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仙派有內(nèi)鬼,而且聽云尚飛的意思內(nèi)鬼在蓬萊仙派中的地位還不算低。
蓬萊仙派是修道界正道第一大門派,修道高手數(shù)不勝數(shù),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個內(nèi)鬼的修為一定深不可測,云尚飛讓自己查,這東西怎么查?
莫小邪苦笑一聲,有過之前答應(yīng)他的話,看著認真提出要求的云尚飛,莫小邪不好拒絕,只好問道:“我現(xiàn)在也就算是半個修道界的人士,你讓我怎么幫你查?”
“很簡單?!痹粕酗w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內(nèi)鬼與逆亂魔域有聯(lián)系,那就是說魔修那邊同樣有人知道我們蓬萊仙派有他們的內(nèi)應(yīng),所以當日他們才能有恃無恐的去截殺天璇師叔他們?!?p> 來回踱了幾步,云尚飛看著還不有些懵懂的莫小邪說道:“這回我的道心暴露了,等「萬妖之森」的事情完畢,我回到蓬萊仙派身份應(yīng)該會有一些變動,相信到時候我在師門中調(diào)查這個內(nèi)鬼應(yīng)該會更加方便?!?p> “那你為什么還要我?guī)湍悴??”聽了云尚飛的話,莫小邪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他自己能夠調(diào)查,為什么還要自己幫忙,而且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根本幫不上忙。
誰知云尚飛搖頭一笑,說道:“不一樣的,我這次回去很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出島了,也就是說我只能在門派內(nèi)查,外面我就甭想去了?!?p> “所以你就想讓我?guī)湍阍谕饷娌?,而你在?nèi)部查,里應(yīng)外合,把那個門派內(nèi)鬼揪出來?!蹦⌒斑@回總算是聽明白了云尚飛的意圖,恍然大悟道。
云尚飛看莫小邪終于聽明白了,握拳一錘手掌,咬著牙道:“就是這樣,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一定會查出真相的?!?p> 莫小邪卻沒有他那么樂觀,皺眉思忖道:“你是可以直接在內(nèi)部著手,可我要想查的話,怎么去查?”
“你不是有一層身份是殺生魔君的徒弟嗎?!痹粕酗w偷偷瞟了莫小邪一眼,見莫小邪面露不悅,急忙說道:“不用這種方法也行,反正你想辦法幫我查一下就好,等得到什么重要消息,來蓬萊仙派告訴我一下。”
莫小邪思索片刻,覺得這件事辦起來雖說有難度,但條件并不苛刻,既沒有指定他在幾年內(nèi)查明真相,又沒有強制命令他必須查出來,歸根到底這也是一件好事,不違背他的原則,自然沒有拒絕他的道理。
于是慎重點頭,“嗯”了一聲說道:“好的,這件事情我答應(yīng)了,等出了萬妖之森我一定會放在心上幫你查到底的?!?p> 云尚飛淡然一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p> “你就這么信得過我?”莫小邪頗為奇怪地轉(zhuǎn)頭問道。
云尚飛嘴角噙著笑,說道:“不是信得過你,而是無人可信啊?!?p> “不是吧!”莫小邪驚訝地看著他,一臉心痛的表情,活像被信任的朋友背叛的可憐人。
“哈哈哈——”看到莫小邪吃癟的樣子,云尚飛心中的壓抑被掃清了大半,好笑之余,覺得和莫小邪還真是談得來。
兩人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山崖邊上,樹長到前面變得稀稀落落的,到這里之前的百米范圍內(nèi),一棵樹也沒有,就連青草也是少之又少,唯有小面積的綠色植物在頑強的生長。
在險峻的崖邊,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孤傲的盛開著,芳香清淡,卻引人注目。
崖下是千丈深淵的谷地,怪石嶙峋,一眼望不到邊際,可能是因為剛下完雨的緣故,從上面看去反射出點點光鱗,下面沒有綠草,更沒有樹木,光禿禿的與上方的大片森林格格不入,像是不屬于這個地域。
這也許就是萬妖之森中那沒被森林所覆蓋的小部分土地吧。
“不如我們結(jié)拜成為兄弟吧?!闭驹谘逻叴抵窳业拇箫L,云尚飛突然對旁邊的莫小邪說道。
如此突如其來的提議令莫小邪怔了一下,看他不是像在開玩笑,眼珠一轉(zhuǎn),調(diào)侃道:“結(jié)拜我是沒什么意見,我們兩個也算是性情相投,又那么有緣,在如此大的「萬妖之森」中也能碰巧撞到,不過結(jié)拜的話有一個問題就需要弄清楚了,我們兩人誰人為兄、誰人為弟?”
