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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長生

第四十六章 覺智

執(zhí)長生 南門天 3314 2016-09-21 18:30:00

  山岳般的軀體阻在山洞內(nèi),閃避的地方很少。覺智走到埋葬鎖鏈的地點,不知道掐了什么指訣,那短短的鐵鏈飛速延伸,將鼠王活動的地點擴大了何止數(shù)倍。

  “早年我家被鼠王挖通,這廝膽小如鼠,呸呸,是膽小之極,偏偏他又色膽包天。將我侮辱后,我父回家撞見,要和它拼命,老邁的父親哪里是這廝對手?被它打殺吃了。他心狠手辣,同族相食,照理說該殺了我?!庇X智鼠臉扭曲,灰毛扎成團,那種猙獰神色,真乃面見殺父仇人。

  “轟隆隆……”巨響回蕩在山洞內(nèi),一片伴生礦被撞塌,落下幾百斤的大石塊。池曉刀拉著花青色避讓,還是被余風(fēng)掃中,五臟六腑震動的他想吐。跟隨的鬼兵更被撞成青煙,裊繞在漆黑洞穴里。

  池曉刀看著鼠王,鼠王撞的頭暈,搖著腦袋從大坑中退出來??上Ы痼赶Я?,不知道是躲在自己身上還是躲在花青色身上。

  對了,螞蚱呢?池曉刀四面搜尋,沒有找到蚱蜢大爺。貪生怕死的螞蚱,池曉刀心底憤怒,待我逃出去,再見你,必將你烤了吃下。

  乞討年間,他什么沒吃過,螞蚱烤熟后也是一道美味。

  不及多想,鼠王又翻身撞來,他聽見覺智自言自語的嘮叨。

  “這殺千刀的想殺了我,又舍不得,這片地界,哪里找第二只成精的母老鼠去?于是,它便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修為不得寸進,我若違抗它命令,那便會化為血水。這狠心的殺千刀?。∷铝私瓶旎?,好死不死撞在鬼王手里,成個瘋子。我殺不得它,還要遵從命令喂飽它,還要照顧它的孩子,這幾十年,我過的生不如死?!?p>  覺智臉上是怎樣的可怖表情,池曉刀已經(jīng)來不及看。他只想著避開,想著逃命,眼見避不開,他眼中兇光閃爍。

  一人目標(biāo)小,兩人目標(biāo)大,要是沒有花青色這個拖油瓶,池曉刀覺得,自己逃命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他眼中的兇焰花青色也看見了,花青色張張嘴,不曉得該說什么打消池曉刀的念頭。她不修身體,體質(zhì)較弱,根本躲不過鼠王利箭般快速的撲殺,唯有依靠池曉刀才有機會活下來。

  但是,憑什么池海要救我?花青色自己問自己,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勉強算是理由的,大約只有自己身為夫子,吟誦書文給予的一點點加持。

  那點加持,在這種兇獸面前又有多大作用?

  連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她豈能張嘴,莫非叫她苦苦哀求嗎?她花青色,不屑為之。

  下一秒,她似若聽見池曉刀嘆息,那柄三品神兵被高高舉起,運轉(zhuǎn)著并不熟悉的天柱劍神通。

  長劍如山,一股黑色氣息從劍上涌出,直入洞頂。

  厚重如大地載物的力量被池曉刀狠狠劈下,和鼠王撞過來的腦袋碰撞。洞頂被長龍般的劍氣劃過,縱然堅硬的伴生礦也被拉出一條犁溝。

  地動山搖,花青色耳朵里“嗚嗚”響,她雙耳暫時性失聰,聽不見啦!但是,她的眼睛能看見。

  池海沒有舍下自己逃命,他選擇和兇獸硬撼。對了,真要理由,我還有一個。

  那邊是他被伏擊時候,我以大風(fēng)歌迷惑鬼兵,算是救過他一命。

  是的,她救過池曉刀,雖然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她算是自救,那種黑夜里,鬼兵若殺光道兵,必然搜尋生者,她體質(zhì)弱,縱馬狂奔又能跑多遠(yuǎn),只怕馬匹耐得住,她卻騎不上馬了。被鬼兵追上,她孤身一人,必然死亡。

