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昨天改寫今天【19】
原本哄鬧的病房由于杜聿然和許蔓珒的離開而冷清下來,就連病房里那活絡的氣氛也隨著他們的離開而消失了,僅剩下劉遠瀟無處安放的手和沈芷琪皮笑肉不笑的臉。
“口渴嗎?我倒水給你喝?!眲⑦h瀟站在門口,撓著頭一臉憨厚的說。
沈芷琪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拼命擺手說:“不用了,我不喝。”
“那肚子餓嗎?我出去買宵夜給你吃?”
得到的答復依然是拒絕,“不吃?!?p>他又指著矮柜上的蘋果說:“那我削蘋果給你吃?”
“你自己吃吧?!?p>“那還是我熱牛奶給你喝?”
“不喝。”
“這里有面包,吃點兒吧?!?p>“……”
劉遠瀟將病房里凡是能入口的食物都說過一遍后,沈芷琪終是無奈的看著他說:“我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喝,你別忙活了,該回家就回家去吧,別在這兒待了,省得大家都不自在,何必呢?!?
空白的八九年,他們之間無異于陌生人,就算他拼命的想要從這些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里拼湊出一些關心和體貼,但在她看來,也不過是在陌生里裝熟稔罷了。
劉遠瀟挺闊的肩膀在晃動的白熾燈下微微一縮,他挪了挪腳步,走到沈芷琪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表情嚴肅認真的說:“今天以前,我想看你幸福,但今天之后,我要決定給你幸福。”
他決定?這事是他單方面決定就算數(shù)的嗎?沈芷琪因為太過驚訝,不顧脖子上的傷,扭頭朝他看去,只聽聞“咔噠”一聲脆響,她覺得自己的脖子肯定斷了。
劉遠瀟用手替她托著不能正常扭動的脖子,她的頭側(cè)靠在他身上,二人距離近得就連他衣服上的清香她都能聞見。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淡雅的氣味充斥在鼻腔,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奇怪感覺。
醫(yī)生在旁邊細致檢查,言語不善的說了幾句,又小心翼翼的給她戴上頸椎套,才轉(zhuǎn)身離開。
沈芷琪指著門口沖劉遠瀟說:“你也可以回去了。”她表現(xiàn)的太過淡定,劉遠瀟剛才的話,她全然當成了玩笑。
他一雙黑眸默默的看了她幾秒,然后說:“既然我在這里讓你覺得不自在,那我出去,你早點休息,有事叫我?!?p>說著,他抬腿走了出去,沈芷琪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話哽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她煩躁的拉起被子,將自己蒙住。
脖子的傷痛輕輕一碰就不舒服,再加上醫(yī)院這讓人汗毛直立的地方,沈芷琪一直睜著眼看窗外的點點星光,絲毫沒有半點睡意,越來越清醒。
時間走到凌晨一點,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的沈芷琪待不住了,她披了外套起身下地,站在原地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拉開房門,果然劉遠瀟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仰著頭大剌剌的睡著了。
在C城的這幾天,每天都很忙碌,杜聿然不堪負荷,直接累病了,他雖是沒病,但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六小時,又精神緊張的從C城趕回來,臉上的疲累顯而易見,才會在這里不管不顧的直接睡去。
沈芷琪怔愣的站在那里,看著他的眼神也莫名的柔軟下來,經(jīng)過之前的事情,她對他們之間早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可當他那句“他要給她幸福”說出來時,她還是輕易就感動了,那么多年過去了,她真的逃不掉嗎?
“唉。”她輕嘆一聲,表情太過無奈,將披在肩上的外套拿過,輕手輕腳的蓋在劉遠瀟的身上,走到他旁邊坐下,看著他熟睡的臉,她內(nèi)心雜亂得很,根本無法平靜。
她一夜未眠,就這樣在他旁邊坐了一夜,直至天亮之時才著急起身返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