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午后,街上的行人都在紛紛尋找陰涼的地方避暑。
一個衣著考究的華裔青年,此時卻佇立在街邊的報亭旁,看著手中的報紙愣愣出神,對熾熱的陽光照在自己身上恍若未覺。
報亭中,那個肥胖禿頂?shù)闹心昀习鍏s是有些忍不住了,“喂,伙計!你到底買不買???站在太陽下面不覺得熱嗎?”
華裔青年好似這時才回過神來,他隨手從兜里掏出一美元放在了報亭的售貨窗口上:“不用找了?!?p> 話音未落,中年老板面前就已經(jīng)失去了那華裔青年的身影,同時消失的還有他手中緊握著的那份報紙。
“真是個奇怪的家伙!”中年老板收起青年留在售貨窗口上的錢幣后,嘴里不禁嘟囔了一句。
……
在熾熱的陽光下慢慢走著,方言依舊沉思在自己剛剛從報紙上看到的消息,對旁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視若無睹。
“這個世界,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似乎想到了什么,方言嘴角輕輕一翹,“不過,這樣才更加有趣不是嗎……”
徒步走了兩條街后,方言在一棟有些老舊的住宅前停下了腳步。
正當他從兜里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家門時,隔壁家房子的門口突然傳出了一道開門聲。
方言扭頭一瞧,是個熟人,不禁抬手打了個招呼:“嘿,安德魯,中午好!”
正扛著攝像機在不停拍來拍去的安德魯,聽見方言的聲音后不禁從攝像機后面露出了他那張有些羞澀的臉。
“午安,肖恩!”
方言狀似好奇的看了看他肩頭扛著的攝像機:“你這是要出門嗎?這攝像機看起來可真酷!”
安德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也這么覺得嗎,肖恩?我是說——”他顛了巔肩頭的攝像機,“這家伙確實很棒!”
“沒錯!”方言空著的左手比劃了個大拇指,滿臉贊同之色?!坝辛怂?,你就可以記錄身邊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還可以將一些有趣的事拍下來分享給朋友,讓大家一起快樂。這真是個很棒的主意不是嗎。”
安德魯尷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的道:“是很棒,只是我……我沒考慮過那么多!我只是喜歡在鏡頭后面看世界……”
方言貌似了然的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抹兒笑意:“哦,我明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美女了是嗎?比如這樣——”不等安德魯反駁,方言就夸張的在那比劃著動作:
“嘿,美女你好,請問可以占用你一點時間,做一個小小的采訪嗎?對——就是這樣,請看著鏡頭!哈哈……”
安德魯頓時漲紅了臉:“嘿,肖恩!我……我才是不是那個意思呢!”
“好吧好吧,只是開個玩笑。”方言哈哈一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安德魯?!?p> 見安德魯?shù)哪樕呀?jīng)緩和下來,方言卻又話題突然一轉(zhuǎn):“不過安德魯,你平時確實有些太悶了,連我這個華裔在學(xué)校里都要比你更放的開。你真應(yīng)該到外面多走走,多交些朋友才行!”
安德魯頓時沉默了下來,不過他也知道方言這是好意:“嗯,我會試試的。謝謝你,肖恩!”
方言挑了挑眉:“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安德魯頓時笑了:“對,我們是朋友!”
……
目送安德魯?shù)纳碛斑h去后,方言聳了聳肩,轉(zhuǎn)身繼續(xù)自己方才未完成的工作——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大門。
“吱——”
才剛邁入屋子,方言就忍不住直皺眉頭。一股極為濃烈的酒氣,此刻正彌漫在屋內(nèi)的空氣里,那刺鼻的味道讓方言都差點忍不住想要打個噴嚏。
“溫妮,我回來了!”
方言站在門口的玄關(guān)處,邊換著拖鞋邊探頭朝屋內(nèi)喊著,可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yīng)。
“唉!”