  花青色當(dāng)時就算到這一點,所以才返回去,以大風(fēng)歌迷惑鬼兵。

  這個不怎么充分凡理由此時救了花青色一命。

  池曉刀本想將她甩出去擋鼠王,忽而想起那曲大風(fēng)歌,于是他改變主意。她畢竟救過自己一命,將她甩出去,那和池曉刀原則相悖,他是乞丐,他有原則,他寧愿去騙人,也不愿接受人的施舍。

  每一分施舍都是沉甸甸的恩情,他還不起。就比如老三老三老四。

  他們?nèi)瞧蜇?,但是,小小年紀(jì),看見池曉刀餓暈路邊,將手上不多的一點食物施舍給池曉刀,那是恩情,池曉刀以兄長身份待之。此后數(shù)年,不離不棄,為他們籌集資質(zhì)測試的銀子,終于讓三個兄妹有好前程。

  他是那種一飯之恩,以我所有報之的人。

  所以,救命之恩大于天,他決定舍命相搏,救花青色一命。

  他被巨力撞飛,狠狠砸在石壁上,貼著石壁落下,那真是心肝脾肺腎都快咳出來,噴出老大一口鮮血。鬼兵們也出手,拼命糾纏,卻對鼠王半分影響也無。

  黑色鼠毛飛揚,鼠王也受傷了,在頭部有一天碩大的傷痕,傷痕流血,激發(fā)它的兇性,它吱吱叫著,再次殺向池曉刀。

  “每日此時,殺千刀的會瘋病發(fā)作,它除了我,什么也不記得。只有我能給它喂食,所以鬼王饒我不死,讓我喂養(yǎng)這廝。人類,你知道嗎?我早想殺了它,可是,我打不過它,我有禁制束縛,哪怕它瘋了,我也不能殺它,只能遵守不離不棄,盡心養(yǎng)育它后代的誓言,度日如年?!?p>  覺智越說越憤怒,發(fā)出刺耳的叫聲,尖銳,瘋狂。

  “你們能殺了它,我會報答你們的。哪怕你們逃跑,只要能跑,我不阻攔?!笔笸醑偭?,覺智也瘋了,這是長期壓抑的瘋狂,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智。

  池曉刀“呸”的唾出血痰,提劍站起。剛才那一劍是他至今巔峰,發(fā)揮出全身戰(zhàn)力,哪怕是劍無道等鬼在身前也擋不住,可以一劍兩段。

  但對鼠王,只是讓它受點小小傷害。靈根六層,果然名不虛傳。

  鼠王活了三百多年,它的壽命將盡,已然是末年修士,戰(zhàn)力衰退,依舊不是池曉刀能抵擋的存在。

  “池海,你沒事吧?”花青色面色緊張,撈出一個瓷瓶,瓷瓶里有橘黃色的丹藥,她拿著丹藥往池曉刀嘴里放。

  由于實在焦急,六神無主,她都忘記了加持池曉刀。

  池曉刀不知道她拿來的是什么藥丸,只管吞下,叮囑一句:“加持我,我要力量?!?p>  這種戰(zhàn)場上忘記加持的儒士,放在軍隊里,那是第一淘汰的目標(biāo),太不合格,會被上峰訓(xùn)的苦不堪言。

