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涼歌是誰
初夏微涼,正如她此刻心情。
微風(fēng)拂起一湖水波,湖旁的柳枝隨風(fēng)而舞,花間蝴蝶翩翩,似七彩縷衣翩然而飛,一樹李花隨風(fēng)飄落,落了一地,碎了一湖。
偏偏這景好得出奇,這人卻是讓她厭惡得很。
“喲,這不是晉家的二小姐晉涼歌嗎?怎的有這般好興致來賞湖啊,不巧的是,姐姐我喜歡一個人在這兒賞湖?!闭Z罷,一記冷冷的目光射來,晉歌十分不爽。不過,她卻知道了一件事,原來,“自己”叫晉涼歌,比自己的名字好聽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這迎面走來的女子,估計就是昨日翠兒說的影夫人,想必這女人是不受寵沒事找事杠上自己了,也是,如果這樣的女人,那王爺也喜歡的話,只能說他眼睛上長了痔瘡。
女子一襲妖艷的紅裝,胸前露出無限春光,嘴唇涂得紅紅的,臉上脂粉厚得掉渣,晉歌十分無奈??!
“咳咳!那個,姐姐有禮了!”晉歌小步上前行禮,雖說自己不喜歡她,但是人家也沒有太過分,在這王府里,還是少一事的好。
影夫人十分受用,微微揚(yáng)眉,慢吞吞說了句:“嗯,好妹妹!”
晉歌翻了個白眼,直起身子,影夫人踱步到她身前,她身上的刺鼻香氣傳來,晉歌不由皺緊眉頭。
影夫人伸手去摸晉歌的右臉,眼神親切,語氣親切:“妹妹,還疼不疼?。俊?p> 晉歌搖頭,作一副乖巧委屈狀,“不疼,不疼的?!?p> 可影夫人就是一個看不得富家小姐又得不到寵愛的舞姬,看她做出一副小姐家家的矯情模樣,心里就十分討厭,甚至于怨恨。當(dāng)即又要打下一巴掌,晉歌一直提防著她,她真搞不懂這女人怎的這般討厭她,這般性格惡劣?
晉歌一把握住影夫人要打向她的手,嘲諷一笑,“我就不懂,我究竟怎么惹到姐姐了,”她步步緊逼,而影夫人何曾看過她這般咄咄逼人模樣,一時間也被震懾住了,開始步步后退,她身后眾侍女也慌了神。晉歌又道:“讓姐姐你如此討厭我,姐姐可否告知于我?”她又狠狠捏緊她的手腕,影夫人慘叫連連。
“放手,快放手,你這賤蹄子!”晉歌又加緊了力氣,“啊!??!疼!”影夫人何曾受過這等氣,從來沒人敢這般對她,看似晉歌用了很大氣力,其實是影夫人太過于“嬌弱”,晉歌心里將她嘲諷個底兒朝天,就這樣還想欺負(fù)她?
“你們干什么呢?快!快把她拉走!她瘋了!”影夫人沖著身后眾侍女喊道,翠兒此時也心急得不得了,小姐怎的這般厲害了,可是,小姐怎么能斗得過這些人啊?
晉歌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眾侍女生生被震住了,一時間也不敢動,影夫人還在不停地扭動,試圖掙脫她的手,她拳打腳踢,可晉歌愣是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她開始咬她,晉歌躲她,后退了一步,影夫人狡猾一笑,扭得更加厲害,兩人一時間身體不停扭動,腳步也隨之移動,“噗通”一聲,兩人落入了湖中。
畢竟是夏天,湖水也并不是很涼,可是這種衣服貼在身上,潮乎乎的感覺也不好受。那影夫人不停地在掙扎,濺起的水花迷了晉歌的眼,她閉緊了雙眼,突然脖子上多了一個涼涼的東西,她甩甩頭,睜開眼睛,只見花了妝一臉蒼白的影夫人此時正拿著一個簪子對準(zhǔn)自己的脖子。
晉歌只是微微一笑,影夫人愣了神,不明白死到臨頭的她笑什么,岸上的人大多驚慌,紛紛大喊著‘救人啊,夫人掉湖里了’翠兒哭得一塌糊涂,晉歌瞄了一眼岸上的翠兒,心道:翠兒,看小姐我今天就為你報鞭打之仇!
晉歌今日戴了一個面紗,為了遮住那條疤痕,她想,這具身體的主人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才把自己姣好的容顏遮住,自己又何必把這疤去了呢?可是,這影夫人竟一把拉下了自己的面紗,她的怒氣更甚。只聽影夫人狂傲地笑道:“哈哈哈!你這般丑陋,真不知怎么入這帝都人人都想進(jìn)的辰王府的?哈哈哈!”
晉歌只是淡淡一笑,摘下頭上唯一的白玉小簪,狠狠刺進(jìn)還在狂笑不止的影夫人的左肩上,她沒有要?dú)⑺?,只想給她個教訓(xùn),以后別再惹我們主仆。
大笑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晉歌,晉歌回以一笑,冷冷道:“我忍你,不是代表我不能殺你,而是,我殺了你,會臟了我的手,從今往后,有我在的地方,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p> 晉歌蹬著影夫人在湖下的腿,攀上了岸,而影夫人因為肩部受傷,有搖搖欲墜下沉之勢,她的侍女找到了會水的人,下水將其救了起來。晉歌瞥了一眼,莞爾一笑,從袖中又掏出一個面紗,覆在面上,領(lǐng)著翠兒飄然而去。
她們不知的是,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一雙狡黠的眼睛里。
從湖邊回來到如今已夕陽西下,翠兒的嘴就在不停地說,晉歌也不打斷,自顧自悠然喝茶,翠兒是太激動了。
“小姐,你那時可真嚇?biāo)牢伊?,不過小姐,我可真佩服你,那么厲害,三兩下就把那個討厭的影夫人給拿下了。”
“小姐,小姐,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唉,這樣就對了嘛,咱們不能讓她欺了去,早在以前就這樣,那就好了?!?p> “小姐,別提你當(dāng)時多厲害了,你看到?jīng)]有,把影夫人嚇得,小姐……”小姐人呢?
