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梨月宮,玲瓏正在為她收拾著內(nèi)殿。
奇怪的是,玲瓏一般都是很早就收拾好自己的內(nèi)殿,不會選擇在此時。
如郁看她倒是在找東西,于是喚她:“玲瓏,在找東西嗎?”
玲瓏明顯的嚇了一跳:“娘娘回來了?奴婢正為娘娘收拾梳妝臺呢!奴婢記得娘娘最喜歡珍珠,恰巧昨兒皇上也賞了娘娘一根珍珠項鏈,奴婢想著把它和娘娘以前的珍珠放一起?!?p> 如郁聽完,往貴妃椅上走去,走著,不時側(cè)頭望望她,明顯的,她在說謊。
如郁邊走邊說:“那條項鏈我昨天就讓人拿進(jìn)庫房了,你忘了嗎?”
“哎呀,娘娘,奴婢這記性,還真是忘事!”玲瓏忙拋下剛才的不安,為自己解釋著。
如郁在貴妃椅上坐下,望著她,卻沖文心說:“去小廚房,幫我燉個百合來。我要你親自燉的,要軟軟的,香香的?!?p> “好咧,”文心歡快的答應(yīng)著,一點(diǎn)也沒感覺到有什么異樣。
玲瓏見如郁支開了文心,越發(fā)拘束起來。
如郁也不看她,只問道:“出宮了嗎?是不是見到順王爺了?”
問完,她自己的心也忽然的慌亂起來。
玲瓏并不想撒謊,她直直的回著:“是的,娘娘。奴婢是順王爺?shù)娜耍匀粫⒛锬锏那闆r,向王爺通報?!?p> 想到順王爺讓她做的一件事,她的心里就疑問重重,王爺是不是喜歡著眼前的這位主子?
那這位主子呢?應(yīng)該也是喜歡王爺?shù)陌桑?p> 玲瓏展開自己的手,手里捏著的是如郁的一根簪子,一根白玉簪子。
如郁疑惑的望她:“你拿著本宮的東西,是準(zhǔn)備往哪栽贓嗎?”
頭一次,她在玲瓏面前稱自己為本宮。
玲瓏卻跪在地上了,她問的話也讓如郁大吃一驚:“娘娘,奴婢想問你,你和王爺?shù)降资且粭l心,還是異心?本以為,王爺只是叫奴婢監(jiān)視你,讓皇后娘娘牽制你。可是,王爺讓奴婢做的,從來都是保護(hù)你,不讓別人傷害你。這是王爺讓奴婢拿到他王府里的。奴婢想說的是,如果王爺心里有娘娘,娘娘是不是也應(yīng)該心里有王爺才是?”
“你放肆了!”如郁并沒有因為她的問題生氣,淡淡四個字,頗具皇貴妃的氣勢。
玲瓏轄出去了:“奴婢斗膽在娘娘面前放肆,是因為奴婢實在不愿意看到王爺再受苦了。”
“你起來!”如郁示意她起身,緩緩的道著:“本宮現(xiàn)在是皇上后宮的人,你覺得本宮心里還可以有別的男人嗎?”
“娘娘!你忘了皇上在太子府的時候是怎么對你的了?”
“可本宮記得,你一直都是太子府的人!”
“奴婢,從來都是王爺?shù)娜?!”玲瓏說到最后,義正嚴(yán)詞的表著自己對順王的衷心。
如郁注視她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神找到破綻!
她是一直和順七王聯(lián)系著,但是,焉知不是皇上的人呢?
人心叵測,如郁實在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害了張宇杰。
“順七王要本宮的飾物干嘛?”如郁追問著。
玲瓏看著手里的簪子:“王爺說有用??墒桥鞠雭?,王爺只是作珍藏之用!”
如郁不再多話:“拿去吧!”
說完,只覺眼眶一紅,她極力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玲瓏不解的望她,似明白,又似不明白:“娘娘?”
