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姑娘,語姑娘……”
阿竹的聲音就在耳邊,語然緊緊抓住了阿竹的手臂,使了好大的勁,才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阿竹,你帶了多少人保護王爺?!?p> 語然喘著粗氣坐了起來,臉色沉重的看著南王爺。
“王爺身邊隨行有我一人,暗衛(wèi)左右十人……”
“竹姑娘,速回王府再調些人在花會偽裝成過路的,看熱鬧的,買賣東西的,王爺稍后會有危險。”
聽到這話,阿竹抬頭看了看南王爺,王爺點頭應允,阿竹翻身上馬,立刻回府部署。
“皇上下了殺心,王爺稍后得處處小心……”
語然皺了皺眉,額頭上的冷汗細細的冒了一層,不知是王妃用的毒霸道,還是罄離開的后遺癥復發(fā),總之這會很不舒服。
“你還好吧……”
“你想知道我與長孫家的關系?”
早在南王府時,語然說出長孫郡王的時候,就看出南王爺心中的疑惑,長孫家是當今皇后的娘家,權傾朝野,全家都可謂是皇上死忠的臣子,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的不知提醒過皇上多少次,再加上長孫皇后的枕邊風,南王爺?shù)奶幘翅пЭ晌#瑳r且語然說是來幫自己的,可又說自己是長孫家的外戚,免不了要讓南王爺思忖。
“若你的王妃是皇上安插在你身邊的耳目,我說我是長孫家的人,她應該很高興,不但不會對我下毒手,反而撮合你娶了我都不一定,畢竟人多好辦事,但王妃不是很聰明,大事小事上分不清,如若皇上真定你個謀反之罪,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皇上可以饒過自己,用一句”國不可一日無君“掩過去,但丟了這么大的人,皇上又怎么會只赦免南王妃一人,可如若,王爺深得民心,一舉攻入皇宮,取而代之,那南王妃再不濟,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這于公于私,她卻看不清楚,只知道除去你身邊所有的女人,將你拴在自己身邊,這不是蠢,是什么?”
休息了片刻,語然緩過了最難受的時候,不但輕描淡寫的將自己口中“長孫郡王表姐”的名號摘得干干凈凈,還提醒南王爺自己身邊的不是“賢內助”而是“攪屎棍”。
“仙人所言甚是,可如今若貿然殺了王妃,跟皇上沒法交代,可任由其發(fā)展,卻不是上上之策?!?p> 的確挺為難的,雖說南王爺手握兵權,但除非大戰(zhàn),否則虎符絕不會落在自己手上,自古起義無兵乃大忌,口舌之戰(zhàn)哪能贏得天下,這前有狼后有虎的,實在讓人惱火。
“兵的事,你不用掛心,就算你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只要你有取而代之之心,剩下的我替你考慮,眼前的事,遇到了才會知曉,若王爺稍后大難不死,我倒很樂意明日與王爺在怡春院和花月姑娘一起商討接下來的事?!?p> 語然自信的說著,起身重新上了馬,南王爺卻還在原地發(fā)呆。
“王爺,再不上路,怕要趕不上花月姑娘的舞了?!?p> 語然大喊著,人已經(jīng)跑出去很遠了,南王爺回了回神,就好像剛剛聽了一截說書,意猶未盡,翻身上馬,策馬奔騰,不久就與語然一起到了花魁花會。
“小主子,你怎么才來呀,等花月一曲舞罷,添香樓的丫頭就要上場了。”
老鴇伸長了脖子張望著,好不容易看見語然和南王爺?shù)纳碛埃⒖烫掠^臺,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穿過來,在嘈雜中大聲的說著現(xiàn)在的狀況。
“知道了,你去吧,等我要上臺的時候再來告訴我。”
語然給南王爺找了一處絕佳的觀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花月的舞姿,南王爺很是滿意。
“王爺,語姑娘?!?p> 阿竹部署完所有的暗衛(wèi),找到了南王爺,語然小聲交代了幾句,觀臺下喝彩聲此起彼伏,側目一觀,花月的舞已經(jīng)跳完,而臺上卻不見有木兮的影子。
“王爺,我稍后來與你會和。”
語然說罷轉身向樓下走去。
“哎呦……”
走的急了些,沒注意上樓的人,語然倒還好說,只是眼前的女子被撞得“哎呦哎呦”的,死活不讓語然離開。
“你到底想如何?要錢還是償命???”
語然強忍著怒火看著纏在自己腿上的“蛇”,不說話也就罷了,連看都不看語然,這應該就是凡界的“碰瓷”吧。
“這是誰掉的銀子……”
溯的聲音出現(xiàn),語然的嘴角微微揚了揚,瞬間覺得如釋重負,而腿上的“蛇”聽見“銀子”二字,奮不顧身的爬到溯腳下,低頭找著。
“姑娘,再怎么說也是怡春院的頭牌,怎么會因為這點小錢,就如此狼狽呢?”
