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包裹著整個皇宮,宮燈隱約閃爍,散發(fā)著一種鬼魅之氣。
梓柔正想進房,卻看到宮門口有一盞燈緩緩而來,將庭院的石板路照的明晃晃的。
梓柔瞇著眼,漸漸看清了燈后的一眾人影,掌燈的宮人旁正是北宮瑛,昏暗的燈光映著北宮瑛俊朗的臉,表情比平日里多了幾分陰郁。
“皇上這么晚駕臨有何吩咐?”梓柔稍有不解,提裙走上前去行禮。
“你們?nèi)ラT口等著,沒有朕的允許不許進來?!北睂m瑛站定背對著身后的宮人冷冷地道。
宮燈隨著眾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兩人周邊漸漸變得昏暗。
“你跟我進來?!北睂m瑛稍稍打量了一下梓柔負手徑直走進房。
梓柔雖心中疑惑卻也沉默地跟在后面。
“這幾日我要出宮,我將你送到皇叔,也就是丞相府中待上幾日?!北睂m瑛看著面前低頭不語的梓柔道。
“皇上出宮便盡管去就好了,為何要將我送入丞相府?”梓柔聽到北宮瑛提及丞相府心中一怔,但隨后便平靜了,心中只想著皇上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難道你不想回丞相府看看嗎?”北宮瑛擰著眉,想著如何說服面前這個性格頑固的女子。
“我已入宮,成為皇上的夫人,如今卻莫名住進丞相府,與尚未婚娶的丞相獨處一個屋檐,這要是傳出去,且不說皇上臉面無光,那我指不定被世人如何說道,說得好聽點是紅顏禍水,說得難聽便是那水性楊花的浪蕩女子?!辫魅岵恢睂m瑛打的是何主意,嘲諷道。
“宮中所有人都知道,我已將你軟禁沉香宮,而且不許任何人出入探望,今夜我會悄悄將你送走,沒人知道,至于為什么要送你走,你難道不明白我是在保護你嗎?”北宮瑛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說道,可是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女子無論怎么看也不覺得是需要人保護的。
燈光下,她的眸中沒有任何光彩,沒有任何波瀾,那永遠直視一切暗藏倔強的眼神,實在很難說出要保護她的話。
“就算皇上是為了保護我,為了我好,可我并不需要你的保護,瑤姬夫人那件事也只是我自己掉以輕心罷了?!辫魅崮抗庾谱频囟⒅睂m瑛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眸總是淺淺淡淡地帶著溫柔,總是讓人無法言辭強硬起來。
“我就猜到你會這么說,那既然如此…”北宮瑛站起身,走到梓柔身后,手指在梓柔后頸清點了兩下,梓柔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還說不需要保護,連這都沒躲過?!北睂m瑛單手接住倒下去的梓柔,搖了搖頭將她攔腰抱起,便往外走。
“皇上。”玉容端著盤子剛好碰上抱著梓柔出來的北宮瑛嚇了一跳,急急跪在地上。
“你們老老實實地呆在沉香宮,不論任何人都不能見,也不能出這道宮門?!北睂m瑛淡淡撒下這幾句話便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是,奴婢遵旨。”空氣中掠過一絲衣衫熏過的香味,隨后玉容聽腳步聲遠了才慢慢抬起頭,北宮瑛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夜空中一輪圓月從云層中慢慢浮現(xiàn),照得整座皇宮如同白日。
梓柔再醒過來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張有些熟悉的床上,房間里的味道也很熟悉,記憶里的味道,是丞相府!
梓柔一驚從床上坐起來,環(huán)顧了房間四周,擺設(shè)還是和之前一樣,這淡淡的香味和一絲灰塵的味道再熟悉不過,除了丞相府還能是哪里?
“他竟然暗算我?”梓柔坐起身回憶起昨晚的事情,自己竟然毫無防備毫無察覺,讓人搬到了這里,心中不免有些懊惱,但是想著不用呼吸著皇宮那令人窒息的空氣,實在讓人心中舒坦。
“不過,他為什么一定要讓我住在丞相府呢,每日里他究竟在做些什么?”梓柔平躺在床上,放松著神經(jīng),一邊回憶嘴里念叨著。
話說回來,自從進入了皇宮之后,完全不知道北宮瑛每日在做些什么,除了上朝和批閱奏折,現(xiàn)在又出宮,越來越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梓柔想到北宮瑛總是偶爾神經(jīng)兮兮,繃著一張臉,似乎連神經(jīng)也是繃著的,仿佛有繩索將他牢牢困住不能隨意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