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戒備森嚴(yán),數(shù)百道兵將此地圍困,大帥步一人有鬼族強者暗殺。這是大事件,畢竟大帥是儒生,雖已是大學(xué)士,但其自身戰(zhàn)力并不強。
自身戰(zhàn)斗力不強導(dǎo)致的后果就是,往往有高層大將被暗殺。
儒門擅長的是匯聚天下力量,而不是個體力量。這也是一種莫大的缺陷吧!然而與缺陷相比,好處無疑來的更大些。
將軍府內(nèi)浩氣匯聚,如一個巨大的龍卷風(fēng)從天地鏈接,守候在將軍府內(nèi)的一百道兵,皆是入了品級的書生,雖然只有秀才水平,匯聚的力量卻不比數(shù)千道兵差。
一百秀才陣列而站,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正氣匯入龍卷風(fēng),將巨大的風(fēng)眼引導(dǎo)至陣列處。所有秀才都在浩氣守候下,此時他們宛若一人,打了一人,便是打了百人,一人之力,便是百人。
那浩大的旋風(fēng)中間,步一人身上有虛影浮現(xiàn),隱約可見,那是一人提筆,執(zhí)筆書寫春秋。兩行巨大的字跡凌空飄浮,讓人敬畏有加。
“便有古朝九萬年,吾不動筆誰書史?”
浩氣之間,匯聚出的是一尊史官。史官帶著恐怖的氣息懸浮包裹步一人,腳踏大地,落腳處,左腳青草生長,片刻三尺,右腳所踏處草木枯黃,由生轉(zhuǎn)死。
一念之間,生死兩分,歷史中的種種生死,個個英雄浮現(xiàn)在眼前,帶給人致命錯覺。
由于此事發(fā)生的太快太急,將軍府周圍的行人并未來得及疏散開,此時那些人受到影響。
一個面色枯黃的小兵氣勢十足,手一揮:“賞,黃金萬兩,這些個刁民,總說朕小氣,今兒個遂了你們的愿望?!?p> 他將自己當(dāng)做了帝王,做出心底隱藏最深的行為。
還有幾位從戰(zhàn)場上幸存的道兵路過,其中一個胖子哈哈大笑,四肢落地爬行,猛地撲倒道友,伸嘴去咬,想咬斷道友的脖子,他嘴里還發(fā)出“嗷嗷”叫聲,完全變成了百獸之王老虎。
這位仁兄也是稀奇,心底隱藏的最深欲望竟然是變成一只老虎。
“你們都給我站住,我步一人天下無敵,手下有十萬大軍,你等小娘子要是敢走,我便抄了你家……?!?p> 步一人沒來得及聽這些人說話,否則非得氣死。
“我是圣人……哈哈哈哈……我留名青史,萬古不滅……”
“該死的妖獸,你別過來,不然我吃了你……”
凡此種種不慎枚舉,世間百態(tài),人心所思,無不歷歷在目。
步一人沒敢花費力氣控制力量外泄,他的注意力全在刺客身上,刺客是他平生僅見的大敵,體內(nèi)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若被其一擊,姓步的死不要緊,只怕群龍無首,陣腳自亂。
“你是,何人……?!?p> 步一人的問話叫刺客低笑,笑過后,那刺客毫不畏懼的出手,卷起鋪天蓋地的黑云,如一尊魔王打向史官。
“土伯禁衛(wèi),何弱水?!?p> 何弱水的聲音輕飄飄落下,他黑袍扯下,露出滿身血紅盔甲,盔甲樣式奇特,左肩有金屬凸起,樣似小葫蘆,表面刻有三個字‘何弱水?!?,那是他的名字,他將自己的名字刻在盔甲,是無上榮耀。
此鬼,便是酆都前來主持此戰(zhàn)的禁衛(wèi),本名何弱水。他在大部隊之前,附身儒兵假冒身份,要刺殺步一人,可惜沒能得逞。
步一人太警覺了,他是大燕數(shù)得上號的大帥,生來受過的刺殺不計其數(shù),早有如野獸般對危險的感知力。那種感知能力救過他無數(shù)次,從未出錯,所以他毫不遲疑的拍死道兵,避免了自己成為亡者。
史官虛影將筆一劃,如一柄寶刀劈開天地,寶刀拖著刺目軌跡,軌跡中有大河奔騰,無數(shù)人出沒其中,或戰(zhàn)于野,或金鑾殿上寶座施令,他們都曾風(fēng)云一世,如今已成為歷史長河中小小浪花。
軌跡是歷史長河,長河力量不能阻擋,因為,沒有人能阻攔歷史的力量,它一直向前,從不回望。
何弱水帶起的浩蕩黑氣被長河劃破,隨即被歷史大河吸納,似從沒有出現(xiàn)過,黑氣已經(jīng)成為歷史,它有再大的力量也沒法子越過歷史。
“咳咳……”何弱水咳嗽幾聲,他打出黑氣的雙手被斷,吸入長河中。那是他自己斬斷的,不斷臂或者死亡,這個命題很好選擇。“步將軍名不虛傳,弱水自認不是對手,雖不能殺你,卻也讓你施了聚兵法,這很好。步將軍,你小心了,下一次,我斬你頭?!?p> 何弱水身子消散在黑夜中,來無影去無蹤,鬼國手段太神秘了,難以搜尋他出現(xiàn)。