嘆了口氣,心中已有所預(yù)料的方言不再言語。換好拖鞋后的他先是走到客廳窗戶前將窗戶盡數(shù)打開,然后又轉(zhuǎn)身向著沙發(fā)處走去。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溫妮,溫妮?快醒醒——”
方言頗有些無語地看著沙發(fā)上那已經(jīng)醉成一團爛泥的女子,忍不住撫了撫額頭。而在沙發(fā)旁邊的茶幾和地板上,一堆東倒西歪的酒瓶分外顯眼。
好吧,這位女子就是他現(xiàn)在這具身體在這個世界的名義上的“母親”,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溫妮莎·布洛克。
“唉!”
放下手臂,方言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在搖晃了幾下溫妮莎也沒見她有任何反應(yīng)后,方言便也不再徒費工夫,干脆任由她躺在沙發(fā)上酣睡。
反正以如今的季節(jié)和天氣,在沙發(fā)上睡覺卻也不會染上感冒什么的。
只是——方言忍不住望了一眼沙發(fā)上呼呼大睡的溫妮莎,臉上頓時一苦,看來今天的晚飯估計又得自己做了!
作為一名巫師,為了保持頭腦的清醒,方言平時是很少喝酒精類飲料的。
可惜他這具身體的養(yǎng)母溫妮莎,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酒鬼!整日里幾乎可以說是無酒不歡。
小酌可以怡情,大飲卻會傷身!
面對方言的勸告,溫妮莎在當時總會答應(yīng)的很好,就差拍著胸脯發(fā)毒誓了??芍灰换仡^看見酒瓶,她立馬就會把自己在方言面前做的保證給忘得一干二凈,開開心心的沉醉在酒精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對于溫妮莎的這個德性,方言在努力許久也沒將她改過來后,索性就放棄了勸說溫妮莎戒酒。他能做的,只是在溫妮莎每次醉倒后,偷偷用巫術(shù)來給她調(diào)理身體,免得溫妮莎年紀輕輕的身體就被酒精給搞垮了。
除了這些外,方言平日里做得最多的工作,還有替她收拾殘局。就比如此刻——
“呼~”
方言站在客廳中央,沒見他有什么動作,一股微小的旋風(fēng)就開始在他身周泛起,然后向著客廳四周蔓延而去。
數(shù)息過后,當那股細小的旋風(fēng)在客廳之中掃過一遍時,本來雜亂不堪的房間已經(jīng)變得煥然一新。
而散落在地板上的垃圾與灰塵,此刻都被一個小小的風(fēng)團包圍著,懸浮在方言面前的虛空之處。
“砰!”
隨著方言的心念微微一動,那被風(fēng)團包裹著的垃圾準確地落到了房間墻角的垃圾桶里。
做完這些方言還沒停手,此刻屋子內(nèi)的酒氣雖然已經(jīng)差不多散去,但在方言靈敏的鼻子下,那些剩余的酒味也會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伸出右手,一股無形的波動從他的掌心散發(fā)了出去,范圍堪堪將整個屋子籠罩。
“凝!”
隨著方言嘴里一聲低喝,原本散逸在整個屋內(nèi)空氣中的那些酒精分子,頓時都在一陣奇妙的力量的轉(zhuǎn)化下被凝結(jié)成了冰晶!
咻咻咻,
一道道微不可聞的破空聲在客廳里響起。
空氣中所有被凝結(jié)成冰晶的酒精分子,此刻都在方言的召喚下開始向他的右手處聚集。
很快,方言的右手心里就出現(xiàn)了一顆拇指大小的冰球,看起來十分晶瑩剔透。
撇了撇嘴,方言隨手將這些由酒精分子凝結(jié)成的冰球向著敞開的窗戶扔去,自己則轉(zhuǎn)身向著廚房走去。
“得在溫妮醒來前給她準備好解酒湯才行……”
而另一邊,被方言拋起的冰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后,準確的落在了屋外窗臺上擺放著的一盤蘭花上。
在屋外那熾熱的陽光照射下,這顆由酒精分子凝結(jié)而成的冰球很快就化為了一股晶瑩的酒液,沒入了盆中蘭花的根部消失不見。
而那盆飽受酒精滋養(yǎng)已經(jīng)有點變異了的蘭花,則是在陽光的照耀下微不可察的舒展了一下葉子,似乎變得更加青翠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