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對她所有寵愛都是別有用心,但,他來了,她還是贏了不是么!
呵呵,她贏了,他放下身段,用盡心思百般討好所得就要毀了。
她成功在他心上捅了一個窟窿不是么!
最后,再自欺欺人一次,又何妨?
出了二十余里,杜鴻千眼看就要追上前方一晃而入竹林的紫色身影,奈何他才入了竹林,哪里還有蹤影。
他心下詫異,微微喘著粗氣,四下看來,周身密密的一片蒼翠清幽,只有鳥雀時鳴之音,感受不到任何人氣。
身處猶如迷宮般的竹林內(nèi),杜鴻千懊惱焦急地落在地上,一時找不到從哪個方位尋去。
紫竹林方圓百里,因著這迷霧般的地勢而少有人進入。
如今月邪竟然卑鄙地利用萱兒逼銘楓現(xiàn)身,當看到紫竹林時,他便深知月邪選此地只怕也是要利用這迷霧般的林地斷了增援之力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看著長勢大相近庭的竹,四面八方的蜿蜒小徑,杜鴻千更加煩躁了幾分,暗暗吐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銘楓武功內(nèi)力不再月邪之下,定不會有事,只是,有萱兒作威脅,他擔心……
思及此,又自責憤恨地一掌襲向面前的竹,頓時到了無數(shù)。
夏喬楚與落遼急急跟著杜鴻千,礙于修為有限不多時便落后了數(shù)百米,正吃力地趕往紫竹林,遠遠就聽到竹子倒地的簌簌聲,雙雙拔出腰間的劍,小心翼翼地朝里走去。
感到一陣逼人的氣息靠近,杜鴻千眸子微瞇,暗暗集聚內(nèi)力,轉(zhuǎn)而一想,怕是夏喬楚二人,頓時轉(zhuǎn)身看著二人靠近方向。
須臾,果然見夏喬楚與落遼正謹慎地朝他過來。
夏喬楚一見是杜鴻千,放下了劍,輕身躍至他近前,焦急問道:“王爺呢?”
“跟丟了?!倍砒櫱б差櫜坏迷S多,一開口,語氣帶著絲頹然。
夏喬楚看了眼四周的密林,又聽到杜鴻千的話,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為今之計,只有各自分頭去尋,月邪詭計多端,只怕銘楓與萱兒有危險?!倍砒櫱c他二人說完,人分別朝不同方向追了去。
三人又朝林內(nèi)進了數(shù)里,突然被五名黑衣人堵了去路。
如今三人分開,形單影只,一人要對五人,一時被纏了片刻。
待清除障礙再尋路時,又被引開了十余里,離月邪所在的西面竹林更遠了。
段銘楓方到紫竹林,一時也無跡可尋。
月邪即是逼他現(xiàn)身,自然會留線索引他前去,細細看了四周,果然見到身前約莫百余株竹子均被斜切倒地。段銘楓輕身掠至旁側(cè)竹尖,低頭看下去,儼然一圈。復又抬頭看看日頭,果然是那個方位。提氣凝神,朝西側(cè)林內(nèi)飛躍而去。
見到那膽戰(zhàn)心驚的一幕,段銘楓只覺渾身血液凝滯,迎上月邪全力發(fā)出的疾風勁掌,用盡全力一擊,月邪震退數(shù)十米,段銘楓只覺五臟一震,雙眸死死看著正在下落的人兒,奮命提氣飛躍過去,在她身體即將觸到尖銳的竹時猛地接過她。
感受到腰間一緊,熟悉的清香傳來,杜凌萱雙眸猛地睜開,腰上的力道勒得她有些疼痛,自覺他的身體輕顫。看著近在咫尺滿目痛色與懼意交繞的眸子,心中酸楚難耐。
平安落地,段銘楓利落解了她身上的束縛,懼意未減的眸子看著她腕上深深的紅紫時,痛色又深了一分。猛地將杜凌萱摟在懷中,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一般,顫抖的身體方才穩(wěn)了些。
看著她往下落的那瞬間,四肢百骸都升起一陣陣蝕骨的涼意?!∷桓蚁?,若是,再失去她!他不敢想!
月邪穩(wěn)了穩(wěn)身子,冷眼看著遠處緊緊相擁的二人,伸手摸了嘴角的血漬,嗜血的冷笑漸漸綻放。
段銘楓,你以為,今日,你逃得了!
