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

三步大明

第八章 殺伐與智慧

三步大明 南荒必動情 5162 2017-11-23 22:05:00

  “住手!”

  李真君一聲暴喝,一道真氣運轉(zhuǎn)將那兩名彪形護衛(wèi)丟出殿外。那兇神惡煞的護衛(wèi)有些修為,在凡人中或許有些威懾,但在筑基期的修道人面前完全不夠看。

  死里逃生的胡伯長出一口氣,但心跳還是不能平息,剛才是在將他嚇著了。但接下來他看到更加恐怖的一幕,只見那名李真君的年輕修道人只是輕輕一撫手,不可一世的錢大公子瞬間被什么擊飛了出去,倒在店外的小巷中摔了個七葷八素。這少年修道人竟然如此果決,一言不合就動手,而且下手貌似不輕。

  “誰!”錢三松在兩個護衛(wèi)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剛才一個跟頭將他摔的全身骨頭要散架一般,此刻難受非常,但亦有一股憤怒在胸中奔涌,“誰敢打我!竟敢打我,你們倆給我上,上!”

  兩個護衛(wèi)看著千言閣里緩緩走出來的年輕人,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威壓撲面而來,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粘滯起來,幾乎無法呼吸。兩人對視一眼,松開錢三松跪倒道:“少爺,恕難從命。這少年修道人境界遠高于我兄弟,不是我們可以力敵的啊?!?p>  “放屁!給我上!”錢三松暴怒,一貫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哪能隨隨便便讓人給欺負了,“你倆不是什么練氣期大圓滿嗎?連這么個黃毛小子都不如嗎?!”

  兩護衛(wèi)一聲大喝,雙拳爆發(fā)出赤紅色的光芒,一個躍擊一同砸向立在店門口石階上的李真君。二人皆是練氣大圓滿的境界,一身氣勢幾乎可以凝聚成形,只見二人身后竟出現(xiàn)兩頭赤紅色真氣顯化而出的下山猛虎,猛虎攻勢迅猛,掀起一片氣浪。這二人氣勢不凡,若在白龍脫困之前,李真君未見得是這二人的對手,但現(xiàn)在,他一身修為勢如破竹,達到筑基后期。這兩名護衛(wèi)的攻擊在他看來,不過是虛有其表,而且破綻太多,他連動用秋水仙劍的念頭都沒有。

  “哼!”

  只是一聲冷哼,一道淡藍色真氣以李真君為中心向前,化作一圈漣漪向前緩緩蕩去。說是緩慢,但雙方距離太近,幾乎在下一剎那便已交手,兩只下山猛虎一爪拍在漣漪之上,但,漣漪幾乎連顫抖一下都沒有,兩只猛虎便被漣漪擊破,如夢幻泡影一般消失在半空。而使出這一擊的兩名護衛(wèi)面色大變,躍擊只做到一半就被漣漪滌蕩倒地,喉嚨一甜,噗的突出一大口鮮血。漣漪攻擊與猛虎退散的反噬讓二人身受重傷,一股劇烈的疼痛從丹田蔓延到全身。

  一擊!

  就讓練氣大圓滿的兩名護衛(wèi)倒地,甚至連丹田都已被廢。這,就是練氣期與筑基期之間巨大的實力鴻溝,更何況李真君一身修為已達筑基后期,差一步便是結(jié)丹期。

  “身為修行之人,卻甘為走狗,廢你等修為,以示懲戒!”李真君淡淡開口。作為一名修行之人,從踏上修行之路起就要以護衛(wèi)蒼生為己任,像這樣對蒼生施惡的修行人,他很不齒。

  兩名護衛(wèi)因重傷而蒼白的臉上變得苦澀,作為散修,依附于豪門獲取修煉資源是他們不得不做出的選擇。沒有修煉資源,就意味著修為無法突破,從踏上修行之路起,他們就不能接受自己修為毫無寸進。依附豪門得到修煉資源,到向凡人出手不過是必然的結(jié)果。兩名護衛(wèi)互相扶著從地上起來,向李真君微微拱手就離開了小巷,對方能夠留他們性命已是留情,至于錢三松,已與他們無關(guān)。

