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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沾

第一百一十二章 熬夜

花沾 初嵐迷泓 3029 2017-04-07 23:19:44

  魯村跟許果喝完酒后,就回去了。他沒有回家,而是回到了公司。公司里晚上也有人工作,這些敬業(yè)的人,有的是工作狂,工作起來沒完沒了。他們有時熬夜,至夜里一兩點。

  魯村看到這些人,就想到一些朋友,魯村的那些朋友,是化學家,做起實驗,很忘我。不要說熬夜至一兩點,有時甚至一整晚不睡覺,更有甚者,一連好多天在實驗室做實驗,不睡覺。

  魯村聽許果說過,許果青少年時,有網(wǎng)癮,一周之內,天天去網(wǎng)吧通宵上網(wǎng)。只要同學間一提通宵二字,就都知道是要去網(wǎng)吧上網(wǎng),上一宿。

  許果那個時候,在很累的情況下,也要去網(wǎng)吧。當時不懂得休息,十分困的時候,就在網(wǎng)吧的椅子上睡覺,坐著睡覺。那真是糟糕的經(jīng)歷。有一回,許果打算去網(wǎng)吧通宵,結果,剛坐到椅子上沒有十五分鐘,就睡著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天亮時,許果醒了,心里生氣,都交了九塊錢通宵的錢了,卻沒有上網(wǎng),而是在電腦前面的沙發(fā)椅子上睡了一覺。坐著睡了一宿。

  其實,許果當時應該想想,那么好的沙發(fā)椅子,淡藍色的、柔軟的沙發(fā)椅子,坐上面睡一宿,還是蠻奢侈的。如果住旅館,最便宜也要好幾十呢。能那么睡一宿,雖然沒有上網(wǎng),也不錯了。

  魯村在公司里,坐在沙發(fā)上。魯村心里在想,這些公司里的人,這么敬業(yè),應該給他們長工資。

  梳子來到魯村辦公室門口,敲了下門。梳子心里想,這魯村,回來就一身酒味兒,肯定是跟哪個姑娘去喝酒了。魯村說,進。梳子就進入魯村的辦公室。

  梳子說,老板又去什么消遣了?怎么不帶上我。

  魯村說,我喝醉了,你不要和我說話。沒有其他事兒,出去吧。

  “我有事兒,”梳子說,“上個月,您說給我漲公司,我這一個月,工作蠻辛苦的,您看工資的事兒,能不能通知財務考慮一下?”

  魯村說:“正想給你漲工資呢。這個月的工資,給你多發(fā)三百。以后,你的工資每個月都會多三百。你們加班辛苦,不光是你,你們組的人,都多發(fā)三百?!?p>  梳子很高興,謝過魯村,回工作區(qū)了。

  許果在房間里坐著,他坐了五分鐘,或者六分鐘,總之,他在椅子上坐了幾分鐘,就躺到床上去了。

  許果睡到第二天早晨,七點四十三,他打開燈,穿衣服起床。他習慣坐起來先讀書,讀一面書,再穿襪子。襪子穿上后,再讀一面書,然后穿褲子。他就是這樣,邊穿衣服邊讀書,每天如此。

  許果總要讓每天的時間中,有相當多的時間用來讀書,他要讓自身浸泡在書里,還有就是寫作。這幾天,他擺地攤,今天,他又到外面擺地攤。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氣溫低。

  許果坐在攤位后面,讀書,他看的是英漢詞典,他想把英語學好,將來到外國去,可以和人談生意。

  擺地攤是一個不錯的活兒,這活兒好,可以一面擺地攤,一面讀書,也可以一邊擺地攤,一般打開電腦寫作。有人要東西,賣給他,收錢。沒人要,就讀書或者寫作。這是一個不錯的狀態(tài)。

  他攤位上的物品,大多不好賣,買的口罩,沒有賣掉一個,發(fā)卡,賣掉兩個。好賣一點的是拖鞋,拖鞋好賣一點。他批發(fā)了二十雙,好幾天,賣得還剩六雙。

  房間里,沒人和許果說話,許果就不說話。人似乎沒有必要每天說很多話,說那么多話,好像總要讓別人知道你口才好似的。沒有必要。

  許果坐在過街天橋上,他在地攤后面用電腦寫作,橋下是來來往往的車輛。車輛的聲音,這么嘈雜,坐在天橋上,耳朵里滿是汽車的聲音,這真不是一個好環(huán)境。

  梳子從天橋的一端上來,看到有個人在地攤后面坐著,這個人好面熟,她走過來看,發(fā)現(xiàn)是許果。

  “你怎么在這里?”梳子很驚訝,她沒有想到許果會在天橋上賣東西。

  許果抬頭看了眼梳子,沒有說話。

  梳子看著許果,說:“你的名字是叫許果嗎?”

  “我的名字是許果?!痹S果回答她。

  “你怎么在這里賣東西?”

