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yī)院,涼薄如水的夜讓許蔓珒打了個寒顫,抬眼看去,A市的夜,彌漫著濃重的霧氣,昏暗的街燈在霧氣的縈繞下,散發(fā)昏黃的光暈。
清脆的鳴笛聲打亂靜謐的夜,黑色的轎車在許蔓珒身旁停下,車窗緩慢下降,劉遠瀟笑著說:“上車,我送你?!?p>“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p>“許蔓珒,現(xiàn)在的你真討人厭,以前那個心直口快一天喊我瀟哥的人去哪兒了?刻意的疏離,有意思?”劉遠瀟伶俐的口齒讓她無法反駁,連法官和陪審團都能說服的人,如若不是練就了一身本領,怎能辦到?
她拉開門上車,劉遠瀟一腳油門轟下,車子疾馳。
“那個真是你男朋友?”在等紅燈的間隙,劉遠瀟握著方向盤開口問道。
她輕輕點頭,有意替賀成洛辯解,“他平時不是這樣的?!?p>他卻搖頭一笑,“由不得你不承認,他當真不及杜聿然。”
這話不用他說,許蔓珒也知道,畢竟這么多年,她看誰都不及杜聿然,可是怎么辦呢,她總不能守著回憶過一輩子吧?
她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車里陷入一片沉寂,他們再無一句話。
將許蔓珒送回家后,劉遠瀟驅車返回傾城,杜聿然坐在吧臺前,優(yōu)雅的端著一杯酒,有意無意的啜一口,動作優(yōu)雅至極。
劉遠瀟在他旁邊的高腳凳坐下,很快有酒送來,他擺擺手,“給我杯水。”
杜聿然瞇著狹長的鳳眸看他,那眼神像看怪物一般,他仰頭將水一飲而盡,不去理會杜聿然的欲言又止,怡然自得的哼著小曲。
這場持久戰(zhàn)杜聿然敗下陣來,問他:“你沒話跟我說?”
他將裝傻充愣進行到底,“說什么?”
“許蔓珒。”這三個字就像練習過多次,說的字正腔圓,實際上,他早將這三個字刻在了離心口最近的地方不是嗎?
劉遠瀟悄然一笑,坐直身體面對他說:“我以為你不想知道呢,剛剛那么冷漠,現(xiàn)在又這么關心,口是心非?!?p>很意外的,對于他的數(shù)落,杜聿然頭一次沒有反駁,而是問:“所以重點是?”
“她沒大礙,身上的傷口消過毒了,不過剛才在醫(yī)院還看到她男朋友?!?p>男朋友?
杜聿然有些驚訝,她有男朋友?
“她有男朋友很奇怪?還是說你也覺得她跟剛才的萬總有故事?”
他搖頭,對于這一點,他很有把握她不會的,以他對許蔓珒的了解,她不會做出這種有違道德倫理的事,只是對于她男朋友……
就像看穿他心思一樣,劉遠瀟拍拍他肩膀說:“放心,我鑒定過了,不及你?!?p>聽到這話的杜聿然竟一時沒了表情,就算不及他,也不能磨滅那個男人存在于許蔓珒身邊的事實。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里滋長,許蔓珒,來日方長,我會讓你知道,背棄我杜聿然,絕對是你此生最愚蠢的決定。
他端著酒杯與劉遠瀟的水杯輕輕一碰,仰脖將酒如數(shù)灌進胃里,臉上露出難見的笑容,笑意直達深邃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