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意又驚有又氣。
“不是我!”
珠丫頭連連搖頭。
“什么不是你?”
莫如意看到她言語急促,神色不定,繼續(xù)逼問。
“就是我,你又能怎樣?”
珠丫頭急于否認(rèn),不想言語急促間落去莫如意的圈套,索性先發(fā)制人。
柳如煙也不說話,似乎只是在看兩個小孩子斗嘴掐架,只是搖晃手中玉笛。
珠丫頭生生來了這一句,莫如意反而無言已對,是啊,寄人籬下,身無長物,即便知道她害自己吃盡苦頭,他又能如何呢,遂轉(zhuǎn)身往外走。
“定是你又胡鬧了,看你師父怎么罰你!”
柳如煙似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做了鬼臉瞋怪朱丫頭??创饲樾?,定是上梁不正,才會生出恣意妄為的下梁。
“師父……該是不會罰我了!”
“你師父可是回來了!”
“回來了,又出去了!”
“如此,你先陪你師弟去谷中玩玩,讓他熟悉熟悉地形。”
柳如煙笑淺笑著,他的笑詭異中透著得意。
“師弟,哪個師弟?”
朱丫頭呆呆地問到。
柳如煙目視憋氣離開的莫如意。
“那……,師父責(zé)怪的人不應(yīng)該是我吧!”
朱丫頭呆呆地說到,她沒想到風(fēng)流倜儻獨來獨往的柳師伯,居然也收了徒弟,而且是個資質(zhì)平平的狼狽書生!
“廢話少說,快去!”
“不去!”
“桂花糕還我!”
……
莫如意回到院落,想一洗自己臉上的狼狽,他吃力地轉(zhuǎn)動轱轆,他雖然也曾習(xí)過武,但井中取水這種活可是從來沒有做過。
正當(dāng)滿滿一桶清水出井,背后有人拍了他一把,正中被白玉蘭扭傷未愈的胳膊,一桶水又咕嚕咕嚕滾回原處。
珠丫頭正幸災(zāi)樂禍看著他。
“書呆子,取水都這么吃力!”
莫如意瞪了她一眼,前車之鑒,她出現(xiàn)準(zhǔn)沒有好事。
“你來做什么?”
“你以為我是來找你的。師伯拜托我?guī)闶煜っ坊ü?,我是看在這桂花糕的面子上才答應(yīng)的,有些人不愿意,那我就告辭了!”
珠丫頭晃了晃手中的桂花糕,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當(dāng)桂花糕白送你了!”
那日……,朱丫頭也許會知道俊文的下落。
“那天跟我一起的那個黑臉大個子,你知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
“你……”
“不知道也會有罪?。 ?p> “真是女子難養(yǎng)……,那天若不是你搗亂,他也許還有救……”
“有救,就憑你救他!”
莫如意沉默了,這丫頭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即便是他跟他在一起,找解藥也是希望渺茫。
但,他拿命互了自己周全,整個天下,除了父親莫嘯天,還能有幾人做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心里甚是難過。
“你這書呆子也是有福氣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入柳師伯門下嗎?”
不容他繼續(xù)難過,朱丫頭打斷了思緒。
“哼,多少人,這里總共也沒幾個人吧!”
自入谷以來,他就見過四個人,分別是:柳如煙,珠兒,所謂的玉師姐,還有未曾細(xì)觀的谷主。
“梅花谷自祖師婆云姑子創(chuàng)谷以來,已經(jīng)五十余年,門徒谷內(nèi)三千余,躋身中原四大門派。師祖婆四十不到便早早下世,留下年少的師兄妹三人支撐門戶?!?p> “三千人,我怎么感覺到只有三四人?”
莫如意看著她,這姑娘也太能吹牛了。
“對啊,這里是各大掌門和谷主的住宮,平日里只有幾個徒弟,當(dāng)然感覺清凈了?!?p> “徒弟,怎么就見你一個?”
“杜師伯不喜歡清凈,當(dāng)然搬到谷口去住了,今日跟你過招的那位美女師姐,便是杜師伯的弟子白玉蘭?!?p> “等等,杜師伯的弟子,你的師姐,那日藍衫女子便是你的師父?”
這種簡單的關(guān)系,在這里也么就如此復(fù)雜,莫如意徹底懵了。
“什么女子,你該叫她師叔,再胡言亂語對師父不敬,小心我把你從孤鷹涯推下去!”
朱丫頭呼哧呼哧,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我沒有對你師父不敬的意思,不知者不為罪嘛!”
莫如意見狀趕緊開脫。
“那為何她叫白玉蘭玉師姐?”
“玉師姐入門比師父早,又跟師父一起長大,師父當(dāng)然叫她玉師姐了,不奇怪吧!”
“不奇怪,不奇怪!”
莫如意用力點著頭,這個梅花谷,還真是奇怪。
尋思間,他們已到一處懸崖,莫如意向下看看,不覺兩腿發(fā)軟。
珠丫頭鄙視地白了他一眼。
“這是孤鷹涯,谷中最高的位置,在這里可以俯瞰全谷……”
朱丫頭回頭,見莫如意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向前。
“你不想看就算了,一般弟子還沒有資格來這里呢!柳師伯怎么會收這么膽小的徒弟!”
聽到小丫頭說自己膽小,莫如意橫下心來,一步向前。
這才發(fā)現(xiàn)此谷地形復(fù)雜比起讓自己迷路的堂庭山,有過之而與不及。整條山谷呈一個層次分明的階梯,越往里走地勢越高,約摸據(jù)此五里地的山谷兩旁,梅花掩映的坡道上密密麻麻分布一些住宅庭院,穿著藏青色武服的弟子穿梭往來;再往外圍,則是一些男丁婦孺在田間勞作,悠悠然好不自在。白玉蘭住宮往前八里多地,便是梅花谷的出口。
這一神秘莫測的景象叫他感慨良久,機構(gòu)規(guī)模雖不比漠西,但也不小,怎會讓一個年齡跟自己相差無幾的女子支撐?
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看來她是如此的不容易,莫如意對這個女子充滿了好奇。
“珠丫頭……”
“?!竟媚镄贞惷裰?,當(dāng)然你可以叫我玉珠,或者師——姐!”
這,比自己小歲的師姐?也許在這梅花谷不奇怪,但自己卻是無法接受。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去吃飯嘍!”
“小丫頭!”
莫如意目送朱丫頭蹦跳著遠去,感覺自己腹中饑渴,便往如煙宮走去。
“才回來,你想餓死為師??!”
跨進如煙宮大門的那只腳還未落地,便看見柳如煙提著酒壺,斜臥在門檻上,看這樣子,定是有意等他回來。
“你自己不會做飯么?”
莫如意又渴又乏,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
“如此無理,看來是為師太慣著你了!”
話音未落,莫如意便覺胳臂酸麻,乾坤倒置。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被死死地倒掛在樹叉上。
“你放我下來……”
他無力地怒吼道。
“都說書生嘴巴最厲害了,你自己磨磨嘴皮子不就能下來了,為師去看看師妹可曾回來,順便蹭一頓飯吃!”
看著柳如煙朝可云宮走去,莫如意又氣又惱,他腦袋里只冒出兩個字。
“土匪……”
“沒事少去孤鷹崖!”
柳如煙淡然說出這幾個字,消失在小徑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