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洪熙見她一副找樂昌公主麻煩的氣勢冷冷瞅她一眼道:“你給我消停點!樂昌公主怎么也是大梁的公主,脾氣再軟也不是你能任意呼喝的,今天的教訓難道還沒夠嗎?”
“可——”拓跋筱不服。樂昌公主說是公主,其實就是個可憐蟲,她才不信會有人給她撐腰。連一個唯唯諾諾不得寵的公主都欺到了自己頭上,不反擊回去她豈不顏面盡失!
拓跋洪熙看得比她清楚,略想了想冷笑道:“今天的事,我看都是宇文元墨在背后搗鬼,你是被他利用了!他這是——故意要借這個機會給我們北翟沒臉!”
拓跋筱也不是傻子,呆了呆,越想越是,變色喃喃道:“是他?這么說,這么說——”
氣嗎?當然是氣的??筛嗟氖菬o奈。
因為對方是宇文元墨!
別說她了,就是他們整個北翟,又能拿這個殺神怎樣?
在北翟人心中,不覺得大梁皇帝宇文元楨可怕,但是對宇文元墨卻沒有人不怕。即便拓跋洪熙嘴上不承認,心里卻也是忌憚的。
拓跋洪熙深深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道:“所以現在你明白了?今日所有人都只不過是宇文元墨手里的一顆棋子!你即便教訓樂昌公主又有什么用?你以為她敢不聽宇文元墨的話嗎?”
拓跋筱咬了咬唇,“那裴明蘭呢?那個賤人欺人太甚了!”
裴明蘭?腦子里不自覺浮現出那女子淡泊冷靜的容顏,那份處變不驚的從容氣質,還有那雙明亮堪比秋水的眸子。那一句句從她口而出的話,犀利而暢快!如果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他必定欣賞。
如果她也是宇文元墨的一枚棋子,那么他不得不承認,宇文元墨可真是好運道,撿到一顆那么好用的棋子!
“你想報復回來也不是難事,不是很快就到秋狩了嗎!”拓跋洪熙眼底劃過一抹冷色。
裴明蘭那個女人,直覺告訴他很不簡單!
那樣的女人,留著始終是個禍患。
“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拓跋筱頓時大喜。
到了獵場上,即便發(fā)生了什么也可說是意外!
大梁皇上邀請了他們兄妹參加秋狩,那么,她堂堂北翟公主,向大梁皇上要幾個貴女陪伴想來不是難事吧!
“最近收斂點!尤其不要再找裴明蘭和昌樂公主的麻煩,誰知道宇文元墨有沒有盯著!”
“我知道了,哥哥!”拓跋筱眼底冷意更甚。報仇這種事,真的不用急在這一兩天!
時刻關注此事的萬春公主卻沒料到宇文元墨會橫插一手變得與她所期待的完全不一樣。
萬春公主不禁咬牙,暗道裴明蘭運氣好!沒想到連五皇兄這樣的人都為她解圍——不,她有什么值得五皇兄出手的?五皇兄是為了維護大梁的體面!
好在那拓跋筱還算有幾分義氣,沒有把自己說出去,不然只怕自己都有麻煩!
而睿親王府中,小公爺卜譽急得團團轉,脖子都快伸長了終于看見宇文元墨回來,他連忙奔上去問道:“怎么樣?明蘭她沒事吧!表哥你沒輕易放過拓跋筱那個賤人吧!”
“叫裴二小姐!”宇文元墨皺眉道:“姑娘家閨名別動不動掛在嘴邊!”
小公爺悻悻道:“這不是在你府上嘛!”
在你府上,你什么不知道?還用得著我遮掩?
宇文元墨不語,沉沉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小公爺雖然仗著太皇太后的寵愛無法無天,但是有一種叫做“氣場”的東西卻與權勢無關,下意識的,小公爺縮了縮,無奈道:“好了好了,下次我注意——哦不對,下次我再也不敢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表哥!”
小公爺表示很無奈,他卻不知,宇文元墨面對他更無奈,哪怕他真的拿出“為師者”的身份教訓他,似乎效果也并不怎么樣。若不是睿親王府侍衛(wèi)厲害,水潑不進,恐怕根本關不住這貨。
“裴二小姐沒事了!至于拓跋筱,哼,要教訓她用不著在京城!”宇文元墨冷冷道。
一個依仗父兄而囂張跋扈的女人,宇文元墨可沒有什么興趣跟她計較。只要把她的父兄打落塵埃,她自然就什么也不是!
北翟,可不是一塊鐵板,覬覦王位的皇族子弟并非沒有!不然,拓跋洪熙也不會冒險跑來大梁求聯(lián)姻了!
哼,打的好算盤!
小公爺“哦”了一聲顯然對宇文元墨的回答并不滿意,但知道裴明蘭沒事就好了,至于具體詳細的過程,就算問了,宇文元墨也不會搭理他的!他事后逮著隨行的侍衛(wèi)再問好了!
這一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表哥——”小公爺陪起滿臉的笑容,討好的看著宇文元墨。
宇文元墨很不習慣他的這種笑容,無奈道:“還有事?”
“有有有!”小公爺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殷勤的請宇文元墨坐下,小心道:“表哥,我、我想娶明蘭,你能不能幫我說服我爹或者太后呢?”
他的話剛起了頭,宇文元墨便料到他要說什么。神奇的是明明心里惱怒,而他居然十分平靜的聽他把話說完了!
見他沒有打斷自己的話也沒有反對的表情,小公爺頓時受到了極大的鼓勵,一把抓住宇文元墨的手腕,雙眼放光熱切道:“表哥,你會幫我的是嗎?”
宇文元墨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著他,涼涼的道:“你還沒死心?”
“不!我真的喜歡她!”小公爺搖搖頭,聲音無比的堅定。
宇文元墨面不改色,聲音更涼:“那一頓打看來白挨了!”
小公爺:“……”
“表哥——”
“別鬧了!”宇文元墨淡淡截住了他的話,就像在教育一個小孩子般,“今天拓跋筱的話你沒聽見嗎?這當口你還要求娶她,豈不是坐實了拓跋筱所言?你知不知道這對一個女子的傷害有多深?這輩子她都會被人看不起!”
小公爺一怔,從來不正經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黯然,“表哥,你幫幫我吧!要不,你幫我跟裴閣老、裴夫人說一聲也好!等、等過一二年我再娶她!我會對她好的,一定!表哥,我從來沒有這么喜歡過誰,只有明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