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蔽铱粗撇菸萆献娜擞行┱f不上來的難過,他看到我,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要回去了?!蔽已鲱^看著他,又緩緩坐在草屋下的石板上背著他道:“你在這里,是想看你娘親么?”
從那個破草屋上看的方向,能看到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哄著睡覺。
“你躲著我不見我,那我就來找你?!蔽冶タ粗箍?“而且你說你要買糖人給我吃的?!?p> 良久身旁才遞來一根粘有少許糖的棍子:“化了?!蔽医酉聜饶樋粗『蜕?,淋了雨的小和尚十分頹廢:“我看到他了,你還是要走了?!?p> 小和尚坐在我身旁自顧自的道:“我很小的時候她同我說,不會扔下家里的任何一個人,可她還是把我扔在了閑云寺?!?p> “我和她……”
“她前些日子想讓我還俗回去?!毙『蜕薪刈∥业脑?,我剩下的“不一樣”便沒了影子。
“很好。”我將那根糖棍放入口中,甜得讓人發(fā)慌。
“我在他們眼中是沒人要的孩子,回不去了?!毙『蜕泻鋈晦D頭看著我道:“花靈,你不要回去?!?p> 我將那糖給全部吃光了后才緩緩道:“我必須回去了。”
“果真……”小和尚的眸子黯淡無光:“我是佛門弟子,哪里還能……”
他的話停在我親他的那一刻。
在親上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一顆心在緩緩裂開一道痕跡,到底有多疼呢,我有些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小和尚的臉是軟軟的,風是很涼爽的。
“我記得我說過,你幫過我,來日我會報你的恩情?!毙『蜕羞€是楞楞的,我臉不紅心不燥的繼續(xù)道:“我聽說凡間有個以身相許報答恩情的法子,我覺得甚好。你不要同我說佛門弟子是出家人是不可以娶親的,反正恩情我是要報答的,等你長大了,我無論如何都會嫁給你的?!?p> “五年。”
“嗯?”小和尚如夢初醒,直視著我的眼睛又道:“那時我長大了?!?p> “我就嫁給你?!蔽覜]有任何躲閃,那些要逃避的,到最后還是要面對。
“好。”小和尚的笑一點一點刻畫在我的腦中,這一個字恍惚將我那顆心撕開,我疼得格外厲害,左手用力抓著地上的石板抬起右手朝他笑道:“拉鉤?!?p> “上吊?!彼氖种咐∥視r我蒼白著臉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如果說了,就真的不能變了。”
“一百年,不許變?!?p> 什么求不得,最終我還是被我求來了。
“小和尚,不要忘了我?!蔽乙蛔忠痪湔f完,小和尚就睡著了。
我背著小和尚一步一步走回閑云寺,我忽然就想起半年前小和尚也是這樣背著我的場景,當真是因果。
我終于明白白胡子那句二心的意思,我之所以連情根都長不出來便是這兩心的緣故,可若有一心破碎,那情根便會發(fā)芽長成,現(xiàn)如今那顆心已經(jīng)四分五裂,那些壓制的東西一發(fā)不可收拾,將那顆破碎的心全然裹住,可它還在說,錯了。
我朝他施了法,明日一覺醒來,不用親眼見著我離開,終歸是好的。
我回到閑云寺時阿渡就在那里等著,我朝他點頭,將小和尚背回了禪房才走出來道:“阿渡,我們回幽冥?!?p> 幽冥還是一貫的死氣沉沉,阿渡帶著渡過忘川,經(jīng)過奈何橋時阿渡朝橋上來往的鬼魂深深一拜,他如此恭敬見我有些迷茫:“你剛才拜的是誰?”
阿渡沒有說話,我反頭去看橋上的魂魄,朦朦朧朧似乎看見一個人打著把折扇立在橋中,模樣看的并不太清,我便將頭反了回來嘆道:“我好說現(xiàn)在是長成這個娃娃模樣,司主大概不會對個娃娃下狠手吧?!?p> “到了?!卑⒍晒媸菓械猛艺f話,我同阿渡一塊下了船,還沒到幽冥司大殿就聞到一股酒香,想來我之前的擔憂是多余的了,喝醉酒的司主,哪里還記得罰我。
“小阿靈回來了?!彼局饕粋€人坐在酒壇子中間看向我笑,阿渡將我送到這就退了出去,我上前扯起司主,我如今好說也是一副六歲孩童的模樣,他一壓在我身上,我連前方的路也看不清了。
“嗝…哎,我說小阿靈啊。”司主的這個酒嗝打在我臉上又繼續(xù)道:“怎么回了幽冥你還是這么個模樣?”
司主喝醉酒后是最好欺負的時候,可今日我心里難受得厲害,也只是淡淡答道:“司主不覺著我這樣很有童養(yǎng)媳的感覺?”
我原本也是同他開著玩笑,卻不想他伸手捏著我的臉笑道:“確實如此,可我喜歡你長大的模樣?!?p> “等你長大了,我就嫁給你。”
我不停的顫抖,司主似乎被我這樣也抖得酒醒了不少,頓時握住我的手黑著臉道:“你的心呢?”
“不知道。”我將手抽了回來,扶著他往偏殿走,司主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你動情了?”
“算是?!蔽蚁爰热灰裘?,還不如承認了自在:“對方還是個男娃娃。”
司主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大概覺著我好說也有幾萬歲的年紀,哪怕不算上花型,少說也有三千多歲,此舉著實是有些老牛吃嫩草,我也顧不得他這眼神繼續(xù)道:“幽冥司的規(guī)矩里,可沒有任何一條說不能動情?!?p> “花靈,你過來。”司主直接坐在了地上拍了拍身旁的地板又道:“你同我說說,你是怎么動得情?!?p> 我實在是沒想到在仙冥兩界的一代風流人物如今竟向我討教如何動情,我剛走了過去坐下,司主就將手放在了我胸口上,我還來不及喊一句天殺的真風流到個娃娃也不放過便感覺到心口疼得要命,半晌才反應過來,司主哪里是要同我談談動情心得,他這是要將我的情根給硬生生的拔除,可我根本使不上力氣去反抗,那顆心一點一點的修復,這種做法讓我覺著比碎了還要疼,司主是什么時候收回的法術我已然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他同我說:“花靈,幽冥司誰都可以動情,而你不行。”
我是很想問他為何不行,可我迷迷糊糊就這么沒出息的睡了過去,睡過去前還能聞到一股子很重的酒香味。
南客喬木
。。。。更完繼續(xù)睡。。某喬已經(jīng)困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