  “正義是知己,提劍入人間。只管不平事,力可斗蒼天?!背鍪栏杵涠?,劍持無雙。

  花青色的誦讀來的稍稍晚,但終于趕上池曉刀第二劍。

  煌煌如蒼龍出水,執(zhí)劍似飛蛇騰空。天柱劍第二劍,依舊是揮舞黑色巨龍,池曉刀用盡全力,他服下過屬性箔,五行盡在一劍中,這才是天柱劍的精髓。

  也無怪乎付煌山得此神通不見施展。此神通需五行齊全,他恐怕連學(xué)都沒有學(xué)會。就是不知此神通他從哪里得來,必然是一種品級很高的神通,池曉刀猜測,起碼是四品。

  浩然之正,灰色巨龍變成灰白,加持之下,池曉刀斬出生平最強一劍。

  “跑。”他回頭,沒有發(fā)聲,花青色分明看見他的嘴型在說這個字。

  她略微猶豫,片刻想通,自己留下也只是憑添累贅,讓他分心,還不如離去,讓他好施展手腳。

  于是,她邁開腳步奔向黑暗深處。跑的急切,跑的憤怒,連著摔倒兩跤。

  覺智沒有阻攔,低聲道:“跑吧跑吧!逃走了搬救兵,將這條死了害人的真龍帶走,將這個殺千刀送下地獄。”

  覺智眼中沒有半點哀傷,她的三個孩子,早在池曉刀這一劍匯聚中,無法承受驚天神力,死了般不能動彈,被池曉刀甩飛,落在尸坑里不知生死。

  它們還小,大約,死了吧!

  池曉刀揮舞灰龍搏殺,斬的黑毛不斷落下,鼠王身上添加了十來條傷口,疼的越發(fā)瘋狂。終究是沒有智慧的瘋子,哪怕是靈根境,池曉刀也能撐得住。

  但他撐不了多久,也許半刻鐘之內(nèi),他便會淪落為尸體。

  每每這個時候池曉刀就會回憶父母,他們是修士,死在同為修士的山賊手上。那時候見識少,不知道深淺,如今想來,父母是靈根修士,何方盜賊能殺害他們?只怕,他們被某些人惦記上了,才遭此橫禍。

  “萇楚,螞蚱,我要是死了,下一個就會是你們。”他像是自言自語。

  在他亂糟糟的黑發(fā)間,某個小點動了動,那是萇楚,她雙眼受傷幾乎不能視物,早早的就躲在了池曉刀頭發(fā)中。

  還有,在他們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邊緣,一只黃豆大小的螞蚱抖了抖,最終咬牙。

  “娘希皮,我怎么那么命苦?”

  蚱蜢的聲音發(fā)出,看見池曉刀劍鋒擊退鼠王,大口咳血,然后一轉(zhuǎn),灰白巨龍,竟然不管不顧的揮向誰也想不到的對象。

  他劍鋒所指,那是覺智。

  覺智一呆,同樣的場景他不知道經(jīng)歷過多少次,它曾很多次決定放人出去,叫人搬救兵來,只是人心貪婪,人走了很多,探寶的來過不少,正規(guī)的軍隊,卻是一個沒有,那些人,都選擇了隱瞞真龍所在,靜待真龍機緣。

  探寶的人多了,鼠王殺的就多,才造就尸坑白骨。雖恨鼠王,對于這位夫君的戰(zhàn)力,覺智卻很佩服的,從沒有誰敢露出后背給鼠王,帶著拼命架勢,非要將自己斬于劍鋒下,也沒誰可突破鼠王的封鎖傷到自己。

  “吱……”它驚慌的大叫,眼睜睜看著劍氣斬向自己,忘記了出手。

  在她尖叫的時候,鼠王碩大的身軀竟然速度再提,將整個身子擋在它身前。

  “吱……”兇厲的叫聲。

  鼠王吃痛,猛地拉著鎖鏈后退。

  池曉刀腳尖一點,隱沒在黑暗深處,他向著洞穴深處逃命。

  鼠王欲追,忽然,蚱蜢跳了出來,身子變大,狠狠的將覺智撞飛出去,落地所在,恰池曉刀身前不遠(yuǎn)。

  池曉刀咬著牙,將神兵提起,狠狠地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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