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兄之仇,奪妻之恨!今日,我燕南瑾誓要取你首級,以洗刷你段銘楓加諸我身的奇辱?!毖嗄翔径ǎ瑢⒍帕栎姘仓迷陂缴?。眼神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閃身出門,瞬間移到段銘楓與鷹赫面前,一雙眸子里殺意聚起,身側(cè)的雙手不自覺握起,手背上青筋畢現(xiàn)。
“燕南瑾,本王再給你一次滾出王府的機會?!倍毋憲麟p手付立,一雙狹長的眸子看向一米之外殺意騰現(xiàn)的燕南瑾時滿是戲謔,冷咧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大言不慚!”燕南瑾足尖一點,騰空躍起,一季凌厲的掌風(fēng)直直朝段銘楓胸口襲去。段銘楓側(cè)身一閃,避開了燕南瑾致命的一擊。鷹赫見狀,拔劍飛身躍起,森冷清寒的劍光直逼燕南瑾。煞氣席卷,牽得子月軒周遭響起一陣突兀的銳利噪音。
燕南瑾冷冷睨了眼直逼眼前的利劍,眸光幽暗,暗提內(nèi)力,空中翻旋了幾圈,輕松避開劍氣,足尖凌于鷹赫劍身,趁勢對鷹赫出掌,致命一擊,鷹赫向后飛盾,卻未能躲開。那一掌仍舊打在離鷹赫胸口一寸的肩胛之處,意料之外的力道震得鷹赫頹然向后飛掠出去。險險落地,鷹赫身形一頓,猛然吐出一口血來。
鷹赫與燕南瑾纏斗之時,段銘楓已然進(jìn)了杜凌萱所在的屋子,見她身體僵硬倚在榻上,一雙皓月般的眸子滿含期待地轉(zhuǎn)動著。
“凌兒?!倍毋憲髯呓?,伸手朝她身上一點,順手將她扶了起來。
“我沒事?!倍帕栎鎰恿藙游⒔┑纳碜?,見到眼前正一臉憂色的俊顏時,眉頭微動。
府中侍衛(wèi)聽到子月軒內(nèi)異常響動,肅整戒備,匆匆趕來。
夏喬楚神色慌亂地領(lǐng)一對侍衛(wèi)包圍了子月軒,另兩隊分別封鎖王府前后出口。
鷹赫見燕南瑾閃身進(jìn)屋,以劍撐起身子,疾步隨入。
感受到身后無法忽視的肅殺之氣,杜凌萱幾乎未作任何思考,身體先動,閃到段銘楓與燕南瑾之間。
方才他二人所說的話,她聽得再真切不過。
段銘楓,殺了燕南瑾的兄長!原來他要殺王爺,還有這個原因。
今夜,這二人,是不會輕易罷手了!
那么,她得賭一把了。
燕南瑾并未直出厲掌,婉兒在,他斷不會貿(mào)然動手。
段銘楓內(nèi)傷未愈,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他想親眼看看,在婉兒心中,可還有她瑾哥哥的一席之位。
見杜凌萱面色淡然地立在二人之間,雙手平平抬起,一前一后,前方手掌向他,后方朝向段銘楓,一雙靈動的眸子輕掃過自己時噱然變冷。
燕南瑾身形一頓,殺意橫生的面上,神情一愣,心中苦澀感肆意開來。
如今,半絲情誼都不剩了吧!
杜凌萱視線越過燕南瑾,瞥見執(zhí)劍向著燕南瑾的鷹赫時,杏眼瞇起,臉色微沉,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清寒之氣,厲聲吼道:“都給我住手!”
段銘楓滿臉傲居地睨著正朝他移近一臉森寒憂憤的燕南瑾,將他看杜凌萱那充滿深情而又受傷的復(fù)雜神情盡收眼底,心中冷哼。
杜凌萱忽然閃到他們之間,并欲作阻止燕南瑾靠近之舉,他定在原地,雙手付立,滿不在意地冷眼看著,這二人要在他面前演出什么戲。
只是,他隱隱期待的好戲,變成了她的一句怒吼。
他怔楞地看了眼眼前正背對自己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異樣的弧度。
鷹赫楊劍的手僵在半空,一雙眸子瞪大看著杜凌萱慍怒的臉,一時也怔住。
不僅屋中的三人,剛趕到子月軒的夏喬楚,莫離及一干侍衛(wèi)也愣在原地,一時進(jìn)退不是。
一聲清寒的怒吼劃破夜空,帶著獨有冷冽氣息,打斷了所有喧囂之音,劃破夜空直直沒入天際,一時間,讓人為之一震。
畢竟,杜凌萱向來淡然,卻也待人親和,如今這翩然一怒,確實引得眾人反應(yīng)不及。
“段銘楓,你弄壞了我屋里的門,明日要作出賠償”杜凌萱忽然轉(zhuǎn)身,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的架勢,余怒未消地對段銘楓道,杏目圓瞪,因著怒意而漲紅的腮幫鼓起,隱隱帶著粉紅。
然后,她如愿看到他陰沉面上漸漸皸裂的表情。
杜凌萱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又急忙轉(zhuǎn)身,面對燕南瑾,毫不客氣說道:“你們二人要你死我活也好,裝腔作勢也罷,打架,出去打,我要睡了?!?p> 毫無意外,燕南瑾像看怪物般打量著他。
鷹赫的劍,再也沒有放下來。
門外的一干人面色震驚,腳步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今晚,他們被王妃嚇得不輕。
王妃不僅發(fā)怒了,還吼了他們不可一世的王爺!
