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天辰舉行了新掌門接任儀式。按照當(dāng)初計劃的,邀請了司徒焱???,典禮這一日,卻并不見司徒焱,是司徒音代為出席。
眾人頗為失望,天辰掌門見來人是司徒音,便問道:“司徒莊主怎不前來?”
司徒音道:“義父他近來身體欠佳,不便前來。還望方掌門見諒?!痹疽驗樗阶苑抛吡肆栀砗?,司徒音還在禁室中思過,天辰的一紙請?zhí)沤兴就届头胚^了司徒音。司徒焱說他冬日里受了風(fēng)寒,要司徒音代為前往,司徒音這便來了。
天辰掌門道:“可嚴(yán)重?”
司徒音道:“義父他只是受了風(fēng)寒,休息些日子便好。”
天辰掌門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司徒音便去與云少卿說話。楊子深見司徒音走遠(yuǎn)后,便對天辰掌門道:“既然司徒焱沒來,不如扣留司徒音,到時也會少了個對手。”
天辰掌門眉頭緊鎖,在做思考,一時沒有回答。
陳文康到是認(rèn)可楊子深的做法,道:“師兄,留下司徒音,也可防止后面交手的時候,傷及到他?!?p> 一番思量之下,天辰掌門應(yīng)道:“也好?!?p> 楊子深笑了笑,道:“那這事就交由我們靈霄閣吧。”
巳時時分,天辰大殿前的廣場兩側(cè)已站滿了前來見證掌門交接儀式的各方門派俠士。天辰掌門站在人群前側(cè),朗聲道:“今日,承蒙各路英雄來我天辰,共同見證天辰新任掌門的接任,方某不勝感激。自我為天辰掌門,時至今日已有三十余年,在此期間,承蒙各方門派的照顧與敬重。今日,我卸此重任,特將掌門之位傳于我派最優(yōu)秀的弟子云少卿,還望各路英雄日后能多多照顧與支持少卿?!?p> 天辰掌門話音剛落,便見陳文康拿著天辰掌門名冊呈于天辰掌門,天辰掌門翻開名冊,便在自己的名字之后,提筆寫下‘云少卿’三個字。寫下名字之后,按照天辰掌門的吩咐,站在一旁的云少卿便在名字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天辰掌門隨即將一個木盒遞于云少卿,木盒中乃是天辰庫房與書房的鑰匙,云少卿跪下接過了木盒。
起身后,天辰掌門道:“少卿,往后,你要好好管理天辰。”
云少卿道:“請掌門放心。”
天辰掌門點點頭,不再說話。
云少卿隨即對眾人道:“感謝各位今日前來。請各位于后院入座?!?p> 眾人便散開了,入了后院,找合適的位置坐下。酒宴開始,云少卿與眾人共飲了三杯,而后,眾人便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楊子深起身,端起酒杯,對身旁的司徒音道:“司徒,我敬你一杯?!?p> 其實司徒音原本是不想與楊子深坐在一桌的。但在入后院時,楊子深卻與司徒音并肩而行,執(zhí)意將他拉到自己選擇的席位上。司徒音難敵楊子深突如其來的熱情,便只好坐在他的身旁。
司徒音起身,端起酒杯,勉強一笑,與楊子深一同飲下了杯中之酒。
二人坐下后,楊子深小聲道:“司徒,你義父今日怎么不來?”
司徒音道:“義父身體欠佳,不便前來?!?p> 楊子深笑了笑,搖搖頭道:“我看,并非身體欠佳,而是心懷鬼胎,沒時間來吧。”
司徒音目光如冷劍般望著楊子深,道:“望你說話注意點!”
楊子深道:“你與我來,我有要事要告知你?!?p> “什么事,在這說便是?!?p> 楊子深身體靠近了一點司徒音,在他耳邊輕聲道:“關(guān)于你義父和朝廷之事?!?p> 司徒音的目光變得遲疑,見楊子深已離席,司徒音想了想,也離席,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一廢井旁,四下已再無他人。
司徒音道:“有何事,你說吧?”
楊子深道:“司徒炎要謀害當(dāng)今皇上,你可知此事?”
司徒音神色更是不悅,道:“你休再胡言亂語!”