“這個……”云尚飛是個直心腸,笑著說道:“這個自然是你為兄我為弟,你比我大上一歲,理應(yīng)是我的長兄。”
莫小邪目瞪口呆的瞅著云尚飛,沒想到最開始報出的年齡,他一直信以為真,想了想其實也沒有壞處,于是笑著說道:“好,那就這么定了。”
“好。”云尚飛也不扭捏,爽朗一笑,大聲喝道。
“蒼天在上,今日我莫小邪、云尚飛,在此結(jié)為兄弟,義字當頭,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莫小邪和云尚飛在崖邊跪下,抱拳舉天,異口同聲地大聲喊道。
風兒吹拂,把這誓言帶向遠方,帶向了天邊……
“大哥。”
“弟弟。”
莫小邪、云尚飛站起身,彼此扶著對方的肩膀,相視大笑。
“可惜這里沒有美酒,不然喝上兩杯豈不是更好。”云尚飛搖著頭,頗為遺憾地說道。
“酒?”莫小邪聽了直搖頭,赧然道:“酒還是算了吧,我這個人不會喝酒?!?p> 莫小邪說的是實話,說不會喝有些不準確,他當客?;镉嬤@么多年,工錢本來就不多,又沒有一個朋友,酒水他連碰都沒有碰過,更別提喝了。
云尚飛無語的看著他,旋即說道:“雖然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拜,但是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希望讓別人知道我們以兄弟相稱?!?p> 莫小邪腦子稍一轉(zhuǎn)動,就知道云尚飛是什么心思。
云尚飛小小年紀就修煉到道芽境,在蓬萊仙派地位肯定不低,云尚飛在內(nèi)部調(diào)查,只要內(nèi)鬼不想暴露身份,那么云尚飛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如果他和云尚飛結(jié)拜的事情傳出去的話,被有心人知道可能不利于他的調(diào)查,如果因此被人關(guān)注,知道他在調(diào)查蓬萊仙派內(nèi)應(yīng)的事,更是會造成殺身之禍。
“那我們今后的稱呼?”莫小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尚飛問道。
云尚飛笑了笑道:“自然是照舊,我叫你小邪,你叫我尚飛,表面上我們還是普通朋友。”
“那我們這結(jié)拜豈不是沒有什么意義了?”莫小邪眉頭一挑,問道。
“意義?”云尚飛表情古怪,觀察莫小邪的表情,猶豫著說道:“你不會認為讓我叫你一聲大哥就是我們結(jié)拜的意義吧?!?p> “怎么會?”莫小邪哂笑著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道,之前他還真有這種占便宜的想法,想一想,一個修為超出自己幾條大街的人,見面就叫自己大哥,那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啊,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種想法也就只能作罷。
云尚飛注視著莫小邪一副被揭穿了的表情,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他這個大哥還真是一個妙人啊。
云尚飛正了正臉色,上前一步背負雙手,說道:“既然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拜,那么有些事我也沒有必要再瞞你,你可知道我的道心是什么?”
云尚飛站在崖邊,離掉下懸崖只有一步之遙,好像一陣颶風就能輕松把他吹下去似得,就算知道他是修道者,掉下去也能自己飛上來,莫小邪還是不由自主的為他感到擔心。
驅(qū)走心底不該存在的擔憂,微微搖了搖頭,他雖然見過云尚飛出手,可是也就寥寥幾招,要是能猜到他的道心是什么,那就出鬼了。
云尚飛淡淡一笑說道:“我之所以名聲不顯,雖然修道天賦奇高,但在修道界如果問起我?guī)缀醵疾恢牢业拿?,蓬萊仙派也特意對外界隱瞞我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的道心?!?p> “我的道心是「仙道」,仙道之心。”
云尚飛的聲音縹緲,說出這句話時,身上更是爆發(fā)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玄妙氣息。
莫小邪就站在他的身邊,卻發(fā)現(xiàn)肉眼看去明明離自己很近的云尚飛,這一剎那給自己的感覺竟是咫尺天涯。
此時的云尚飛,就像是霓為衣兮風為馬的仙人,不真實且遙不可及。
瞧見莫小邪似乎不太懂仙道之心所代表的含義,云尚飛淡淡地問道:“在你眼中什么是仙?”
神仙,莫小邪以前在楓樺鎮(zhèn)倒是總聽人提起,不過都是在講一些仙人的傳說,大多數(shù)人都是當作故事來聽的,這時聽云尚飛問起,莫小邪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按照過去對于仙人的印象,模棱兩可地說道:“仙就是那些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無所不能的傳說存在吧?!?p> “恩,可能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中,仙就是這么個概念?!痹粕酗w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但是這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在很多人的眼中,仙,是人們對美好事物的寄托;仙,是凡人心目中的神,可以長生不死;仙,是一種縹緲的氣質(zhì),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意志體現(xiàn)。”
“但……在我的眼中卻不盡然,在我看來,能為他人所不能為之事,這種人,即為仙?!?p> 提起‘仙’這個字眼,云尚飛猶如換了個人一般,變的靈動、變得富有神韻。
站在崖邊,云尚飛衣袂翩翩,器宇不凡,墨發(fā)如瀑無風自舞,一雙星眸深邃直末眼底,身體勻稱,凜然的氣質(zhì)下仙氣彌漫,這種在天地間自成一體、不動自顯的大道氣質(zhì)是現(xiàn)在的莫小邪所不具備的。
他被完全震撼住了,在這一瞬間似乎不認識眼前的人就是剛剛那個和他談笑風生,與他結(jié)拜的義弟。
“怎么?不認識我了?”云尚飛轉(zhuǎn)頭一笑,悠然自得,宛若仙人的氣質(zhì)也頃刻間消散。
莫小邪復雜一笑,有些羨慕,同時也有一些了解云尚飛所說的仙道之心了,他就是天生要成為仙的人啊!
對于修仙門派,他將是最好的代言人!
難怪蓬萊仙派會如此看重他。
就在莫小邪暗自尋思時,猛然間,遠處一聲霹靂,響徹千里,一道如煙花般絢爛,升到云彩高度的亮光照耀萬里。
莫小邪和云尚飛遙望那在崖下谷地盡頭升起的光芒,從容的臉色都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