  目送著兩名護衛(wèi)離開巷口后,李真君走下石階,一步一步向早已嚇癱在地上的錢三松走去。錢三松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李真君嚇得全身顫抖,但卻使不出力氣離開,恐懼緩緩?fù)淌闪怂?,只見一灘水漬從他胯下冒了出來,同時冒出的還有一股腥騷之味。

  “不要,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錢……不不不……是靈石,很多很多的靈石!只要不殺……不殺我……”

  李真君嫌棄得看著被嚇尿的錢三松,捂著鼻子道:“我可以不殺你,但你得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負責,負責!”錢三松以為對方是想要靈石,連忙像小雞啄米一般點頭,舉起一根手指慌張道,“只要你放過我,我馬上讓我爹給你靈石。一千,不不不,一萬下品靈石!”

  說完這句話以后,錢三松慌張的心神稍微穩(wěn)定下來,只要能用錢解決的事那就都不是事。

  不就是一萬下品靈石嗎,對一般人而言也許很多,但在錢府還不算是什么。什么修行之人,還不是見錢眼開的小人,這樣的小人,他們錢府養(yǎng)了很多。不過剛才那兩個沒用的小人,回去以后一定要收拾,竟然敢拋棄自己逃跑!

  想到這,錢三松對眼前這個少年修道人不再那么害怕,反而有些譏笑,但目前形勢他還不敢顯露在臉上。

  “那就好!”李真君蹲下身來,眼中有寒芒,“既然你愿意負責那就簡單很多了,我記得你之前說要打斷胡伯一條腿?”

  什么意思?

  錢三松渾身一抖,他下意識看了自己腿一眼,感覺一股寒冷從后背席卷全身。不是說要靈石的嗎?要打斷我的腿是什么鬼??!

  “我可以給你選,你是要斷左腿呢,還是斷右腿呢,還是斷中間這條腿呢?!”

  “什么?什么?!”錢三松嘴唇嚇到發(fā)青,他還有些懵,尖叫道,“不是要靈石的嗎?我……我姓錢,我有很多錢,我可以把錢府所有的靈石都給你,夠不夠?。俊?p>  “既然你不選,那就右腿好了。我想,你要打斷胡伯的腿也應(yīng)該不是說那種腿。我突然有點欣賞你,愿意為自己的話負責?!崩钫婢恼Z氣很冷。

  “什么???什么???”錢三松哆嗦不止,眼前的這個少年人簡直是魔王,幾乎不聽自己說話,就要打斷自己的腿!

  之前都是他對其他人做這樣的事,但當這種事降臨到自己的頭上時,他沒有了折磨那些人的愉悅,反而是無邊的恐懼。

  李真君緩緩起身,只見錢三松身下的那攤水漬也跟著起身,竟凝聚為一只握緊了拳頭的手臂,這對于修煉水屬性真氣的李真君而言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絲毫不需要動用真元,也就不需要擔心臟了手的問題。

  錢三松的眼神有些渙散,他呆呆地看著那可怕的少年人起身,也看到自己的那攤液體化作的鐵拳,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右腿上,鮮血四濺。他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痛苦吞噬了自己的意識,隱約中他聽到有人喊著什么,但隨之而來的黑暗吞噬了他。錢三松暈了過去。

  “師兄住手!”

  東方月一路小跑著到千言閣,錢三松的背后站著大晉丞相,如果可以的話,她并不想得罪,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東方月瘋狂喘氣,叉著腰看著這一幕在自己面前發(fā)生,面色不由有些發(fā)苦。而一直躲在店里的胡伯連忙跑了出來見禮,侍立在東方月身后。

  “誒,月兒,月兒,等等我!”

  巷口又跑來一人,原來是田純一。萬奔流顯然已經(jīng)離去,田胖子的身后跟著之前去叫東方月的那名小廝。田胖子跑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地上還躺著一個人,一條右腿被砸的血肉模糊,他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氣氛好像有些尷尬。

  “怎么了?”田胖子咕噥道,看了看東方月,又看了看李真君,兩人好像有些不正常。

  “李師兄,月兒處境本就艱難。”東方月看了看地上的錢三松,頓了頓道,“這下更難了?!?p>  “他要胡伯一條腿,我要他一條腿,僅此而已。”李真君淡淡道,他不太明白東方月為何臉色發(fā)苦。

  一旁侍立的胡伯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哭道,“都怪小人賣弄小聰明,都怪小人,還請公主處罰小人,不要怪這位小……這位仙師!”

