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城喜鵲枝頭鬧,民間嬌花春意好,招納皇妃的皇榜一出,全國一片喧鬧,各家未出閣的女子皆是滿臉春意。
京城的人們對于皇上納妃這件事表顯出異常強烈的反應(yīng),女子們紛紛走上街頭,爭相購置華麗的衣裳,上等的胭脂水粉以及金銀首飾,布坊胭脂鋪首飾鋪倒是趁機賺了個金缽滿盆。
皇上納妃從古至今便是國家一大盛事,多少人想借此機會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成為皇上的心頭好,況且,自從夷桐國先皇在世時到再建扶搖國,皇室已經(jīng)多年沒有納妃了,再加上戰(zhàn)亂,導(dǎo)致國內(nèi)一直死氣沉沉,如今難得有如此大的盛事,大多數(shù)人自然是心里高興得不得了。
“聽說了嗎,這次皇室選妃要經(jīng)過三輪考試!”街上一個賣發(fā)簪的小攤主看著穿梭的如云美女對旁邊賣包子的老板說。
“如今這倒不像是選妃而是選秀才了。”
“可不是嘛,而且能入后宮的名額還正好只有三人,這不像是科舉的狀元、榜眼和探花了?”
“重點是據(jù)說已經(jīng)欽定了一位大人的千金,所以啊,名額只剩兩個人了。”包子鋪老板放低聲音附在飾品攤主的耳邊說。
“唉,說什么天下所有女子可以有同等資格參加這次選舉,鬧了半天,還不是那些人一手策劃最后的結(jié)果?!毙傊鲹u了搖頭。
“噓,小聲點?!庇谑莾扇瞬辉僬f話,又吆喝著買東西去了。
吳悠上街買東西,街上全是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他在皇城呆了這么些年,還從未在大街上遇到過這么多女子,不過倒也正是這樣,街上的色彩似乎明艷了不少,對于這樣的風(fēng)景男人們倒是很樂意見到的。
“看來皇上這次真是下了不得了的命令。”吳悠拎著買好的東西往相府邊走邊嘀咕,想起昨晚看皇上從丞相府離開時候的表情,似乎沒什么異樣。
梓柔正坐在丞相府的院子里,看著三千給她的信,晨起的時候一只信鴿落在她的窗臺邊,解下白鴿腳邊的信是三千寫來的。
信中寫了皇上要納妃的事情,這令梓柔十分意外,沒想到這么快三千心中想的機會便來了,最后,三千問她要如何做,這樣一個絕好進宮接近皇上的機會要仔細(xì)考慮。
梓柔收起信,點了蠟燭將信燒毀,手中的宣紙一點點變小,墨跡一點點消失,最后化作灰燼被迎面而來的風(fēng)吹散。
梓柔自是不知道城外如今的樣子,三千說還有兩個月便是皇上說的選妃考試,要她盡早做打算。
“兩個月…嗎?”梓柔嘴里念叨著,心情十分復(fù)雜,兩個月,究竟是繼續(xù)留在丞相府或者回到有三千的地方抑或者是進宮,開始自己的計劃?
這一切的一切,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好,她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缺少的是決絕,無論是在父皇去世的那一天,她作出的堅毅反應(yīng),還是在下山前臨別師父時的至死的覺悟,其實都是怕自己若是再猶豫一刻,她心中便會動搖而生出迷茫,她的內(nèi)心終究是懦弱的。
如今,下山之后,在充滿煙火和復(fù)雜人心的俗世,她當(dāng)初的決心早已被時間搖得七零八落,而且現(xiàn)在在這府里呆的時間越久,她便越不想離開,與先生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她便越發(fā)覺得自己要放棄當(dāng)初立下的誓言了。
“姑娘,你要的東西我?guī)湍阗I回來了?!眳怯苹貋砜吹阶谕ピ喊l(fā)呆的梓柔爽朗地笑著說。
“嗯?你回來啦!”看到左手拎著一袋土右手抱著一筐植物的吳悠,梓柔抬起頭來沖他一笑。
“姑娘,按你的要求,我都給你買回來了?!眳怯埔贿呎f著一邊將手中的東西輕輕放在地上,今天一大早,關(guān)姑娘突然說要種點花草植物,說是這府中只有秋天才開的海棠和桂花有點寂寥。
“我要的都有?”梓柔蹲下身子仔細(xì)地檢查著筐中的花苗,十分精神,根上帶著新鮮的泥土,葉片上還有浮動的露珠。
“嗯,你說的有些品種比較稀有,一般店里沒有,所以我去了一位喜歡種花的朋友那里買來的,平時有人花重金也不一定能買到呢。”
“那倒是一定要介紹你的那位朋友給我認(rèn)識認(rèn)識,好向他請教些種植花草的方法?!辫魅釋P臄[弄著那些花苗,小心翼翼地將花苗取出。
“我相信你們有緣分自然會認(rèn)識的?!眳怯祁D了一下,低著頭將花土裝到花盆里,意味深長地說。
“嗯?”
“喔,我朋友說夕霧花可是很稀有的品種,一般也鮮有人知曉,他說既然姑娘還知道這種花,那他割愛贈與也無不可,所以我覺得你們遲早應(yīng)該會認(rèn)識的?!?p> “原來是這樣,虧得你朋友既種夕霧花這般罕見的花,竟然連這種遍地都是的南庭芥也有,倒是有趣?!?p> “恐怕在他心中,這花與人一般,不分高貴和平凡。”
梓柔只是沖吳悠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翼翼地將花苗埋入?yún)怯蒲b好泥土的花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