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周福祿聽了自己的話,男人也就沒有在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說道:“你明白就好,現(xiàn)在大事為重,你的這點犧牲,早晚能夠拿回來,不會太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周福祿心里暗嘆,自己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那可是自己這么多年的積蓄啊!雖然不是全部,但是也是大部分了,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不過周福祿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在乎東西的時候,一旦事情有了差池,自己的命恐怕都保不??!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周福祿點了點頭,不過語氣中還是有些沒落。
那人也沒有說什么,他知道周福祿這一次栽了大跟頭,錢財損失慘重,可是這件事情也怪不得別人。況且到了這個時候,錢財?shù)膿p失他也沒看在眼里,反正損失的也不是自己的,心疼起來也還是有限度的。
沒有在和周福祿說什么,那人扯了扯自己的帽兜,轉身向外走去,幾步就鉆進了轎子里面。
看著轎子被人抬走,周福祿也沒說什么,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書房,自己要好好寫一份奏折,到時候一定要給一些人好看,尤其是那個方正化,雖然出了一點氣,可是周福祿還是覺得不夠,想到自己被抄掉的家產,他就一陣陣的肉疼。
四人抬的轎子低調的出了周府,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在街角處的餛飩攤上,幾個人也注意到這頂轎子。
“老四,你跟上,看看這轎子是哪里來的!”坐在東側的人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老四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招呼了一個人,起身跟上了那頂轎子。兩個人很有經驗,相互攙扶著,裝作喝醉酒的模樣,遠遠的追了上去,顯然不是第一次跟蹤人了。
錦衣衛(wèi)詔獄大牢,燈火通明,火盆里面燒著鐵烙鐵,不時的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田爾耕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被綁在柱子山的人,聲音清冷的說道:“招了吧!何苦受這樣的罪,雖然你殺了人,可是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答應你給你一個全尸,保住你全家的命,如何?”
被綁在柱子上的人,低著頭,垂著臉,身上被皮鞭抽的一條一條的。皮肉向外翻轉著,不時有血流出來。
旁邊的錦衣衛(wèi)校尉挽著袖子,手里面拎著皮鞭,旁邊還放著一桶水,有些渾濁,常用刑的人都知道,那是鹽水。皮鞭沾鹽水,抽在身上疼的厲害,而且還不會流太多的血。
那人抬起頭,看了一眼田爾耕,扯著嘴一笑:“我都死了,我還管其他人的死活?除非你能保住我的命,不然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
話音剛落,另一側的錦衣衛(wèi)從火盆里面拿出一個鐵烙鐵,直接烙在了那人的身上。
刺啦!
一股熱氣升騰,那人慘叫一聲,額頭上全都是冷汗,可是卻咬著牙,就是不開口。當烙鐵離開身體,那人身子猛地一松,雖然低著頭,卻沒有暈過去。
正在這時,外面的人走了一個錦衣衛(wèi)的千戶,來到田爾耕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大人,尸體帶回來了!”
“沒有出紕漏吧?”田爾耕看了那人一眼,挑著眼皮問道。
錦衣衛(wèi)千戶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道:“咱們的人出手,怎么可能會有紕漏,咱們可不是東廠那些笨蛋。周福祿派人去義莊放火,咱們的人給他加了一把柴,讓火少的旺一點?!?p> “尸體呢?”田爾耕一愣,瞪著眼睛看著錦衣衛(wèi)千戶,沉聲說道。
“回大人,尸體咱們的人先一步偷出來的,已經帶來了!”錦衣衛(wèi)千戶連忙說道。
田爾耕點了點頭,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說道:“把尸體抬進來,讓他看一看,認一下,要是拿錯了尸體,我就讓你去遼東和韃子打仗!”
錦衣衛(wèi)千戶一縮脖子,連忙收斂起得意,嚴肅的對身后招了招手:“把尸體抬進來!”
很快,兩個錦衣衛(wèi)就用木板抬進來一具尸體,那時一個中年男性,臉色蒼白,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田爾耕看著被綁著的大漢說道:“看一看,這應該就是被你弄死的順天府管庫曹立吧?不是本督說你們,還說我們錦衣衛(wèi)的人狠,我看你們也差不多,看看,下手多狠,我聽說你和曹立是過命的交情吧?”
男人抬起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嘴上卻冷笑著說道:“過命的交情?到了這個時候,只有自己的命是命,我的命都保不住了,還有心思管他?!?p> 站起身子,田爾耕來到尸體的身邊,蹲下身子捏住尸體的嘴巴,向右側推了一下,看著脖子上的勒痕說道:“看看這痕跡,做的一點都不專業(yè),雖然是用同一條繩子,可是這八字交叉的勒痕太明顯了。勒痕一條重,一條輕,兩條勒痕在死后都浮現(xiàn)了出來,明顯是被人勒死,然后才上吊的?!?p> “其實這個曹立死的真冤枉,他不過是攝于周福祿的權勢,給你們開了方便之門,結果卻落的這樣一個下場!”說著田爾耕抬起頭看著那人:“你就不怕周福祿殺你滅口?”
“也對,已經死了一個曹立了,如果你在死了,周福祿也解釋不清楚,不過他應該有反制你的手段,這個曹立是你殺的吧?”
那人瞳孔一縮,梗著脖子說道:“是我殺的又怎么樣?”
田爾耕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說道:“好吧!本督答應你,只要你指正周福祿,愿意將事情說出來,我可以保住你的命,怎么樣?這個交易可以做了吧?”
那人眼睛一亮,盯著田爾耕,驚喜的說道:“大人說真的?”
“本督乃是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保住你的小命還沒什么難度,況且本督會欺騙你?”田爾耕不屑的說道:“如果你不合作也好,我就直接讓他們繼續(xù)用刑,直到你死了為止,相信錦衣衛(wèi)的刑罰,讓你到了閻王那里也記憶深刻?!?p> “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那人連忙點頭:“我什么都說,我愿意指證周福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