楊子深見狀,卻是笑了,又道:“我想你也不知道,這么大逆不道之事,司徒炎又怎會告訴你。”
司徒音強忍不悅,不愿與之再糾纏,便道:“你若無其他事,我先走了。”
楊子深卻道:“你走不了了?!?p> 司徒音臉色驟變,便見楊子深重劍劈來,司徒音立刻閃身躲開,拔出劍來,卻覺難以積聚力量。司徒音未來得及多想,又見重劍至眼前。司徒音本能的抬手迎接這一劍,兩劍相觸,司徒音頓感手臂無甚力量。只堅持一會,司徒音手中的劍便被楊子深劈落在地,司徒音閃身至一旁,才讓楊子深的劍沒有劈中自己。
司徒音甚感疲憊,渾身無力。他思考片刻,怒視著楊子深,問道:“你在酒里下了藥?”
楊子深坦然道:“不錯!”
“你要做什么?”
楊子深慢慢將劍架于司徒音的脖間,道:“我和你說了,司徒炎要謀害皇上,你是他的義子,你說我要做什么?”
“我義父絕不會謀害皇上!”
楊子深不再理會司徒音,他慢慢移動著他的劍,司徒音只得隨著他的劍,步步移動,節(jié)節(jié)后退。司徒音的腳跟碰到廢井之時,他才知道楊子深是要把他逼入井中。
司徒音自知此番在劫難逃,已做好命喪于此的準(zhǔn)備。豈料,卻瞧見云少卿飛身過來。
司徒音道:“少卿!”
楊子深心中一驚,便回過頭去,果真瞧見云少卿拔劍朝向自己,楊子深本能的抬劍迎去。司徒音見劍已脫離自己,便閃避在了一旁。
楊子深接下云少卿的這一劍后,便遠(yuǎn)離了些。
云少卿質(zhì)問道:“楊子深,你為何要傷害司徒音?”
楊子深收起劍道:“為得日后好行事。”
見云少卿依舊手持著劍,指向自己,楊子深又道:“你確定要在天辰,在你接任掌門的第一日,對我動手?”
末了,楊子深又道:“你們慢聊,我喝酒去了?!毖援叄悴辉倮頃?,自顧自地往宴會方向離去,全然不擔(dān)心身后的云少卿會對自己出手。
見楊子深離開,云少卿便過去扶司徒音。
“你怎么樣?還好嗎?”云少卿問道。
司徒音勉強笑了笑,道:“無事。”
“少卿,楊子深說,我義父要謀害皇上,這是怎么一回事?”
云少卿深思了一會,方才坦白說道:“宮中傳來圣旨,說你義父與西滄有聯(lián)系?!?p> 司徒音問道:“是朝廷這么說的?”
云少卿點點頭。
司徒音又問:“有何證據(jù)?”
云少卿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p> 司徒音憤然道:“朝廷豈可如此冤枉我蓬萊山莊,皇上又怎能給義父安上莫須有地罪名!要知道,我們蓬萊山莊可是救過他的命,他何以恩將仇報!”
“可是,司徒,萬一朝廷并沒有冤枉你義父呢?”
司徒音一時沉默,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義父真的通敵叛國,與朝廷作對嗎?可,為什么呢?
“少卿,你放我回去吧?”
云少卿從未想過要扣留下司徒音,但當(dāng)下聽司徒音這么征求,他竟有些猶豫了。司徒音已知實情,回去,他必定會告知司徒焱,云少卿雖沒說過朝廷要捉拿司徒焱之事,但只要一細(xì)想分析,便不難猜出此事。若此番放他回去,會不會影響日后的行動?
“你現(xiàn)在,能回去嗎?”
司徒音回道:“我還好?!?p> “好?!痹粕偾渥罱K答應(yīng)道:“我讓小凡送你下山?!?p> “不用了,我自己離開便是?!?p> 司徒音已中散神丹,無處發(fā)力。云少卿便將他帶到了天辰殿宇的圍墻外,道:“司徒,你現(xiàn)在身體欠佳,路上當(dāng)心點?!?p> 司徒音脫開云少卿的攙扶,獨自以劍支撐,道:“少卿,謝謝你。你快回去吧?!?p> 云少卿離開了,司徒音在圍墻附近的林子里找了一個適宜的枯木,當(dāng)作拐杖,支撐著疲憊的身體,向山下走去,有些狼狽。
至山下的鎮(zhèn)子,司徒音租了輛馬車,方才有休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