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華源房產(chǎn)濱海分公司行政服務中心總監(jiān),姓陳名亮。因為濱海分公司姓陳的總監(jiān)實在太多,大家都私下里叫他老陳總。是個明年十月就要退休的,已經(jīng)謝了頂?shù)睦项^子。
以前大家都說陳總難搞,安然沒體會??蛇@次因為這個接車的手續(xù),安然足足跑了四個部門簽了七個字,才從陳總那里拿到鑰匙。拿到鑰匙還不算晚,又被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小安啊,拿到駕照幾年啦?”
“呵呵,兩年了?!?p> “兩年了啊,平常你們都在學校,肯定也沒什么機會摸車吧,不會是本本一族吧。這車你開的來嗎?”
“呵呵,陳總,袁總說了,車他來開。”對不起類人猿,你名頭比較大,先頂一會兒。
“哦,那他對濱海的路熟悉嗎?我們?yōu)I海你也別看每條路好像很寬,和別的城市終究是不一樣的……”
“……”
“也不是我說,你們這幫實習生啊,太不成熟。做個事情毛手毛腳的……”
“……”
“你做的每日考勤匯總我都看了,你這里邊很不嚴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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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以后,從陳總辦公室走出來的安然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強大。
地下停車庫,袁飛還等在電梯間??吹桨踩粡碾娞堇锍鰜?,待在原地沒動。這個小丫頭還是聰明的,沒敢放他鴿子。不過讓他等了這么久,多少也要受點教訓吧。
看到袁飛不動,安然又火了:“你要不要走,你不要走我回去了?!币皇撬挪粫陉惪傓k公室聽了一個多小時的思想教育呢。
“好吧,走吧?!闭嗣呢堖€是不要惹比較明智。袁飛自己是最明智的人。
公司派出來的是一輛奧迪A6,算是公司高管的標配座駕。
安然拿出車鑰匙,“你開還是我開?”
“你開吧,我對濱海的路況不熟?!痹w笑。
安然疑惑:類人猿不是一向都走高冷路線的嗎,今天笑的未免太多了吧!這么一會兒時間,她都已經(jīng)看到過幾次那一口大白牙了。
想不明白就先放下,這是安然一貫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等著袁飛坐上了副駕駛位置,她也同樣的開門上車。
之前她只開過老爸的愛麗舍,這次還是第一次開這么高檔的車,想想都興奮??蔀槭裁茨_底下會有三只踏板?手動擋?自從告別了駕校教練,她都沒碰過手動擋好不好!離合怎么踩,什么叫半聯(lián)動,她已經(jīng)還給教練了。
安然覺得自己頭上已經(jīng)沁出汗珠了。可是讓她在類人猿面前承認自己開不了手動擋,她又不甘心。怎么辦,怎么辦?
看著安然遲遲不發(fā)動,袁飛也納悶了,關切地問:“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庇袑殞氁膊徽f。
安然扭鑰匙,車突突突發(fā)動起來,掛擋,起步,很順利。可是車也就是走了有半米,突然沒有了動靜,熄火了。
安然頭上的汗珠更密,再次發(fā)動,掛擋,起步,車走了半米,又熄火了。
“要不要我來開?”袁飛問,真是不忍心看她這么為難。
“不用。”
再來發(fā)動,掛擋,起步。哦耶!我就知道寶寶一定行。
“剎車!剎車!”袁飛喊了起來。
安然太興奮,忘記打方向,車子眼看著就要撞向對面車位里的車子。
天!安然緊張地踩剎車,可車速為什么更快了?
“咯——吱”一陣剎車的巨響。千鈞一發(fā)之際,袁飛拉起手剎,車子停住了。
完了!又惹禍了!安然已經(jīng)能想到陳總那張鐵青的臉了。
她連忙下車查看。還好還好,最多還有個十公分,兩車就撞上了。這次真的是萬幸。
安然覺得自己的腳都軟了。對面停著的是輛雷克薩斯。奧迪A6撞上雷克薩斯,賣了她夠不夠賠的都不知道。
袁飛也下了車,看到安然這個樣子也知道不要想著讓她開車了,“要不還是我來開吧?!?p> “好?!卑踩滑F(xiàn)在也不逞強了,聽話的和類人猿換了位置,上了副駕駛。
袁飛上車,等安然把安全帶系好了,才發(fā)動了車子。倒擋,前進,油門,離合,幾個動作干凈利落,把車順利地開出了車庫。
“你看好路,我對濱海不熟?!?p> “哦?!卑踩灰бТ浇牵桓叶嘣?。
陳總人是啰嗦了點(好吧,是太啰嗦了點),但有句話總沒說錯,她自己的車技確實不夠過關。所以安然決定在今天接下來的時間就當好人工導航,一句多的話也沒有。
袁飛打開收音機,一首歌曲隨著旋律飄出來。
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
情海變蒼茫癡心遇冷風
分飛各天涯他朝可會相逢
蕭蕭風聲凄泣暴雨中
……
是一首《相思風雨中》
安然向來喜歡這種老歌兒,聽了幾句,不由自主地哼唱起來。
一首歌放完,男女主播一對一句評點著平臺上的聽眾留言,使勁渾身解數(shù)以求逗笑聽眾。
安然聽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又把注意力轉移到袁飛身上。
不可否認,袁飛是一如既往的帥,可又不同于時下流行的小鮮肉那種有些中性的帥法。他的眼眸很深邃,眉毛粗壯,鼻梁高挺。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他的唇太薄了,多少會留給人薄情的感覺。
而這樣的袁飛和五年前比較起來雖然面貌變化不大,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五年前的他是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應該就像現(xiàn)在的自己,青澀,充滿活力,什么都不怕。而現(xiàn)在,袁飛給到安然地感覺很像老干部霍建華的那種味道——成熟,深邃,有內(nèi)涵。
更何況這個人如今年紀輕輕都已經(jīng)做到了華源分公司副總的位置,已經(jīng)充分證明了他的實力。已經(jīng)有消息靈通人士透露出他和華源集團的董事長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這次純粹是來濱海鍍金的。只要濱海分公司的成績不要太難看,用不了一年,他就回總部高升了。
“類人猿,你是不是待不了一年就要走了?”安然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答案,輕輕地問出來。
“什么?”袁飛正在專心開車,沒有聽清安然說些什么。
“我說……”安然又把問題重復了一遍。她說不清為什么這么關心這個問題。也許只是因為他鄉(xiāng)遇故知吧。
“然然,那你希望我走嗎?”
“我?”這個和我有關系嗎?安然突然又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溪中的梔子花
ps:我是存稿君,真的不知道能堅持到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