“本宮不管你是誰的人,本宮只希望皇上能作個好皇上,國泰民安。王爺能作個好王爺,放下心中的雜念,享受這人間最美的一切。”如郁甕聲說著。
玲瓏福了福身:“奴婢雖然沒聽懂,但奴婢知道,娘娘心里是有王爺?shù)??!?p> 如郁心里當(dāng)真慌亂了。
明知那個人不是左亮,心底總是記掛著他。
自己有時候也在找借口,覺得不過是想勸他,不要與自己的哥哥為敵。
可是,這種年代,這種事是自己能阻擋的嗎?
左亮,張宇杰!左亮,張宇杰!還有一個張宇成!這世界,真亂的可以!
“小姐,怎么睡著了?奴婢給你燉好百合啦!”聽著文心輕輕的喚著。
如郁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已在貴妃椅上睡著了,而玲瓏卻不見了。
朦朧間,一抹明黃似乎出現(xiàn)在主殿里。
果然是張宇成。
如郁忙起身,卻被他按?。骸岸嘈菹⒁粫桑 ?p> “皇上。。。”她開口道,卻被他搶白:“萬福金安?好了,別拘禮了!朕過來看看你,聽說母后都告訴你了?”
如郁不懂:“告訴臣妾什么了?”
張宇成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選妃的事!”
如郁這才恍然大悟:“這個啊,嗯,太后都和臣妾說了。想必皇上也過目了吧?”
“郁兒!”張宇成喚道。
如郁聽著頗覺古怪,這種親熱的叫法,
她第一次清醒的聽到,有點(diǎn)別扭,臉上也跟著紅了:“皇上如此喚臣妾,臣妾覺得受寵若驚?!?p> 張宇成并不解釋,只幽幽道:“難道你聽到朕要選妃,竟然一點(diǎn)也不覺得意外?”
心中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完,他知道,如郁不可能為選妃的事難過。
如郁恭敬有禮的:“皇上,你是天子,承載著天元朝的希望,所以選妃也是必然的。皇上要為天元朝開枝散葉,天元朝才能世世代代的傳下去?!?p> 張宇成瞇著眼望她,似乎看不出什么破綻:“郁兒也會說大道理呢?”
如郁不想與他過多的討論下去,正沉默間,外面來了位太監(jiān),急急的向陳康說著話。
陳康皺眉前面報著:“皇上,太后請皇上過去一趟?!?p> “想必又是選妃一事吧!”張宇成輕描淡寫的。
陳康搖著:“皇上,不是的!皇后娘娘的貼身嬤嬤被扣在太上皇的宮里了!”
“什么?”張宇成驚詫,“方嬤嬤?她怎么會在太上皇的宮里?”
“皇上還是過去看看吧!”陳康催促著。
張宇成望向如郁:“今兒本想在你宮里用晚膳的,看來是不行了。”
如郁起身,心中暗笑著:“臣妾恭送皇上?!?p> 張宇成抬起下巴望她:“你巴不得朕走呢吧?”
如郁低頭埋首:“臣妾不敢!”
眼前的那抹明黃已經(jīng)走向殿外。
太上皇的宮里,內(nèi)殿中,方嬤嬤正跪在那里,伏著頭。
文太后望著眼前的方嬤嬤。
聽說,她自稱是給皇后取東西,突感頭暈頓時迷了路。
可是,宮女們發(fā)現(xiàn)她時,她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太上皇的內(nèi)殿,走向了太上皇。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接近太上皇?”文太后嚴(yán)厲的喝道!
太上皇顯得平靜一些,他記得方嬤嬤走進(jìn)自己的內(nèi)殿時,并沒有感覺到她有不適,反而十分清醒。
扭頭望她,她竟沒有因為看到自己而驚慌,反而很鎮(zhèn)靜的走向自己。
她整個面容雖然蒼老,但是眼睛卻十分有神,至讓自己想起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