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定睛一看,一艘氣勢磅礴的四桅帆船??吭诎叮恢恢绷⒌谋睒O熊掛在桅桿頂上,伴隨著鎖鏈“嘩啦啦”的聲音,艙板放下,陸續(xù)走下很多海盜模樣的人,而帶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長得虎背熊腰,滿臉烙篩胡的家伙,他正與前來迎接的碼頭工人交涉。
“該死的,這就是雅格里鎮(zhèn)嗎?”他撓了撓臉上糾纏在一起的胡須,打著長長的哈欠?!拔梗∧銈儼胍拱盐覐谋萁衅饋?,讓我連夜趕來,就是這里嗎?!”
“船長!這可是我花錢買來的小道消息,不會有錯的!”一個賊眉鼠眼的家伙走上前來,閃爍其辭地說。
“各位海盜大人?。榱擞幽銈?,我為你們置留了一幢最豪華,最氣派的房屋,以供休息!”他畢恭畢敬地說,他的眼睛小的只能裝下對方,身高矮小,但也許是常年搬重物的關(guān)系,四肢粗壯得不成比例。
賊眉鼠眼的家伙鄙夷地看著碼頭工人的一副討好的嘴臉,不屑地“呸”了一聲,推著船長向雅格里鎮(zhèn)邁進。
又是一艘氣貫長虹的船,從所有被擠得水泄不通的船只硬是找到一個缺口,停了下來。
這是一艘二桅帆船,桅桿頂上掛著的是一只前臂交叉的螳螂,隨后從船上走下3個身形清癯,帶著獨眼眼罩的家伙,面對碼頭工人熱情的迎接,他們選擇視而不見,很快消失在了視線中。
海盜們聞訊而來,看來消息傳遍整個海上真的只是時間的問題了!阿布心想。
“阿布!快看!”米娜喊住了他。
“看來,并沒有藏在這里啊!那...會是藏在哪里呢?”他俯視著渡橋上被他踢翻的魚,一步步逼近,“那就是藏在這里??!”他又踢翻了另外一筐魚,馬鮫魚便撲騰地甩進海里。“該不會是藏在魚肚里吧?”他一腳踩碎一只來不及逃脫的魚,尸首異處,魚肚,魚腸,內(nèi)臟外露。
“海盜大人??!這些都是要給你們準備的晚餐??!”老漁夫環(huán)抱著他的腳,防止他施暴。
“滾開!臭老頭!”他有一道明顯的傷疤,從中額一路貫穿到耳垂,這令即便身形枯槁的他看起來也兇狠異常,并且他并沒有打算罷休,踩著漁夫的面門不松腳。
“嘔?。?!”漁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臟死了!快給老子爬開!”他繼續(xù)施暴,漁夫的腦袋敲在地上,哐當作響。
“我...我是一個漁夫?。∵@里真的什么都沒有??!”
“可惡!”阿布想沖上去制止對方的行為,卻被納烏單手攔了下來。
只見渡橋底下,一個倩影從海面穿梭而過,下一秒,她已經(jīng)潛至渡岸上了。
“噗哧!”一顆乒乓球大小的水球從米娜的口中吐出。
“?。。?!”伴隨著一聲慘叫,瘦骨嶙峋的他一下子就被水球擊趴下了,他用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來。
“是誰?”他驚慌失措,四處張望。
“?。。。 庇质且粨?,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中他的后腦勺。這一下,導致他向前翻滾了三圈,差點跌落海里。
他摸著后腦勺擦出的血,雙眼瞪大,屏息地望著海面。
海面波瀾不驚,除了那只被他踩死的馬鮫魚翻著眼白,再無任何動靜。他下意識地摸著耳垂上的傷疤,“救命??!有鬼?。。?!”隨后,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眼見他倉皇而逃,米娜把被他踢翻至海的魚,悉數(shù)撿回魚筐里。見狀,阿布和納烏也趕來幫忙。
阿布把漁夫扶了起來,使其背靠在木柵上,“真是相當不走運的一天?。】?,咳!”
“老人家,你快別說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阿布輕輕拍了他的背。
“你們也是海盜嗎?可真是禮貌??!咳...咳......?。。∧?..你們......”話未說完,他吐出一口帶血的痰!
這可嚇壞了阿布,緊緊盯著老漁夫的一舉一動。
漁夫突然猛地一下抬頭,倆人四目相接,“你們也是來找基德的寶藏的嗎?!”
“不!”阿布擺了擺手?!拔覀冎皇窍肓私庖幌碌?!”
“是嗎?這可真是一個好借口??!”他劇烈的咳嗽著,“那我奉勸一句你們,這里真的沒有基德的寶藏??鞚L吧!”
話音未落,他便在阿布一行人不解的目光注視下,拾起漁具,連同兩大筐的漁獲,佝僂著身體走進城鎮(zhèn)之中。
“早知道就不幫他了,氣死了!”米娜看上去相當懊悔。
“我想,他只是氣急敗壞了吧!”阿布望著漁夫黯淡、逐漸消失的背影說。
“以后,我再也不多管閑事了!”米娜怒氣未消。
“走吧!這一切都只是開始!”納烏說。
于是,三人重新動身,他們左瞧右瞧,發(fā)現(xiàn)這座城鎮(zhèn)沒有任何文字說明,沒有豪華、氣派的房屋、更加沒有隨處可見的寶藏。放眼望去,只是一排排破舊不堪的土屋,窗格沾滿了灰,除了幾戶煙囪管道還冒著熱氣,否則根本就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小鎮(zhèn)。
不過,整體道路還算寬敞,卻因為海盜們怪異的行為又變得擁擠了起來。
只見,墻邊上有一個滿臉雀斑的男人,他蹲在地上,學著公狗走路的模樣,嗅來嗅去,路過一個枯萎的瓷瓶,他竟抬起另外一只腿來,解開褲帶,往里撒尿...當然,這只是個例外,大多數(shù)人顯得相對理智許多,他們手里拿著一塊放大鏡,明明是前腳剛走,后腳又有很多海盜紛涌而至,生怕錯漏任何一個角落。
沿著街道一路走來,屋頂上都掛著琳瑯滿目的海盜旗,他們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像公狗撒尿一樣,宣揚這里的是他們的領(lǐng)地。
“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說。
他是一個看上去什么都不感興趣的家伙,他的眼神空洞,嘴唇泛紫,倚靠在墻上,看著周遭的一切,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其實,這才只是冰山一角?!币粋€滿眼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的年輕人,敞開雙臂說道。
“是嘛...”他冷笑道,眼里卻燃起一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