最讓他們震驚的是,王妃竟然放任王爺與丞相大人之子打個你死我活,只要不打擾王妃睡覺。
他們肯定聽錯了!
夏喬楚從怔楞中率先回過神來,提步踏進(jìn)屋中,站到鷹赫身邊,鷹赫見到來人,回神,緩緩收起了劍,幽幽看了眼段銘楓陰沉的臉色,又蹙眉看了眼叉腰怒目的杜凌萱,默默退立窗邊,防備的注視著燕南瑾。
“退下!”段銘楓沉聲開口,一雙眸子冷冷掃向夏喬楚鷹赫二人,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微怒。
這女人,她是不是活膩了,竟敢……
“丞相公子,看來王爺不打算和你打了,王府你也參觀過了,就請回吧,免得丞相大人擔(dān)心。”杜凌萱放下雙手,瞬間斂去一臉的慍怒,打了個哈欠,作勢轉(zhuǎn)身去睡覺。
變臉的速度之快,放佛,剛才吼人的不是她一般。
燕南瑾回神,一臉陌生地看著眼前一變再變的女子,第一次懷疑,她真的已不再是婉兒。
段銘楓強忍下想將她掐死的沖動,一雙眸子似要將她焚燒殆盡。
她竟然毫無顧忌地頂撞他!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有意要刺激燕南瑾離開。
只是,現(xiàn)在,他還不想與他為敵。
鷹赫見狀,退出了屋子。夏喬楚滿臉擔(dān)憂地看著杜凌萱,腳步未動,身側(cè)的雙手微握,竟然隱隱潮濕。
王妃,激怒他對你比害而無一利。
門外眾人回神,又聽到王妃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句:丞相公子來參觀王府。
只覺得嘴角微抽。
剛剛那驚動整個王府的打斗,王妃說,只是來參觀王府!
有大晚上參觀,還有弄出那么大動靜的么!
眾人汗顏,默默為杜凌萱的處境擔(dān)憂。
雖然,王爺很寵她沒錯??赏鯛敚瑥臎]被人這么當(dāng)眾頂撞過!
所以…。他們只聽那聲“退下”,仿佛如獲重釋。
見鷹副總管出來,眾人便隨之退下了。
“額,燕公子是怕找不到出路。那大人,你給燕公子帶個路吧。”杜凌萱盡力忽視身旁不斷滲過來的寒意,輕抬步子,走向床邊。
燕南瑾再不走,她就快熬不住了。
再不道歉,她不敢想,段銘楓會不會撕碎她!
“燕南瑾,你還不走,王妃說了,我們,要睡了。”段銘楓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在我們二字上加重了音調(diào)。
燕南瑾聽罷面色一白,一雙眸子里痛色難掩,雙拳緊握,隨即轉(zhuǎn)身,閃身出了子月軒。
段銘楓的一字一句,刺得他心臟逐漸緊縮。
還沒動手,他就已經(jīng)輸?shù)靡粩∮嗟亍?p> 杜凌萱聽到段銘楓的話,嘴角狠狠一抽,卻是沒有反駁。
見燕南瑾真的走了,她才心有余悸地抬頭悄悄看了一眼段銘楓炭黑的表情。
“王爺,那啥,我開玩笑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別這樣看我了,我膽小。”杜凌萱朝他靠近一小步,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情變化,輕拽他衣角,討好地眨了眨眼。
“你膽???”段銘楓暗暗壓下想掐住她纖細(xì)脖子的沖動,見她這幅百般討好的摸樣,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從沒有人敢對他大呼小叫,剛剛當(dāng)眾頂撞他,她還膽??!
“嗯?!倍帕栎鏌o辜點點頭,模樣乖順,哪里還有之前的冷冽。
“要本王賠償?”段銘楓面色仍舊陰沉,只是冰寒之氣弱了幾分。
這女人,真是讓人牙癢癢的。
段銘楓竟然愛上這樣的女人!
“咳,不敢?!倍帕栎嫘奶摰?fù)u搖頭。
“那我們睡吧?!倍毋憲髯旖菗P起一抹詭異邪魅的弧度,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在她怔楞的目光中將她帶在懷里。
“不行,我們…?!倍帕栎嫔囝^打結(jié),盯著他俊逸的側(cè)臉,腦子有些發(fā)木。
不知怎么的,自從醒來,他每次靠近,總會讓她覺得莫名的壓抑。
可能,是坦誠了身份,一下子不能適應(yīng)吧!
“怎么?”段銘楓低下頭,輕嗅著她身上的馨香,在她后頸上一啄。
“唔,王爺,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去辦的。”杜凌萱身體一顫,因著那一吻聲音變了變,隱隱帶著一絲黯啞的魅惑。她神色一慌,猛地掙開了段銘楓并不算緊的手,往門口處逃竄去。
聽著那聲呢噥軟語,段銘楓眸子一暗,身體某處隱隱悸動。
這抹異常感還未完全散開,只覺身體被猛地推開。
看著那道驚如兔子般逃竄的身影,段銘楓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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