  “我在做生意。”

  “生意好做嗎?”梳子問。

  “生意不太好做?!痹S果如實回答。

  梳子說:“你腿上放著電腦干什么?”

  “用電腦寫作?!?p>  “你好有情調?!笔嶙有φf,她在許果旁邊坐下,“我和你一起賣?!?p>  梳子陪著許果賣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不好賣。她說:“你自己賣吧,我去上班,時間不早了?!?p>  梳子有班上,每個月可以領工資。許果目前的狀態(tài)不是這樣,他沒有班上,也不想上班,但是他想盡快了解別人的上班狀態(tài),只有那樣,才稱得上了解世界。

  目前許果感覺對很多事物不了解,比如各種工廠,那些工廠是怎么生產(chǎn)物品的,生產(chǎn)物品的那些機器是怎么生產(chǎn)出來的。許果都不清楚,都想了解,但是,沒有人帶著他像逛博物館一樣參觀游覽工廠。因此許果對工廠的情況,是很不了解的。

  不過沒有關系,人不可能了解所有的事物。許果知道有很多人,在一個小區(qū)住了好久啦,還不知道東南西北呢,他腦子里壓根不想這些事情,哪兒是東哪兒是西,就是不去了解。所以,許果不了解哪些事物,也沒有關系,不了解,不會死。

  在天橋上寫作,對許果來說是個新鮮事兒,但這個事情,體驗過后,還是會感到,這不是一個長久的事兒。如果老這么著,耳朵老是這么接收嘈雜的信息,時間稍長,會內心煩躁的。

  天橋上每天過往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形色色、千姿百態(tài)。

  天快黑了,許果還沒有賣出去任何東西,一天的飯錢也掙不到。有個老太太,也是擺地攤的,問許果,為什么這么年輕干這個,許果說沒有事兒干。

  老太太站著和許果說話,又蹲下和許果說話,她說做人不簡單,跟許果聊了些話,了解了許果大概的情況,又說做人不簡單。

  有個女人,問拖鞋多少錢,許果說十塊。女人說他手機東西需要清理,讓許果幫看一個下。

  許果看她的手機,發(fā)現(xiàn)手機有奇怪的問題。稍微點一下動一下,就黑屏,然后自動開機。這是很奇怪的現(xiàn)象。他問女人,有沒有讓修手機的看一下,她說修手機的說,是系統(tǒng)問題,恢復出廠設置可能會好。但是,女人的手機里有珍存的照片,她不想刪掉。許果給她的建議是,回去連接電腦,照片存電腦上,將手機格式化或者恢復出廠設置,總之將那些不要的東西都刪了,應該會好。

  女人買了一雙拖鞋,把許果打算扔掉的酵母買走,兩小袋酵母,許果一共要兩塊錢。

  許果還是坐在他的攤位后面。他前幾天,想寫一個叫做攤位之美的文章,這文章,重點述說擺地攤的美,講擺地攤的快樂。后來遇到城管,接連幾次被令收拾東西,說這里不讓擺。許果就有點想放棄寫有關地攤的文章。但是,今天的情況有所不同。

  那個買完酵母的女人走后,來了一個老頭。這個老頭,六十七歲,他說他不到七十歲。這是個有趣的老頭,他的頭發(fā)沒有白,他的頭發(fā)很黑。他一身酒氣,應該是喝了酒。

  他低頭跟許果聊天,許果就仰頭跟老頭說話。酒后的男人,話多,許果不在意,不介意跟一個醉了的人聊天。最后,許果要送給他一個自己不用的手機防水套,他說要這個沒用。許果有一本叫做比較文學的教材,這本書,許果要送給老人。老人低頭說話,許果仰頭聽他說話,老頭說不能白拿你的,他拿出錢,給了許果十塊錢。

  那天,兩本《新中國文學史》上下兩冊,一共才賣了七塊錢,今天一本書就賣了十塊錢。雖然這錢是一個喝醉了的男人給的,但好歹是賣掉書的錢。一本書賣十塊,兩本書,才賣七塊。

  如果是一個老頭老太太,在天橋上擺地攤賣東西,是可以獲得一些收入的。但這個活兒,能不能發(fā)大財,不好說。許果不是老頭老太太,卻也干這個。其實,是有不少年輕人干這樣的活。

  許果發(fā)現(xiàn)拖鞋比較好賣,其他物品,不太好賣。帽子好不好賣,許果不知道,等掙點錢,買幾個帽子賣一賣。賣賣就知道了,賣賣就知道好賣不好賣了。

  擺地攤,還是挺有意思的,在室外,擺著地攤,感受著世界,世界就是這么有趣。

  有不少工作,需要熬夜至深夜,甚至有不少工作,需要通宵去做,整晚不睡覺,人的生活被完全打亂。那些工作,都是熬夜的工作,都是熬人的工作,都是可以體驗,但是不能長期干的工作。那些工作,算不上是好工作。

  許果擺地攤,不需要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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