再有耐性的人,也不能忍受你這般嘮叨,我先出去走走,你自己慢慢說吧,翠兒啊,你可真叫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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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可要為我家夫人做主啊!”一婢女跪在地上磕著頭哭道。
另一個也不甘示弱,磕得更狠更多,頭都破了,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也求道:“是??!那晉家的小姐太可恨!我們夫人正游湖呢,她就一把將我家夫人推到了湖里,還傷了我家夫人,王爺??!您可要為我家夫人做主啊!”
她們身前,一頭墨發(fā)隨意地披下,一襲藍(lán)衣翩然若仙,雖只是背影,但可以看出那種與生俱來的霸氣。男子緩緩轉(zhuǎn)過身子,地上的兩婢女差點(diǎn)昏死過去,不是因為王爺太帥,是因為……這根本不是王爺。
男子蒙著面,只能看到一雙犀利的鷹眸,男子緩緩道:“下去吧,此話我會轉(zhuǎn)告王爺?shù)?!?p> 兩婢女相互看看,又看看這個王爺?shù)馁N身侍衛(wèi),黑決十分不耐,揚(yáng)了揚(yáng)手,寒聲道:“怎么還不退下?”兩婢女倉皇而去,黑決瞇了瞇眼睛,皺著眉。
“嘿,老哥兒!”一只咸豬爪搭在了自己肩上,黑決有種沖動,想把那只手剁下來,剛要抽劍,抓了個空,想起是王爺拿走練劍去了,算是他運(yùn)氣好。
黑決冷冷道:“拿開!”那只手依然沒動,反而那人挑著一雙狐貍眼,不知好歹地說:“拿開什么?你的黑面紗嗎?”
黑決冰冷的眸子又冷了幾分,斜看著他,他不禁打了個哆嗦,咂了咂嘴,識趣地將手拿了開,黑決撣了撣肩,似乎那上面布滿了蟲子。
“切!不就是碰一下嗎?至于嗎?”黑決也不理他,他又道:“喂,那兩個人是不是影夫人的婢女啊,嘖嘖,這女人心啊,就如毒蝎一般,明明自己整日欺負(fù)人,被人欺負(fù)了,又來找咱王爺,唉,真不知道,王爺怎么還留著她?”
“不可胡說!”
“哪是胡說,影夫人仗著自己是太子送來的舞姬就自視甚高,將那些個姬妾欺負(fù)成什么樣了,唉,如花的美人一群群,咱王爺偏偏不知憐香惜玉,什么也不管。”
“是嗎?”冷冷的聲音傳來,狐貍眼一下子瞪圓了,身子也挺直了,一動不動。身后男子,墨色衣袍,袖邊云紋翻飛,衣領(lǐng)處波浪紋翻滾而至,束發(fā)銀冠在夕陽下泛起層層光暈。
衣著的華麗只是他容貌的附屬,他的肌膚如千年不化雪山上的雪,卻也透著女子的粉嫩,在陽光下瑩瑩發(fā)光。他的眉微微上挑,如畫中連綿的遠(yuǎn)山,他的眼如琉璃,卻蘊(yùn)藏著無限森涼。
狐貍眼兒安洛微側(cè)身子,嘿嘿笑著,只見那人嘴角勾了一個曼妙的弧度,那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笑無比惑人,可是只有他們知道,當(dāng)這個如天神般美麗的男子露出這種笑容時,某些人就要遭殃了。
男子一雙眼眸轉(zhuǎn)動,濃密的睫毛跟著撲閃,這一刻,天地間似乎都已崩塌,全部淪陷在這一雙眼睛里。
天上仙人,無不沉淪的容顏。
黑決率先打破此刻“壓抑”的場景,拱手道:“王爺,剛剛影夫人的婢女來此……”話未說完,安梓初就揚(yáng)手打斷,自顧自地往前走去,與安洛擦肩而過,安洛此時已渾身冷汗,安梓初也只是瞥他一眼來到了書案前執(zhí)起筆來寫字。
安洛擦擦冷汗,狐貍眼開始亂轉(zhuǎn),看安梓初并沒有要做了自己的意思,便放心大膽地開始說起,“王爺,你不覺得那晉涼歌有些不同了嗎?往日她可不是這般的,竟然將那刁鉆的影夫人給傷了,實在是有些問題啊?!?p> 安梓初并沒理他,他又繼續(xù)道:“雖說那影夫人確實該教訓(xùn)教訓(xùn),但晉涼歌的變化著實有些奇怪啊,原本連只螞蟻都不敢踩的性子今天怎的就突然傷了影夫人呢?其中必有蹊蹺?!?p> 安梓初停下執(zhí)筆的手,抬頭問道:“晉涼歌是誰?”
兩人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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