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是女嬰?
“重光回來了!大夫,我生的是男還是女?”
凌亂的長發(fā)變得可以擠出水來,白嫩的臉上流淌的汗珠還沒有干透,目雙圓睜,面帶喜色,她突然有了精神。
“唉,二姨太,為今之際身體當(dāng)為重要!您好好躺下休息才是!”
何源眼瞅著是女嬰,心想:可憐她剛一誕下孩子就問是男是女,想必她一旦知道是女嬰降臨,這身體恐怕更是遭殃,因?yàn)榻?jīng)過多次流產(chǎn),再經(jīng)過這次的難產(chǎn),二姨太己經(jīng)喪失了生育能力。
聽了前面說黎媽路上的話,他不由得同情起葉君如來,現(xiàn)在她這身子危機(jī),怕是氣不得,等她稍做休息再說,不直接回答也就表達(dá)了其意。
葉君如見何源面有難色,便猜出幾分,立刻轉(zhuǎn)頭望向黎媽。
”唉,黎媽,你快告訴我,難道,難道我產(chǎn)下的是女嬰?“
“二姨太,是,是,千金?!?p> 黎媽抱過孩子低頭,皺巴的臉上微微抽動了一下,吞吞吐吐的吐出幾個(gè)字。
“竟真是女嬰?!”
剛才的神采轉(zhuǎn)瞬即逝,寞然瞇上雙目,神色悲楚凄涼。
黎媽輕輕把孩子放在她的眼前,笑著說:“二姨太,您別想太多,生男生女自有定數(shù),您瞧,多漂亮的女娃,多可愛的孩子!”
此時(shí),夏重光一聲又一聲的拍擊著房門,黎媽在房內(nèi)連連應(yīng)允。
“老爺,老爺,就來,就來!”
“老爺,又是-千-金?!?p> 黎媽心想,夏家已生四女,那句恭喜,并非討喜,所以用了”又是”來回復(fù)夏重光。
“女嬰?太太不是找醫(yī)生看過,說是男孩么?!”
聽說是女嬰,夏重光神色突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呃,二姨太誕下的,確是女嬰?!?p> 黎媽低低地,像是做錯(cuò)了事的孩子。
此話恰巧被急急趕來的王麗萍聽在耳內(nèi),她一把甩開了微掩的門,怒不可恕的杏眼圓瞪,像一只母獅子憤憤狂吼。
“什么!女嬰?怎么可能!”
還沒等任何人做出回應(yīng),她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進(jìn)偏房。
黎媽也因?yàn)樗囊煌贫铧c(diǎn)沒有站穩(wěn),身子向后難以控制的退了幾步,王麗萍沖到葉君如床前,掀開女嬰身上的包被,看了個(gè)究竟。
“的確又是女娃!”
王麗萍瞪眉怒眼地瞅著孩子,眼睛里的火焰子像是要?dú)⒘巳~君如一樣直射了過來。
她未曾想到,好不容易答應(yīng)葉君如進(jìn)入夏家來延續(xù)香火,原以為是兒子,怎料又是女孩,心想,真是白費(fèi)了她的一片苦心。
早料如此,葉君如怎能進(jìn)得了夏家?她又氣又恨,若不是老爺就在旁邊,她就真的一巴掌呼過去,心頭才不會堵得慌!
見她這樣,葉君如難過的別過臉去,瞇眼淚如雨下,萬般委屈卻不知道如何說起。
何源悲楚地望著這一幕搖頭同情,想到這葉君如在旁人看來也是多災(zāi)多難,由其這身子-----
他立刻拉著夏重光向外層的角落里悄聲細(xì)語。
“先生,二姨太的情況不太好??!”
“何大夫,有話還請盡管直說!”
預(yù)感不妙,眉頭緊蹙,他拉著何源向外又挪了幾步。
“唉,二姨太身體向來就不太好,多次流過孩子,這次又是難產(chǎn),恐怕,恐怕這以后,再無生育能力了!”
他是同情二姨太的,可他又能做什么?
事實(shí)證明,這個(gè)女人的確是多災(zāi)多難的。
“?。∧?,那,您看,能否有治?還望何大夫想想辦法才是!花再多銀票都是可以的!”
他夏重光有的是錢,可他的女人不能有事,何源是當(dāng)?shù)匦∮忻麣獾尼t(yī)生,他相信一定還有辦法。
“自然明白,可是我也愛莫能助啊。二姨太這身體是壞了,不要說生育,恐怕稍不注意調(diào)養(yǎng)還有生命危險(xiǎn)!”
何源感嘆。
“這要如何是好?”
棱角分明的臉上陰云密布,雙手緊而有力的搖晃著何源的手臂,感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何源若有所思,抽出幾張紙來,從藥箱的暗格里抓出幾味藥來一一攤開一邊講解。
“二姨太流血過多,另恐有感染月子病!我在接生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二姨太雙手雙腿嚴(yán)重腫脹,臉色蒼白,氣虛脈亂,我這兒給她開幾副藥!”
何源小心翼翼的寫出藥方。
“最重要的一味藥是百年靈芝,靈芝要配上我開的這副藥,天天服用,直到滿月為止?!?p> “另,切記最近七日,需用靈芝和人參煎服,再另煎配藥分開服用,一日三次,記得,要定時(shí)定量!”
停頓幾秒,又叮囑到:“七天以后再用靈芝與配藥煎之,也是一日三次,直至滿月?!?p> 何源一臉愁容:繼續(xù):“難就難在這百年靈芝和人參需先生自行尋找,我處沒有,人參自然也是要越老越好,記得?!?p> 夏重光一一記下叮囑。
“呃!謝謝何大夫!煩請現(xiàn)在開個(gè)藥方,稍后我便與你去拿?!?p> 何源進(jìn)到房內(nèi)開了個(gè)藥方子遞與夏重光,便拉著夏重光一起走向外院。
走至門邊王麗萍卻不知道又從哪里冒了出來,連連問:“重光,重光,老太太那兒,您看是不是需要通知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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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宗去世以后,白霜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長年休病在床,又酷信佛,天天數(shù)珠膜拜,這幾年以來她不問世事,也基本未曾見出過大門。
如若有事能提起她的興趣,那便是在王麗萍生產(chǎn)過后,曾問起是男是女。
可惜這幾年以來,王麗萍誕下的兩胎仍是女嬰,所以,她的興趣和耐心也隨之消失殆盡,在產(chǎn)下三小姐紫依過后就懶得再問。
她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向佛的那種老太太了。
“暫罷,她身體不好,暫且等等。幾年前生紫圓,她雖未曾問起,過了兩天還是會出來親眼瞧瞧孫女的!”
夏重光顧及結(jié)果打擊母親,心想,這事能瞞一時(shí)且瞞一時(shí),到瞞不住了再說,現(xiàn)在母親臥病在床,不是時(sh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