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麻麻亮,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便從將軍營帳內(nèi)傳了出來,將軍連夜收到情報,探子查探到云氏公主出沒在朔陽城附近,大軍隨時開拔。
對于嘉云王府公主的蹤跡一說,眾說紛紜,但每個士兵皆熱血沸騰,若真的搶先抓住公主,那他們就是大功一件,皇上必然會賞很多東西,屆時軍功財富皆有,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這個消息漸漸蓋過了昨日莫名昏睡一事,士兵們皆不再討論到底是什么原因所致昏睡,而是群起激昂地收拾行裝軍需,以最快的速度整合隊伍,前往朔陽。
云恭璃與堯昀不知從哪里找來了兩個胡須粘在了鼻下,又從張馳騁處拿來兩套干凈衣服,仔細(xì)打扮過后,乍眼一看,頗有中年智慧男子的風(fēng)范。
“公,軍師,從這里去往朔陽,也就半日路程,我們可要在哪里停駐呢?”張馳騁經(jīng)過一夜的思想折磨,也已想通了不少,此刻騎在高頭大馬上,對云恭璃倒是十分謙卑。
跟在后面的很多士兵皆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幾個副將軍督,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且不說將軍身邊怎么憑空多出了兩個人,這還是頭一次見將軍這么和氣地跟人說話呢,又聽將軍叫那人軍師,想必是大有來頭的人物,所以再看云恭璃的眼神中,眾人也多了幾絲欽佩。
“屆時根據(jù)形勢來定,若能直通城內(nèi),當(dāng)然好事一樁,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云恭璃蹙著眉頭,說話時胡須一動一動的,給人一種睿智深沉的感覺。
“此話何解?”張馳騁只聽得懂一半,對此尚有疑惑。
“無需多問?!痹乒Я橙ヒ谎?,將目光放在了前方的道路上。
張馳騁語噎,像蔫了的茄子,低垂下眉目,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眾士兵再度驚詫將軍對軍師的態(tài)度,無以言表,唯有看向云恭璃的眼神里,佩服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開拔五里,十里……
待趨近正午,前方的先行隊伍終于帶來了有用消息,有一不知名勢力團(tuán)伙,設(shè)路障沿道打劫,參與人數(shù)未知,而再往前走,便是馮將軍管轄之地。
“這些山匪真是猖狂,真想將他們繩之以法!”張馳騁憤慨道。
云恭璃并不這樣以為,而是沉思起來,朔陽這種隨時發(fā)生戰(zhàn)亂的地方,普通民眾避之不及,況且有軍隊駐扎,朝廷本就打擊山匪,若真的是山匪擋路,只怕是錢還沒搶到,早就丟了性命。
“來人,傳本將令,唐副將率隊前往剿匪!”張馳騁下達(dá)著命令,橫眉冷對,頗有義憤填膺之態(tài)。
那名唐副將即刻領(lǐng)命,正打算揮使馬鞭啟程,卻被一道冷厲的聲音所阻止。
“慢著!”云恭璃抬起手掌,向后方打了個手勢繼續(xù)道:“前方不一定是真的山匪,如若是真的山匪,馮將軍會坐視不理嗎?”
此言一出,眾人如醍醐灌頂,唐副將先行收起馬鞭,打算聽完這位軍師的后話。
“軍師的意思是?”張馳騁倒也不惱,而是蹙著眉頭仔細(xì)回想著云恭璃的話,竟發(fā)覺還真有道理,拋卻其他不說,馮將軍,那可是比他有經(jīng)驗的軍中大將,又怎么會縱容山匪行亂呢?
“張將軍,我且問你,你的兵馬有多人?”云恭璃淡漠道。
“三千人。”張馳騁如數(shù)回答道。
“據(jù)我所知,這勢力最大的山匪群,也才百余來人,怎么,你這三千人還敵不過對方上百人嗎?”云恭璃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前方,話里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那便是不需要他做任何的事情。
張馳騁認(rèn)真思考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咳嗽了兩聲以掩蓋自己的尷尬道:“就按軍師所言,繼續(xù)前行!”
短暫的小插曲后,軍隊繼續(xù)前行,身后幾名副將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雖沒有言語交流,但眼神已說明了一切,咱們這位軍師還真有些來頭,而將軍也有了些許變化……
堯昀始終在云恭璃的身側(cè),未曾參與這場討論之中,漸漸地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選擇相信公主決定的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原因,與相信少主一般,并無二致。
向前走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也終于到了先行隊伍所講的山匪所在之處,只是此路兩邊都是暴露在太陽底下炙烤的砂石,鮮少有可以躲藏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