“凌兒,對不起!”段銘楓喃喃開口,暗沉的聲音里帶著絲絲顫抖。再次,這般深深恐懼,心,仿佛被利刃割過。
若不是他,月邪不會找上她,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屢屢受傷。
“王爺,沒事了?!碑敵跛移迫送鲋畷r都沒有半分歉意的人,如今,這般沉痛地與她道歉!
杜凌萱心中一怔,一手環(huán)住他的腰,一手輕拍他的背,柔聲安慰道。
如今自己沒死,見了這情形,反倒鼻頭發(fā)酸。
不知是為他奮不顧身救她,還是為這般輕易釋然了心中的仇恨!
禿鷹悄然來到月邪身后,見遠處二人那般不知死活的抱在一起,陰沉的眸子閃過殺意。
“樓主,杜鴻千等人已被引遠?!?p> “嗯!”月邪漫不經(jīng)心道,似乎不準備打擾那二人,銀色面具泛著森冷的寒光。
段銘楓受了月邪兩掌,方才一直擔心著杜凌萱,死死壓住五內(nèi)翻攪之感,如今真實摟著心心念念的人兒,便松了一口氣,屆時胸中壓抑已久的氣息釋然,一口鮮血也隨之噴了出來,頓時杜凌萱后背一片血紅。
段銘楓未曾想,月邪的武功竟然進步如此神速,十招下來,他竟然有些吃力。
“王爺?”杜凌萱聽及他的悶哼聲,只覺背上一片濕潤,淡淡的血腥味傳入鼻息,心中駭然。急急放開他,想看看他傷得多重!奈何他死死抱著她,不讓她動分毫。
“凌兒,本王無礙,我們走?!倍毋憲髡麕x開。感覺懷中的人瞬間僵硬的身體漸漸滾燙如火,正緩緩往下滑去。
段銘楓心驚的抱著杜凌萱,轉(zhuǎn)而看向她的面頰,只見她清玉的臉上如今因極力隱忍而痛苦地皺在一起,額上汗珠涔涔,下唇死死咬著,已然溢出絲絲血跡,雙手緊緊拽住他的衣襟,身體顫抖,呼吸緩而羸弱。
“凌兒。”段銘楓大驚,一手緊貼她的后背朝她體內(nèi)輸送真氣,整個人又陷入恐慌。心又狠狠擰了起來,一雙眸子痛苦擔憂難掩!
月邪到底對她做了什么!該死!他要將他挫骨揚灰!
“嘖嘖,看來你段銘楓也并非在意這女人?!痹滦坝挠牡闹S刺在段銘楓耳邊響起,引得段銘楓心中憤怒不堪,但同時一驚,他的話是何意?
“你是何意?”段銘楓咬牙切齒道,眼睛一瞬間也未離開懷中的人。
“自然是加快這女人的死期?!痹滦霸频L輕說道。
“解藥拿來,否則休怪本王不留你全尸?!倍毋憲鲝垞P吼道,聽著月邪的話,更是恨意難消,慌忙撤了力。
看著杜凌萱越來越痛楚的神色心中萬分煎熬,奈何如今不能為她減輕一絲痛苦。
“好大口氣,本座怕一會你沒了這張狂的資本?!痹滦安恍嫉?,如今是出手的最好時機,只是,他確想到了更好玩的。
“月…邪…”段銘楓氣極,陰沉的眸子怒火難消。
“沒想到,本座倒低估了這女人,這至陽至火的滋味都能隱忍。”月邪不在意段銘楓的怒氣,一雙眸子透過面具打量著杜凌萱咬破下唇也不吭聲的痛苦神色。
“你要如何才拿出解藥?”段銘楓一雙鳳目染過一層迷霧,他自然知曉那如烈火焚身的疼,只要能讓她不這般痛苦,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性命!
“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銘王也會有求本座的一日,哈哈哈…。”月邪聽到段銘楓略帶哀求的聲音,張狂笑道,諷刺之意越發(fā)明顯。隨后,從懷中取出一個紅玉瓶,丟在段銘楓身側(cè)。
那意思不言而喻。
“段銘楓!”此前一直隱忍全身如烈火焚燒般的杜凌萱忽然用盡全力抓住段銘楓的手臂,滿眼沉痛地望著他。月邪這般恨他,那東西,只怕比毒藥還恐怖,她如何能看一個惡魔這般作踐他。月邪是個惡魔,就算段銘楓服了那東西,他也絕不會好心放過自己!與其讓他賠了性命,還不如徹底與他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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