語然這才注意到滿地亂爬的女子是剛剛在臺上光鮮亮麗的花月。
“哎呀,花月你怎么在這,快起來,快起來!”
老鴇急忙跑來扶起花月,還細心的幫花月整理衣裝。
“媽媽,你看呀,就是那個人撞到了我,一句道歉都不說,還兇巴巴的?!?p> 花月委屈的撒著嬌,眼睛卻瞟著面容不俗的溯,溯也不吝嗇,用好看的笑回應著花月。
“哪里來的野丫頭,撞了我家姑娘!膽子不小嘛,看我待會怎么收拾她。”
語然靜靜的站在樓梯上看著她們的表演,原本想這么就算了,可這月黑風高的,連老鴇都老眼昏花了。
“怡春院的媽媽是不是也要換人來做了……”
語然垂著眼睛看著站在樓梯下的二人,老鴇揉了揉眼睛,看清楚語然的瞬間,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媽媽,你怎么了?喂,哪里來的臭丫頭,這花魁花會是你這種人來的嗎?”
見老鴇跌在了地上,花月氣勢洶洶的叉著腰,叫囂著,溯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
“花月,快,快給小主子賠罪。”
“小主子?怡春院什么時候有了小主子?”
花月不以為然的看了看語然,滿臉寫滿了“不相信”。
“花月姑娘還想著舊主嗎,媽媽,怡春院上上下下該不會都不知道怡春院已經(jīng)易主了吧。”
老鴇拖著花月跪在語然面前,道出了自己的理由。
“帝都人人都知道怡春院是卓家的祖產,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變成了您的,對外總是不好交代,我原想借著花魁花會,讓您在眾人前亮相,可誰知被花月破壞了您的興致?!?p> “接下來的流程,我來安排,我希望我回怡春院的時候,人人都知道我這個新主子?!?p> 語然停了片刻,平靜的交代著,老鴇知道此女不凡,聽之前回去的車夫說,此女心狠手辣,絕沒有面上看見的如此溫婉。
老鴇連忙點頭,拉著花月離開,當然今年的花魁不會落在花月頭上了。
“趕走了怡春院的頭牌,今年的花魁有可能就不是怡春院的了,這剛換了新主,就黃了生意……”
溯沒有在說下去,不管從心里還是眼中,他都感受到了語然的反感。
“怡春院的頭牌?也該換人了,老鴇說的沒錯,我是該在帝都露露臉,這跟了龍麒幾日,嘴皮子功力見長啊?!?p> 語然帶著自信走下了樓梯,看見了木兮在臺上翩翩起舞,還真有“驚為天人”的味道。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與溯擦肩而過之時,溯的臉突然沉重,拉住了語然。
“長孫家有問題,我剛到凡界時,發(fā)現(xiàn)莫子辰并沒有死,也就是現(xiàn)在的長孫郡王。”
“子辰?jīng)]死?那是不是雪茹也沒有死呢?”
語然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又不想讓溯看出來,只好用雪茹來堵他的嘴。
“雪茹,的確沒死……”
又是一陣喝彩歡呼,但明顯比花月要響亮,語然知道自己該上場了,看了看溯,滿心疑惑的離開了溯的視線。
“這個給你,你身邊也沒有可以防身的武器,我知道墨玉匕首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收了,但至少拿著一樣,我會放心些?!?p> 語然猜的果然沒錯,不光溯來了,連龍麒也跟來了,龍麒突然出現(xiàn),讓語然有些許陌生,不知道如何看待眼前的人,龍麒也不管語然是否同意,將沒有扇靈的扇塞到了語然手中。
“殿下,凡界似乎不是那么太平,要不要派人保護她?!?p> “不太平?怎么個不太平?”
星河的少年數(shù)著各色得星石,小小的面龐有著成熟的痕跡。
“她用心養(yǎng)罄,讓罄恢復如初,但對她自身損傷不小,況且之前在花林村搶奪人魄的莫家三子莫子辰,也毫發(fā)無傷的回到了帝都,就連入了魔的靈獸柔兒都好好的呢?!?p> “這下,凡界熱鬧了,仔細跟著吧,但也別太近,被她發(fā)現(xiàn)可沒有好下場?!?p> 清澈的舞曲傳上了星河,少年撥開了星河云霧,見語然一襲白衣,拿著扇,猶如在云中翩翩起舞,輕盈灑脫,若之前的表演都是博人眼球,那語然才是真正的壓軸。
語然忘我的舞著,不論星河還是凡界,不論轉世還是本尊,都不得不承認,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過她的舞了。
接近尾聲,一曲悠揚的笛聲傳來,語然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吹著玉笛的龍麒,轉頭下意識回避,卻無意中看了觀臺一眼,原本隨老鴇回去的花月,此時正坐在南王爺身邊有說有笑的,哄得南王爺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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