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都退下吧,若無本將吩咐,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里半步!”馮安長嘆了口氣,凝望著下方的沙盤,眼中閃爍波瀾,繼續(xù)道:“酒肉招待好張將軍的士兵,今日帳中之事,若外傳半句,殺無赦!”
得了命令,士兵來得快,退得自然也快,營帳中又剩四人,心思各異。
馮安先行打破僵局,正經(jīng)道:“這里沒有旁人,張將軍,你決心反叛,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本將好像記得,你母族與貴妃關(guān)系密切,早已投靠皇上。”
張馳騁怔了下神,他反叛了嗎?好像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的,那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反叛?卻又說不上來,總不能告訴對方昨日夜里他被“輕輕”威脅了下,便直接交出了將印與兵權(quán),所以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一時間對他來講倒還真成了難題。
見張馳騁還是那副扭捏的模樣,馮安冷哼一聲,摒去眼底深深的鄙夷,對著云恭璃認真道:“你刻意與本將說這些,是想讓本將放棄攻城之命,救出葉將軍?”
“與其說救出葉將軍,不如說是救贖你自己?!痹乒ЯУ哪抗庥坞x在三人之間,最終停留在了堯昀身上,言道:“放了他吧,可別讓馮將軍覺得,我們這是在威脅他。”
堯昀自然聽令,不光撤下了利刃,還解了馮安的穴道,只是并未挪步,始終站于對方的背面,枕戈待旦。
張馳騁的嘴角抽搐著,惡狠狠地盯過馮安,眼里嫉妒的火花四溢,怎么他就沒有這般好待遇……
“你可知,皇上還派遣了趙,于兩位將軍攜上萬大軍駐扎在朔陽城外,待明日午時,三軍群起攻之,勢必拿下朔陽城。”馮安轉(zhuǎn)動了幾下手腕,松活些筋骨,別有深意地看過云恭璃,指著沙盤上的兩處旗子繼續(xù)講道:“還有,這嘉云王府的公主出沒在朔陽附近的消息,貌似還是張將軍放出的,且不管是真是假,所有派去搜捕公主的軍隊,都在向朔陽會合,你如何覺得,一定能救出葉將軍?”
“所以葉將軍就注定要被圍困于朔陽,不得翻身嗎?”云恭璃背手攥緊了拳頭,指甲扣進肉里,尚不知疼痛。
她還真是低估了楚韶,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新帝登基,國朝尚不穩(wěn)定,便急不可耐地派出那么多兵馬,明智之人做莽夫之舉,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馮安冷笑,索性抱著手臂說開了話,“你說的沒錯,本將是在研究如何保下朔陽,以及,如何救出葉將軍,但這并不代表,本將心生反叛之心?!?p>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戳中痛點,亦是說中心事,他總會改變些許自己的態(tài)度,雖然不太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但幾次試探交手過后,心里也大致有了答案。
“馮將軍,近日可有收到關(guān)于蒼王爺?shù)南??”云恭璃認真思索著接下來要面臨的最壞打算,斂眉沉重。
“那倒沒有,除了昨日于將軍抓住了幾名潛逃罪犯之外,再無任何特殊情況出現(xiàn)?!瘪T安答得爽快,他倒想看看,這位“軍師”能謀出什么樣的驚天計劃。
云恭璃心下松了口氣,目前并不知喬伯等人到了哪里,但只要沒有被蒼國軍隊抓住,便是好消息,一旦楚帝落在了敵人手里,想再救回必費數(shù)倍周折,她的時間也不多,更不希望在此等事上花費精力。
“等等,你的意思是,皇上,哦不,蒼王爺,他……他也來了朔陽?”張馳騁反應(yīng)過來,瞳孔地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件事你不知道?”云恭璃翻了個白眼,無語道:“嘉云王府公主雖重要,但還沒有到需要派出那么多兵馬去抓捕的程度,除非與公主同行者還有更重要的人?!?p> 馮安冷笑道:“派去抓捕公主的手令里還有另一句話,若見到蒼王爺及女眷,一律抓之,怎么?張將軍消息靈通,既然能知道公主的蹤跡,卻不知蒼王爺去了何處?”
張馳騁的臉火辣辣地發(fā)著燒,手心卻攥出一片冷汗,尤其是看到馮安那輕蔑的笑容,心中更像有千萬只螞蟻碾過,真是太丟臉面了。
云恭璃看在眼里,不再提及此事,而是對馮安繼續(xù)講道:“與蒼王爺同行者,還有許氏皇后,以及葉將軍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