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里的嘆息安然自是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她的人生可不是誰都可以隨意拿捏在手里的,若是惹惱了她,大不了大家同歸于盡,反正這一世也是她白得的。
或許就是因為安然的不在乎,才有了她以后的諸多磨難,像是在懲罰她沒有好好珍惜老天為她延續(xù)的生命。
王府的祠堂里,安然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結(jié)束了入族譜的儀式,安家嫡系僅存榮親王安致遠一脈,所以一切規(guī)矩榮親王自己說了算,旁邊的幾位族老巴不得快快遠離這個活閻王,哪里敢說半個不字,他們還沒有活夠呢。
回到了王府前院的正廳,管家安城已經(jīng)把王府主院的所有奴仆聚到了一起,等候拜見主子們;安然目測了一下,大概有近兩百人,而且其中還有許多不安分的,想前世哲修教她的第一課就是:認人,從一個人的眼睛看透內(nèi)心。
“所有人聽著,以三十歲為界限,男女各分成兩部分,三十歲以內(nèi)的站到左邊,三十歲以外的站到右邊,迅速點”,安然的指令一下,管家安城率先站到了右側(cè),其余人見管家都照做了,也都站到了相應的隊伍里。
榮親王看看娘子,那意思是問小女兒要做什么?寧靜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安逸、安皓和安心也搖搖頭,小妹的手語不在他們的理解范圍之內(nèi)。
“你,你,你,你……上前回話”,被指的二十多人心驚膽戰(zhàn)的跪倒了前面,“小郡主問你們的名字,在王府里從事什么工作,干了多久,月銀是多少,家里還有些什么人?”憐月翻譯著安然的手語。
“小的名叫安山,負責府內(nèi)的采買,月銀五兩,在府內(nèi)已有九年了,家中有父母妻兒”,為首的中年男人平定了心緒,不緊不慢的的開口,他是前榮親王妃的陪嫁管事,所以被安排了一個肥缺。
“奴婢王氏,是府內(nèi)大廚房的管事婆子,月銀五兩,在府內(nèi)五年了,家中有婆母,夫君和兒子一家,兩個女兒已出嫁”,兩婆子笑的一臉諂媚。
“奴婢余氏,是府內(nèi)針線房的管事,月銀五兩,在府內(nèi)八年了,家中已無親人”,余氏像是想到了傷心事,眼中有霧氣迷蒙。
剩下的全是些打雜的小廝、奴婢,還有幾個穎王妃的陪嫁丫鬟和管事,都因家窮被賣,肩負著養(yǎng)家的重任。
安然給惜月下了一個指令,惜月走到了總管安城的跟前耳語幾句,然后安城乖乖地點了幾個婆子帶著惜月一起走了。
“然兒”,寧靜嗔怪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小女兒,這表情跟哥哥工作時的樣子一般無二,讓她竟然有幾分錯覺,以為哥哥就在眼前。
“我只是很奇怪,這些人的綢緞衣服、隨身玉飾和精美首飾從何而來”,這些人的穿戴也算得上是高消費了,就憑那一點兒微薄的月銀,怕是要攢上一年,還要不吃不喝的那種,“難道娘親不想知道是誰給穎姨下的毒,是誰砍斷了繩索,又是誰要暗害哥哥姐姐嗎?”
“然兒”,寧靜語音中帶著責怪,今日剛進王府就鬧這么一出,明日怕是就要惡名遠揚了。
“不知娘親可記得舅舅說過的一句話:為母則強!若是娘親無法強勢起來,你又如何履行保護我們的誓言?娘親是學醫(yī)的,應該知道腐肉不除的后果,若是娘親為了名聲置我們于險地而不顧,那么今日的事就罷了”,安然無聲的話像是一把尖刀凌遲著寧靜的心,讓她無地自容,她怎么可以為了那些虛名而不顧兒女的生命安全,她怎么可以這樣?
沒有人知道母女間的交流意味著什么,只是在看到王妃一貫淺笑的面容換上一抹嚴厲時,有的人笑了,有的人傻了,有的人輕松了,有的人緊張了。
“然兒乖,剩下的事就交給娘親來處理吧”,寧靜在這一刻果敢的站了出來,她是榮親王的妻子,是榮親王府的當家主母,是兒女們的保護者,所以處理這些事情是她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了兒女們的安全,她必須強勢起來,不放過任何可能會危及她的兒女生命的東西,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兒女們不受傷害。
憐月突然走到榮親王身邊,悄聲說了些什么,榮親王點點頭,無影就被派了出去,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王府內(nèi)怕是要有大事發(fā)生了。
王府的西跨院內(nèi),王姨娘和章通房在自己的院落里焦躁不安的等著主院的眼線前來回稟,左等不來右等不到,最后兩人決定親自去主院探探虛實,當兩人帶著自己的貼身奴才在通往主院的大門口意外相逢,兩人同時冷哼了一聲,扭轉(zhuǎn)身子又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章小蕙對王姨娘的怨念來自對榮親王下媚藥一事,若不是受了王姨娘的蠱惑,她又如何能被貶成通房,連累了德妃表姐跟著丟臉,她都悔死了,卻找不到時機補救。
“表小姐,您可別再上那個老妖婆的當了,若是她真的有那么大本事,又怎么會被老王爺貶去莊子上,連葬禮都不許她參加”,紅蓮苦口婆心的勸著表小姐,她本是德妃的貼身大宮女,被德妃派來幫助表小姐在王府立足的,看著表小姐外表精明,哪里知道卻有個榆木腦袋,長得漂亮又怎么樣,入不了榮親王爺?shù)难?,再漂亮也是沒有用的。
眼看著就到午時了,可是王府的大廚房還沒人來送午飯,王姨娘覺得時機來了,帶著自己的人前呼后擁的闖進了王府的主院,自從跟章小蕙一同算計榮親王之后,她就未曾踏出過西跨院半步,今天她勢必要讓寧靜跪在她的腳下,讓王府的人都知道知道,究竟誰才是王府的女主人;今天她要把所受的屈辱加倍的施加在寧靜的身上,若是安致遠敢有半點不滿,她就用‘孝道‘壓死他。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