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天機之主

　　　　什么叫做運氣？墨竹今天才明白了這個詞語的真正含義，感到自己以前真是白活了。

　　什么叫做運氣？莫問就是運氣，或者說，氣運。

　　當然，后者遠比前者要高深千倍，萬倍。就算是現(xiàn)在的莫問，都無法保證自己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氣運的奧妙，只能算是略懂皮毛。天機之主的真正恐怖之處，就在于他們的主導屬性，永遠都只有一個：氣運。

　　將氣運當做自己的屬性，除了每一任的天機之主，唯有歷代的天機師。當然，也可以說，只有天機師才能擁有氣運這個屬性，而天機之主，則是最強的那一批天機師。

　　前文我已經(jīng)說過了，天機師這個職業(yè)，同一時間最多只可能出現(xiàn)兩個人。他們的更迭，很多時候都是以萬年作為計數(shù)標準的。就像現(xiàn)在的黃老以及莫問，兩人的年齡可以相差萬年以上。

　　什么是氣運，或許沒有人能夠說清楚。便是黃老，修煉了那么多年的氣運屬性，都無法完全理解這種奇特的屬性。無數(shù)的強者，在思考這個問題，卻是無數(shù)的強者都鎩羽而歸。每一個能夠利用其皮毛的人物，都成了一代天驕。

　　莫問能夠懂得其中的一點皮毛。所以雖然他只有五歲，雖然他只有啟天境的修為，他依舊可以算是當世有數(shù)的最難纏的人物之一。這種難纏，無關乎年齡，無關乎修為，只關乎他的手段。他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就將一個人引導至死亡深淵，也可以在不知不覺間，讓你體驗到什么是絕望。甚至可以在不知不覺間，讓一個人從云端跌入深谷，再從深谷飛回云端，最后一頭砸進沒有一絲空氣的宇宙中。

　　雖然因為他的修為還很低下，無法動用很多高深的手段，對于真正的強者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如同墨竹這般修為的武者，在莫問的眼中，還真不算什么。

　　墨竹卻是不同，她的潛力，她的身份，她的體制，注定了她不會是普通的武者。莫問自然不會以這樣的心態(tài)去看待墨竹。事實上，混沌之主本身，就是集氣運之大成者，普通的一點點氣運的改變，對于墨竹來說，根本就夠不成什么影響。而莫問現(xiàn)在的能力，也不過就是能夠使用一點點的氣運而已。

　　當然，相對于一直到現(xiàn)在墨竹都沒有領悟到一點點空間之力與時間之力，更不用說是混沌之力，要好得太多了。

　　重要的是，莫問現(xiàn)在，只有五歲。

　　墨竹不知道莫問的體制，她只知道莫問的運氣真得太過于逆天。當?shù)谖宕斡鲆娝廄g超過千年的藥材時，而時間還沒有超過半天的時候，墨竹終于忍不住要猜想莫問到底是什么人了。

　　這不是莫問向她指明道路，只是依舊一直線得向前走，就能有這樣的效果，墨竹相信這絕對不會是什么巧合，而是一種匪夷所思的現(xiàn)實。

　　但是一看到莫問那張稚嫩但是嚴肅的小臉，試圖偽裝成大人的模樣，墨竹就沒有了詢問的興致。因為她相信，現(xiàn)在還不是知道的時候，所以莫問才沒有選擇告訴她。

　　天才之間的交流是遵循一定的規(guī)律的，試圖超脫這個規(guī)律的人，很明顯，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天才。當一個人的修為天賦很強大的時候，她的智商以及情商就絕對不會差到哪里去。哪怕后者看上去很差，那也只是這個天才因為自己的實力，而一貫懶得去運用罷了。天才之間的交流，一向是非常簡略，以及跳躍的。跟不上他們的思維，很好，你被這個圈子排斥了。

　　所以在絕大多數(shù)時候，天才都不會像另一個天才解釋很多事情。對于他們來說，有時候接受解釋反倒是一件恥辱。他們所要交流的東西，一般都會與修煉有關。修煉以外的東西——我們之間需要交流嗎？

　　天才都不會很喜歡說很多話。當一個天才非常啰嗦的時候，其他天才嘴上雖然不說，但心里還是會看輕他幾分。天才都有些惜字如金，他們相信，在自己多嘴的過程中，就有可能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這種潛規(guī)則，或許不會被任意一個天才用語言特地說出來，卻一直從遠古流傳至今。那些普通人想象中的某些天才的智商以及情商是多么低下，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個人的武道修為能夠走多遠，與一個人的智商情商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單純的聰明，根本就不足以支持一個武者走到巔峰。

　　但是作為天才，心中卻又必定有著某種堅持。他們的很多堅持，或許在常人眼中根本沒有必要，甚至他們的很多堅持，在常人眼中是很傻的存在。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不懂得人情世故，而是作為一個武者，若是連最基本的堅守都無法保持的話，又何談繼續(xù)前進？

　　話似乎是扯遠了，墨竹與莫問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他們依舊在以極高的速度前進。哦不，是墨竹在以極高的速度快速向前趕著路，而莫問，則是很悠閑地坐在墨竹的肩膀上不時指指點點，告訴墨竹哪里有好東西。

　　對于墨竹來說，背著莫問走路純屬無奈。沒有辦法，五歲的小孩，啟天境的修為，速度又能夠快到哪里去。尤其是與速度見長的墨竹相比，他的速度就更不值一提了。偏偏墨竹現(xiàn)在著急著趕路，并且不想把這個神奇的小孩落下。不得已，她就只好充當了坐騎的角色。

　　當然，莫問一點也不重，也就不過二十斤的樣子，可以說在五歲的小孩中，絕對算是瘦小的存在。這一點讓墨竹稍有些詫異。

　　按照莫問的服飾，再加上他的修為，很容易就能推斷出莫問的家世很好，應該是在豐衣足食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在這種情況下，他的體型，他的成長，似乎都無法比擬一般普通人家的孩子，這一點很反常。反常即為妖。所以，墨竹猜測，莫問的修為，應當是在犧牲了大量營養(yǎng)的情況下得到的。

　　雖然出發(fā)點不對，但是墨竹的結(jié)論還是逼近了真相。

　　歷代的天機師，就沒有出現(xiàn)過胖子，就更不用說是天機之主了。事實上，使用氣運的力量，本身就是一件極其消耗能量的事情。若是經(jīng)常使用，過量使用，說不定還會影響自己的壽命，甚至是——死亡。

　　作為一名天機之主，或者說是天機師，還必須要有一種大部分其他武者所摒棄的精神——犧牲精神。

　　犧牲，是每一代的天機之主所必需要面臨的考驗。他們總會遇到，一個，或是幾個，需要運用自己生命力的燃燒來預言的事物。每當那個時候，那些天機之主所面臨的困難抉擇，根本就是普通人所無法想象的。因為一旦選擇去預言，不一定成功，但自己可能便會走向死亡。而一旦選擇不去預言，那么可能，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伙伴，就會碰上生與死的考驗。偏偏這種抉擇，他們無法與任何人說明，只能一個人默默地去掙扎，抉擇。

　　天機師生來就是為了輔助他人，他們從來都不會是主角，但他們永遠是最重要的配角。沒有了他們，很多的事情或許就會不一樣，眾神時代或許就無法開啟。因為他們是所有大事件的串聯(lián)者，他們是所有結(jié)局的清潔者。

　　他們的一生，注定了不是為自己所活。雖然他們掙扎，雖然他們努力地、拼命地、倔強地、堅定地想要證明自己。但他們終究，還是與其他的眾神之主一起，創(chuàng)造了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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