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黑了。我爬了起來,看了一眼房間就知道是在涂大仙家里。拉開臥室的門,客廳的燈還亮著,我看了一眼表,已經凌晨3點多了,我的媽呀,我這是快睡了十個小時了。
涂大仙不在客廳里,我自己到茶案前燒了一壺水,估計白天把胃里的東西都吐干凈了,現(xiàn)在又餓又渴,胃還隱隱作痛。
“你醒了!”一個熟悉又帶點陌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呆了一呆,慢慢轉過身來,竟然真的是她,那個曾經傷透了我的心,頭也不回只身出國留學的女人。
“瑤瑤!”我手足無措的看著她,她還是那么漂亮,只是發(fā)型變了,時髦的長長的卷發(fā)披在肩頭,神色間已沒有了少女時代天真無邪的稚氣,全身透露出來的是成熟、靜謐、干練的氣息,只是那眼中的堅定依然還在,或者說更甚。
凌瑤瑤見我站著發(fā)呆,連水壺里的水燒開了都沒感覺,微微笑了笑,走過來把水壺的電關了。我突然像著了魔似的,上前一步把她摟到了懷里,她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掙脫,也就沒再動,任由我抱著。
我不知道,這么多年,我居然從未放下過,我一直以忙為借口,以為已經忘記,可是就在見面的這一瞬間,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情感突然就決了堤。
一聲輕輕的咳嗽在樓梯上響起,我回過了神來,抬頭一看,涂一賢正站在樓梯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我突然意識到,這樣抱著凌瑤瑤似乎不妥,這么多年未見,也許滄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了。
“我無意打擾你們,只是昊天雖然醒了,我還是不太放心,還是讓我先看看吧。”涂一賢慢慢向我們走了過來。
凌瑤瑤也微微有些尷尬,轉身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涂大師說你白天吐得厲害,現(xiàn)在怕是餓了?!?p> “哦,確實挺餓的,謝謝?!甭犓@么說,我竟有點受寵若驚。
涂一賢向旁邊的木椅上指了指,我識趣的坐了上去,他在我旁邊坐定,修長的手指扣住了我的脈門,我的眼睛卻跟著那個倩影進了廚房,她穿了一套湛藍色的套裝,身材明顯比少女時多了韻味,更加凹凸有致。突然涂一賢搭在我脈門上的手指發(fā)力,我只覺手腕一痛,哼了一聲道:“你干嘛!”
“眼睛珠子快要掉出來了,人既然已經回來,以后機會多的是,現(xiàn)在你就不能認真跟我說說最近你遇到的事?”涂一賢淡淡的說著,眉頭卻微微皺起。
我看他的表情,似乎隱有憂色,便開玩笑道:“怎么了,看你這表情,好像中邪的不是我,是你?。∥疫€沒問你呢,瑤瑤為什么會在你這里,看她對這里的熟悉程度,應該不是來了一天兩天了吧?!?p> 涂一賢冷哼一聲道:“這你自己去問她吧,現(xiàn)在如果你不老實交待這幾天的遭遇,我便再給你畫一次咒符?!?p> “別別別別別,我可不想再受刑,我老實交待?!甭牭健爸浞眱勺?,我手都擺成了撥浪鼓,趕緊把這幾天遇到的事都跟他詳細說了一遍。
“你是說紫玉龍玦放光嗎?”一賢聽到我說玉玦發(fā)光,眼睛突然閃過一道寒光,我從來沒見過他這么凝重的表情,嚇了一跳,但還是笑了笑故作輕松的道:“原來那玉玦叫紫玉龍玦啊,外婆只和我說是重要的東西,哎,你說我的東西我怎么還沒有你了解得多啊。”
“給我看看。”一賢像沒聽到我的玩笑一樣,說著就把他那白皙得幾乎要透明的手伸了過來。
我不情不愿的解下了玉玦遞了過去道:“我還得繼續(xù)講故事嗎?”
“當然要繼續(xù)了。”一賢低頭仔細的看著玉玦,仍不忘記督促我。
我繼續(xù)口干舌燥的講著我的遭遇,卻聽他喃喃說了一句:“還看不出異象啊,只是條件反射的護主,不是覺醒嗎?”
我一聽氣道:“你到底還聽不聽啊?!?p> “我聽著呢,后來呢,小龍尸體的事,普局長那邊沒有消息嗎,你說的李寶旺出事前見到的紅魚是什么樣的紅魚?!?p> “昨天我還和普局長通過電話,小龍尸體一直沒有找到,李寶旺的尸體解剖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至于紅魚,我不是很肯定,那感覺像是腦中影像一閃,現(xiàn)在越努力想就越模糊?!?p> “我明天去給聶婆婆上柱香吧,你走時叫我。”一賢把玉玦遞給我,手舉了舉,示意我?guī)?,然后便起身上樓去了?p> 我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瑤瑤已經抬著一碗熱騰騰的面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吃著面,我不時的抬眼偷看瑤瑤,皮膚還是那么白皙細膩,十年了,她的變化并不大,眼中的清澈依舊!低頭給我泡茶的她做事還是那么專注,那么一絲不茍。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瑤瑤抬頭看我,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么問,答道:“前些年,國外的研究環(huán)境比較好,現(xiàn)在國家政策不一樣了,回國來更方便些?!?p> “那你,不走了嗎?”我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這話不帶思考的就問了出來。
瑤瑤又看了我一眼,輕笑道:“我只是去做研究,又不是移民,能回來就是最好的了,干嘛還要走?”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趕緊低頭大口吃面,心里罵了自己100個王八,剛才那一臉驚喜又期待的表情愣是沒能藏住。都十年了,我也不致于就這點心胸吧。
夜里我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細細思考這段時間以來發(fā)生的各種事,天還沒全亮,我便起身出了客房。我知道涂一賢一向起的早,可沒想到他這么早,白晃晃的一個白衣人在院子里飄來飄去,著實嚇了我一跳。細細一看,他這八段錦已經練得出神入化,不知比我好了多少倍了,這些年在外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我這功夫還真是給耽誤了。
他見到我,便也停了手,笑道:“要下來過兩招嗎?”
我哼一聲道:“得了吧,花拳繡腿!”
他一聽有點急道:“別以為我還像小時候一樣打不過你!”
我聳聳肩道:“你要切磋還是過兩天吧,現(xiàn)在沒工夫!”
他睨著我笑了笑,收拾了東西也就上來了。
我和涂一賢收拾了一番就出門了,也沒叫瑤瑤。
開車出來,才走到半路,就接到了普局長的電話。
掛了電話,一賢見我臉色不好便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