  “算了,胡伯你從我小就照顧我,我不怪你,也不怪李師兄。反正都很難了,再難一點又算得了什么……”東方月扶起胡伯,面色雖然發(fā)苦,但還是向李真君行了一禮,道,“多謝李師兄仗義相助。月兒感激不盡,不敢責怪?!?p>  “月兒……”田胖子不太高的清楚狀況,眼見東方月面露難色,不盡心疼,轉(zhuǎn)身對李真君問道,“真君,發(fā)生了什么?”

  李真君向東方月拱了拱手,向巷口走了幾步,停下,背對著道:“長老已經(jīng)同意了,你若還愿意明日清早就來小院。胖子,我們走!”

  田純一看了看向巷外走去的李真君,又看了看東方月,對東方月笑道:“月兒,我先回去了,真君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要生他的氣,明天我來接你!”

  言罷,田胖子與李真君消失在巷口。

  小廝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胡伯,小聲問道:“剛才那位小道長打的?”

  胡伯微微點頭,心里對李真君一片感激,但錢府的嫡長子在平王府的店里被打斷了一條右腿,可以想象公主將承受不可想象的責罰。

  “把這里收拾一下,大根,你去錢府送個信,讓他們來把人接走?!睎|方月面無表情說道,隨即走進了千言閣。

  從哥哥東方傲月逝去以后,自己因不滿父王對東方傲月簡單的殯葬,結(jié)果受到責罰之后,她明白自己和哥哥一樣不過是父王手中的籌碼。也是從那時起,她陷入深深的陰影之中,直到李真君田純一答應(yīng)帶她去北??窗埍粐鷼ⅲ男睦锊庞辛诵╆柟?。

  但,眼前的一切又讓她發(fā)苦,錢三松斷的腿足以化作世家之間相爭的風暴,可以想象自己的父王為了平息對方的怒火會對自己做出什么。不過,再難又能怎樣呢?等看到白龍被圍殺之后,不如一走了之罷了,這無情冷酷的乘風京,她早呆膩了。

  “是!”小廝領(lǐng)命,轉(zhuǎn)身又離開了小巷,胡伯從井里打了一大桶水,拖開錢三松,將那一灘液體沖了個干凈。

  ………

  “就是這樣,我斷了他一條腿!”

  小院的石亭中,李真君當著長老趙千川的面,把事情原委講給了田胖子聽。田胖子一拍桌子,大聲嚷嚷著自己要當時就明白,非把那什么錢三松的另一條腿也給砸爛了。在他看來,欺負月兒店里的人和直接欺負月兒本人沒有區(qū)別,所有欺負月兒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趙千川聽完原委,欣賞得拍了拍李真君的肩膀表示贊同。作為九天攬劍宮的弟子,敢打敢殺是基本素質(zhì)之一。畢竟九天攬劍宮屹立修行界數(shù)千年不倒的奧義,不是仁慈,而是神擋殺神佛擋誅佛的決斷與殺伐。

  “不過,那女娃兒怕是要受一些苦咯。”趙千川理了理身上新?lián)Q的一件正紅色道袍,微微一嘆,搖了搖頭。

  “長老,這是為什么???”田純一一臉懵逼,李真君也有些不懂。畢竟是對方的修行人先向凡人下手,怎么東方月反而占著道理卻要受苦。

  趙千川默默從廣袖里掏出三只嶄新的粗瓷大碗,緩緩擺在石桌上,又掏出一小壇酒,對著臉色微變的二人道:“跟老夫喝酒,我就告訴你們!”

  李真君與田純一整個人都不好了,昨晚上剛喝,怎么今兒又來,這太陽都還沒下山呢!

