是極好的。來了這些日子，果然不錯?！?p> 皇后笑著說：“剛來的時候，孟大人著人送來幾次，胡盡忠就留了心，只是這種少籽皮薄的沙瓤瓜，實(shí)在是不好尋。胡盡忠為了皇上天天吃上，親自去外邊采買?！?p> 皇上一邊吃瓜一邊微微點(diǎn)頭：“這胡盡忠，倒是人如其名。不過只是太平時節(jié)如此，若是國家危險，就不知道是個什么樣子了?！?p> 皇后不以為然地說：“那血染沙場的將軍，整日成仁取義不離嘴的文士，改朝換代之時，不是照樣投降的投降，變節(jié)的變節(jié)，所以呀，要求這奴才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