步一人從虛影中走出來,保持著劃筆姿勢,眼神凝重的盯著黑夜,自言自語:“金丹六轉(zhuǎn)?!?p> 道門劃分,靈根之上,即是金丹境界,金丹有九轉(zhuǎn),九轉(zhuǎn)之上,推山填海。何弱水,竟然是金丹六轉(zhuǎn)的修士,這種修為,一人可以推平一座駐軍近萬的城市。
“看來鬼國真的出兵了?!辈揭蝗艘е?,揮掌一卷,將一百秀才卷入虛影內(nèi),若山神騰空,拉出一條雪白的軌跡殺入黑夜,留下一句話“那鬼是酆都第一代土伯禁衛(wèi),此鬼出沒,足以說明天下即將大亂,鬼國出兵指指鎮(zhèn)妖關(guān),你等以萬夫長為首,守候城池,我去殺他一陣?!?p> 歷史長河緩緩消散,留下驚疑未定的眾將士冒出冷汗,史官的力量太強大了,那是久遠年間死亡的史家半圣,如今被聚兵法匯聚至此,流露出的氣息就讓眾人丑態(tài)百出,難以見人。
而大帥追殺刺客,那是迫不得已,聚兵法之威力固然無敵,卻也有限制,比如,大戰(zhàn)之后,眾將士疲憊,無法再次施展。何弱水包藏禍心,刺殺大帥,引大帥聚兵,那一百秀才親兵擁有左右戰(zhàn)場的能力,卻在情急之下,費了。至少,半個月內(nèi)他們無法動用。。
還有,大帥此番聚兵,三天時間內(nèi)沒法動用聚兵法,在戰(zhàn)場最危急的時候,這該如何是好?大帥是想趁聚兵威力永絕后患,將那刺客斬了。
十位萬夫長很快得到消息,匯聚城墻商議對策,尋思著要去哪里搬運援兵,藏澤也在其中,他用自己的力量獲得了儒兵們的尊敬。
他們吵吵鬧鬧,還沒商議出個結(jié)果來,深山老林中,有一顆六七百高的大樹站起來,它是那樣巨大,比被殺的巨蛇更大兩圈。它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幾嚇的萬物寂靜,沒生命的大樹成妖,揮舞枝條,每一次挪動根須大地都在抖動。
“那是食人樹,它成妖了。此物對人血最為貪婪,我等該如何戰(zhàn)?”絡(luò)腮胡揉著眉頭,他可沒有聚兵成圣的能力,可以召喚出半圣投影。
在場的儒將,聚兵最大力量就是一萬,一萬人之力,能否打倒食人樹,誰也沒有把握。除非,大帥在此,匯聚數(shù)萬儒兵之力。
他們面面相窺作不得聲,暗想,只能拼死。
便在他們決定豁出性命時候,黑夜被光明破開,步一人如流光飛過,隱沒在密林內(nèi),未幾,食人樹所在的片區(qū)就發(fā)出轟鳴巨響,大樹枝葉飛舞,它身上的藤條似活蛇靈敏的攻擊史官,史官執(zhí)筆狂書,長河莫測,如銀河成兵和樹妖大戰(zhàn)。
那些被吞沒的藤條斷口,鮮血滾滾,半刻鐘內(nèi)流出的血就從數(shù)千米外流淌至城墻角下。而史官也不好受,虛影內(nèi)的步一人大口噴血,抵死不退,和這頭金丹九轉(zhuǎn)的巨妖大戰(zhàn),打的山崩地裂。
“果然是好手段。”藏澤低聲嘆息,恐怕那何弱水早已經(jīng)將食人樹計算進去,逼迫大帥不得不放棄追殺,與食人樹大戰(zhàn),否則,鎮(zhèn)妖關(guān)不保。
“你說什么?”絡(luò)腮胡問藏澤。
藏澤搖搖頭:“沒什么,只是想,土伯禁衛(wèi),嘿!土伯!第一代禁衛(wèi)?!?p> 這很容易辨別,第一代土伯禁衛(wèi)只有百人,如今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每一個土伯禁衛(wèi)的肩膀上都有精鐵打造的小葫蘆,無比堅硬。里面裝的是弱水,弱水鵝毛不浮,沾者必死,必要時,那是同歸于盡的手段。
而且,只有第一代禁衛(wèi)才用了弱水,才兇悍之極。如今的土伯禁衛(wèi)么!呵呵!
在他們說話時間內(nèi),城墻下躁動的妖獸受了某種驅(qū)使,悍不畏死的撲來,他們有蟲子有猛獸,個個有種族天賦,飛奔著狂攻城墻,如今進食已經(jīng)結(jié)束,是該大戰(zhàn)時候了。
“報,有鬼兵三千,自后方偷襲?!眰髁畋鴰碜钚虑闆r。
藏澤絲毫沒有奇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算是偷襲了,而是趁火打劫的強攻。他一揮手,對后道:“我去后面會會鬼兵。”
絡(luò)腮胡也道:“我也去。”
“僅你二人所部,恐不能打退鬼兵,我等也去?!边€有兩位萬夫長站出來道。
四萬大軍開拔后方,每個人臉上都有了決死之意。
他們只是有決死之意,而池曉刀,那是真的死了。
他看見自己的軀體,慘不忍睹,五臟六腑露在空氣中,看見周圍的世界變了一個模樣,讓他吃驚不已。還看見了抱著自己身體的女孩,走在深山老林,像是散步在自家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