  “不不不,長老我不想聽了,我突然想起碧樹閣的師姐剛才叫我去給她們幫忙,告辭!”李真君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跟道理相比,還是命重要。

  “長老,我去幫真君,溜了溜了!”田純一與李真君對視一眼,覺得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酒,尤其是趙長老的酒,對他們來說,跟毒藥是沒有區(qū)別的。

  二人說著,就要跑。趙千川頓時不樂意了,一聲冷哼就將兩個小崽子限制在了石凳上,能搖頭能用手,就是走不了。

  “怎么的?跟老夫喝酒還能要你們的命了?”趙千川痛心疾首,從酒壇里引出三道清流到粗瓷大碗。

  “嗯嗯,要命要命……”李真君與田胖子下意識點頭,但看趙千川整張臉都黑了,又連忙瘋狂搖頭,咬著牙齒道,“沒有沒有,和長老喝酒,美的很,美的很!”

  啪!

  趙千川一腦門黑線,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喝道:“都給我喝!老夫還要給你講講道理呢!”

  李真君巴巴地看了趙千川一眼,端起粗瓷大碗咣咣就給造了,美酒入喉,頓時猶如一團烈火將李真君給弄的面紅耳赤,不過和昨天相比,已是好了很多。喝完,李真君向田胖子抬了抬下巴,心道:兄弟,還是認命吧!田胖子悲憤地看了粗瓷大碗那清澈的酒液一眼,一咬牙一跺腳也給喝了。

  “這才對嘛!這才像我九天攬劍宮的弟子,不但要惹事,還要能喝酒!”趙千川見二人都喝了美酒,雖然是不太情愿地喝下,但臉色也舒緩了不少,抬手解去了二人的束縛。

  “你倆可知,這東方月為何會受苦?”

  二人搖搖頭,卻不約而同腹誹道:我要是知道還能被你逼在這喝酒?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估計就得醉倒,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趙千川飲了一碗,又給三人引了三道酒液,才緩緩道:“這修行界弱肉強食的道理,相比你倆都懂,我也不再贅言。但你倆可知,這道理不但在修行界適用,在凡人家族之中也一樣適用,而且復(fù)雜的多。你二人只看到那女娃兒是皇族,看似高貴不可侵犯,所以下手不留情面?!?p>  “但卻沒看到,那女娃兒背后站著的并不是整個大晉皇族,只是一個乘風京的封王。按理說,能夠擁有陪都之一的乘風京作為封地的封王權(quán)勢都應(yīng)該不懼怕這等富商。但那女娃兒的父親此時正受大晉皇帝猜忌,此事一出難免不會引來有心人的猜忌。那些人知道你是我九天攬劍宮的弟子,不會來找你,而是會去找那女娃兒的父親。而那女娃兒的父親為了平息猜忌,必然會重重處罰那女娃兒?!?p>  李真君聞言默然,想不到這背后竟然有這樣的緣由,也明白東方月為何會面露苦澀,不由得有些愧疚,拿起粗瓷大碗,一口到底。田純一也有些默然,不過他不認為李真君錯了,只是心里突然有些想法,想要帶東方月離開這表面看似平靜但卻暗流涌動的凡俗。

  “我跟你們說這些,也是希望你們能夠明白,身為修行中人,不僅要有殺伐,也要有相應(yīng)的眼光和智慧,不然只會招致無窮無盡的麻煩?!壁w千川說完,就著烈酒,緩緩抬頭看向亭外飛過三兩飛鳥。

  李真君若有所思,看著飛鳥,之前他一直不怎么明白,只是混沌的活著,經(jīng)過趙千川的開導,他有些明白了,自己要過怎么樣的生活。

  要有殺伐,但也要有智慧!

  “多謝長老賜教!”李真君起身深深一禮,這一刻對趙長老他有了真正的敬重。

  “孺子可教!”趙千川微笑頷首,但旋即又拿起粗瓷大碗哈哈大笑道,“來來來,跟我滿飲此杯!”

  李真君看著粗瓷大碗,心里不禁冒出一個疑問:“長老,弟子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

  “那個……”李真君指了指粗瓷大碗,又指了指趙千川的袖子,“長老你那里面是有一個瓷窯嗎?怎么這么多粗瓷……”

  “......,滾!”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