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雖讓聶桑榆與寧辰宇的感情增進(jìn)不少,但也刺激了王府內(nèi)有些人的神經(jīng)。知秋閣傳出琉璃碎落的聲響,齊玥自知道端王與聶桑榆同游后已經(jīng)氣得把屋內(nèi)的擺件砸得七七八八了,聲聲清脆就是不解恨。
“你這性子該收收了,如今王爺待王妃不似從前的聶青瑜,你這樣王爺會(huì)生氣的?!睖赝癖恢镩w的丫鬟請了來,看著滿地狼藉也忍不住訓(xùn)起齊玥來??升R玥正氣頭上,哪里能聽,仍恨恨說著:“姐姐!從前王爺心里第一位可是您!那聶青瑜算什么東西!怎生來了個(gè)聶桑榆就變了臉?那毒婦害我們還不夠么!王爺怎么能忘了!”
“玥兒,王妃對我們甚好,你何苦糾纏從前?”溫婉覺得齊玥執(zhí)念太深,她皺著眉,想那些道理與齊玥都說不清了。
“姐姐!您被聶桑榆騙了!從前聶青瑜是怎么對咱們的?那是她姐姐,能好到哪里去!您與王爺說說,別被她騙了!”齊玥氣極竟眼眶盈淚,她的孩子沒有一個(gè)能生下來,大夫都已經(jīng)告訴她再懷已難,那都是聶青瑜的錯(cuò),她如今怎能對聶青瑜的姐姐屈膝。溫婉傷不及她,如何能感同身受。齊玥想著想著也不說話了,慢慢在椅子上坐下,心里覺得很是悲涼:這世上從來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她的瘋狂她的執(zhí)念沒人能體會(huì)了解,她才二十五歲,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三次喪子之痛,她連她的孩子都沒有抱過呀!
溫婉見齊玥人忽而頹廢了,只坐著流淚,她看著心里也是凄涼。但到底已不懂怎么勸說,只能走到齊玥身旁,伸手去握住齊玥的手,給她些力量,靜靜陪著。其實(shí)她的心里也不好過,只是不好說出。齊玥讓她去與寧辰宇說,可她有多久沒見著寧辰宇了?從前聶桑榆未來時(shí),她尚算妃妾中受寵的,如今就什么都不是了。最近一次見著寧辰宇已經(jīng)是三個(gè)月前,那時(shí)聶桑榆才來不久,寧辰宇有一夜喝得微醺來到她的瀟湘苑,她想幫他醒醒酒,可寧辰宇只是拉著她的手讓她陪他在石階上坐著吹風(fēng)。那天寧辰宇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他望著月光,喃喃道:“琬兒,你知道么?找到她了,這次真的是她,終于娶到她了!”說著就自個(gè)兒笑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寧辰宇這般真心地笑,一時(shí)竟看癡了。等她回過神來,寧辰宇已經(jīng)離開了。后來聽底下人說是去了毓芳園,想來他只是來她處吹風(fēng)醒酒的,想來他怕熏了聶桑榆卻不怕熏了她。
“玥兒,咱們從來不是王爺心里人,王爺縱容了聶青瑜這般久終究愿意為了咱們的公道送她去大理寺受刑,這已是極大的恩典了。琬兒已無所求,你能也不求了么?”溫婉不知自己怎么就說出這番話,驚得齊玥回過神去盯著她,忍不住問:“琬兒姐姐,您竟是沒有心的么?”
溫婉一愣,隨即掩飾自己的感傷和難看,臉上微微一笑:“人若無心豈不活不成了?”她只是太愛寧辰宇,愛到清晰地知道他從來不愛她。若他真的愛她,她的孩子絕對不會(huì)就這般沒了,齊玥不懂,她懂。這世上沒有端王真心要護(hù)卻護(hù)不了的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