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突發(fā)狀況
那從她指縫間淌出來的殷紅液體,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手中的藥碗落在地上發(fā)出瓷器碎裂的聲音。
素雪渾身一震,不管不顧顫抖著手想要去扶她。
她昨日還聽菘藍(lán)說情況在逐漸穩(wěn)定……
夢流鶯撐著身子,抓住她顫抖的手低聲囑咐,“別怕,我沒事,你先去找菘藍(lán)……”
她今日就喝了早前一碗藥,初時未有感覺,后來時分就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意識,原以為是正常的困倦。
她未有其他異樣,至此都是只覺得困的厲害。
若不是手中刺目的顏色帶著溫潤的觸感,她怕是不會多在意的。
原來她的身體已經(jīng)到這程度了么?
她稍一閉眼,耳邊炸開的就是素雪哽咽的聲音,“夫人你千萬別睡!”
司璟養(yǎng)的人什么都好,就是有點容易擔(dān)驚受怕的,雖如此想著卻也還是睜開眼。
她知道司璟很快會過來,這次怕是等不到他了……
好困啊。
像是有無數(shù)雙手在拉扯你的靈魂,身下的軟榻像是變成了無盡的深淵,似乎是靈魂在下墜。
你的思想,你的行為都不再受你的控制,無力的只能隨波逐流。
最后一刻,夢流鶯只希望素雪不要被她嚇到才好。
司璟來時,素雪只不由得還是渾身一震,由心底而起的恐懼,她沒有看好夫人,是她的罪過。
且說菘藍(lán),那磨樣說是被提著過來的也不為過。
確認(rèn)夢流鶯沒事后屋子里壓抑的氣氛才稍稍緩和,在場的人齊齊呼出壓在心底的濁氣。
素雪依言早已拿了夢流鶯叮囑過的藥渣過來,整整一小罐皆是極為珍貴的藥材,可此時這藥材卻出了問題。
“夢宛沫!”
這幾字司璟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這次的藥是他去太墟要的,雖沒有直言是給誰用,想來她心里也清楚的很。
那里來的東西,他都是確認(rèn)無誤才拿回來的!
怎么可能出問題?
他就算再不相信那女人,也該相信自己,東西是沒有問題的!
可這問題就是出現(xiàn)在這,這讓他不得不感受到了挫??!
司璟恨恨捏拳起了指尖,眼眸幽深輕喝道,“給我查。”
菘藍(lán)查看過后更是不斷搖頭,仔仔細(xì)細(xì)里里外外都看了遍。
良久,久到司璟早已沒了耐心,菘藍(lán)沉聲斷論,“藥沒問題!”
怎么可能!
就連司璟都以為是這藥出了問題,他都快斷定就是這藥的問題!
菘藍(lán)卻說不是。
“暫時還查不出問題。”菘藍(lán)不敢隱瞞,
自從遇到夫人,他便有了繼續(xù)當(dāng)個學(xué)者的念頭。
有太多的原因他無能辯之,就像是初出茅廬的初學(xué)者,不知,不會,查無可查。
簡直挫敗極了。
即是都查不出問題那也并不能斷定沒有問題。
夢流鶯當(dāng)晚就醒了,順帶安撫了處于暴躁邊緣的司璟,完全看不出白日里嘔了血,精神虛弱的模樣。
司璟就膩著她,好幾次張了口也沒有說出話來。
“這個孩子若不留是否會好些?”這是他做的最壞的打算,也是最后的退讓。
他也打算這么告訴她,可菘藍(lán)當(dāng)即澆了一盆冷水。
“若是這個孩子保不住,夫人底子必然大損,屆時恐再難有孕。魔君需考慮夫人是否能承受住近兩個月胎兒的小產(chǎn)帶來的后果。若一直用藥保著,胎兒恐先天不足,夫人身子也不一定能撐到那時候。”
兩難的選擇,無論哪一條路傷害都是不可逆的。
終究他害怕了,別說小鶯兒就算是他到時若是又生變故,他也不確定是否能承受住,
是他沒有提前考慮清楚,害的她如今這副羸弱的身軀變故頻發(fā)。
夢流鶯朝她一笑,伸手在他面前晃著,打斷他游神,“阿璟在想什么?”司璟回神,抵著額頭細(xì)細(xì)感受她的溫度,他的小鶯兒,有溫度有脾氣,是個活生生的人。
以前她便是極好的,那樣明顯動人,如今終歸少了絲生氣。
見他回神夢流鶯又問,“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她在這處早已待的心癢癢,這兒少了些許人間煙火氣,太過冷清了。
司璟知道她在想寫什么,無非是這處沒人,這么些時日覺得無聊罷了。
在人界,她躺在屋里能聽到雨落的聲音,群鳥追逐嬉戲,還有普通人類暢聊消遣的聲音,她不會覺得無聊。
如今這兒太過靜謐,事兒也單調(diào),怕是念了許久那人界。
“應(yīng)該還要再過些時日。人界的春日有個花朝節(jié),那會兒熱鬧,到時回去了想去哪都依你?!?p> “好。”
夢流鶯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妥協(xié)了,她好像沒辦法拒絕他。
拒絕好像也沒什么用,就她這身板出魔界都困難。
“今日你可是差點要嚇?biāo)滥惴蚓??!彼经Z后怕的聲音響起。
話出口,游走在兩人之前的空氣似乎凝住了。
屋子里極為安靜,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有燭火在燭臺上躍動。
他瞬間有點后悔為什么會提起這個話題。
夢流鶯收回了飄忽的思緒,眼神暗了暗心情跌落谷底。
他聽到夢流鶯這樣說,“阿璟,不喝藥了可行?若治不好何苦讓那藥材給我糟蹋了。有多久我們就過多久,別去強求,若有一天我倆一起去了,也是命數(shù)……”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孩子出生。
未等她話落,司璟先一步堵了她的唇,是最為迫切的占有,不期而來勢不可擋。
他尤為不喜甚為惱怒,卻心中忌諱松了力道。
倘若幽冥府當(dāng)真敢找他要人,他便將那處毀個干凈!
今日之事她是有問過菘藍(lán)的,她醒的早,人都還沒走,說什么查不出原因,無非就那幾個原因罷了。
一個將死之人。每次出事還得勞煩別人。
只因是他的夫人罷了,若無人依靠會是一無是處吧。
司璟也在懊惱,他提什么不好,要跟小鶯兒提這個!
“睡吧,很晚了?!毙渲兄讣庖粡?,火光晦滅。
司璟的語氣極輕,低啞幽暗別有一般柔情蜜意。
在她瞧不見的位置,那眼中盛著的,確是波濤暗涌晦暗難明的巨浪,難以壓制的震蕩。
夜色柔和,掩蓋的是他久久難以平靜的心神。
夢流鶯養(yǎng)的好,后幾日司璟減了她藥量。
夢流鶯頓感負(fù)擔(dān)減輕了大半,心情舒暢人自然好的快,這幾日也總是能吃些東西下去了。
隨著花朝節(jié)臨近,夢流鶯掐著日子算,也就不算難挨了。
這幻境她走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條小道都踏過,實在無聊的狠。
總感覺少了點什么,空落落的。小鳶也不理她。
“小鳶,小鳶!我知道你能聽見!”第無數(shù)次,夢流鶯對著腕間的鐲子鐺鐺鐺的敲著。
這也是她第數(shù)次吃閉門羹,小鳶從未理她。
她也就這么認(rèn)定那只小狐貍就叫小鳶,也或許是當(dāng)時那小狐貍給她的感覺太不一般,是以一直不停歇地去擾它。
直到真的等不到回應(yīng)了才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