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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聞啟示錄

第二百四十二章 紅顏枯骨(上)

詭聞啟示錄 耕字君 2035 2022-06-07 23:40:22

  醉仙樓的賬房內(nèi),堪稱人間絕色的女掌柜正在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

  她敲打算盤的姿勢無比嫻熟,像是已經(jīng)打上了幾千萬遍。

  雖然現(xiàn)代科技無比發(fā)達,計算器和電腦可以搞定絕大部分數(shù)據(jù),但她還是青睞這種手動方式,一毫一厘地算著每日的進賬開銷,心里會有種別樣的踏實感。

  醉仙樓別無分店,只此一家,但日進斗金,超高的盈利率絕對讓眾多同行眼紅。

  “錢多還真是麻煩呀!”

  她自顧自地噙著笑感嘆道,侍立在一旁的大堂經(jīng)理抹了抹額上的冷汗,也咧開嘴陪著笑。

  “當下正值春茶上市,雀舌一兩黃金價,賬目上倒是寫了五百元一兩,可這茶卻是凍庫里的存貨?!?p>  “你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美人一怒,屋內(nèi)的書架帳薄、文房四寶全都瑟瑟發(fā)抖,如篩糠一般。

  大驚失色的大堂經(jīng)理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解釋,而是慌忙不迭地奪路而逃,然而唯一的門已在美人的衣袖掃過之后自動關(guān)上,下一秒,一只枯槁的鬼爪扼上了他的喉嚨。

  他鼓著雙眼蹬著腿掙扎了幾秒鐘之后,吐出的舌尖歪向了一側(cè),就此斷了氣。

  “我……沒……”

  他至死也沒明白,明明已經(jīng)很小心翼翼,端給女掌柜的茶從來都是品級絕佳的新茶,客人們的茶雖然換過了,但能確保從品相、味道上絕對分辨不出來,也從無客戶投訴,為何還會被一眼識破?

  美人拍了拍手,看也沒看大堂經(jīng)理咽氣之后化形而成的耗子尸體,徑直走出了賬房。

  她走了之后,兩個守候在門外的暗衛(wèi)閃入賬房,以極快的速度清理了屋內(nèi),接著進入后廚,與正在頤指氣使的廚師長耳語了兩句,廚師長點點頭,朝一名正在炒菜的白凈廚師招了招手。

  白凈廚師停止了炒菜的動作,雙手在臉上抹了抹,五官隨即易位,再將廚師服換成了一身筆挺的西裝,儼然已是原本大堂經(jīng)理的相貌。

  醉仙樓的工作人員們對發(fā)生的事端都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模樣,似已司空見慣,無動于衷,仍舊忙活著手上的活計,連一個好奇的眼神都懶得給。

  若此時有品級足夠的玄師能夠?qū)さ秸诘恼昭R望一望這里面,便會發(fā)現(xiàn)在醉仙樓忙里忙外的工作人員是一群毛皮發(fā)亮的耗子精,而兩名暗衛(wèi)是喪葬常用的剪紙人偶,眼神空洞,面無表情。

  “潘郎,我忙完了。”

  絕色女掌柜換了一身旖旎華服,推門而入,這個房間設(shè)在二樓臥室的名畫之后,是一個偌大的隔間,里面設(shè)施齊全,有沙發(fā)、投影電視、棋具、琴臺、書架、調(diào)酒臺、健身器械若干,兼具現(xiàn)代與古典氣息,家具裝飾無一不奢華。

  甚至在房間中央,還有一個小型的泳池,鋪著青藍色的磚石,波光粼粼中,有一個赤著上身的年輕男子,頭發(fā)上滴著水珠,手中端著一杯紅酒。

  江湖少年足風(fēng)流,正是賽潘安。

  “小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等的花兒都要謝了?!?p>  賽潘安朝著艷光逼人的女掌柜舉起了高腳紅酒杯,脖子上隨意搭著的毛巾掉入了池水中,露出孔武有力的肌肉與線條,呈現(xiàn)著年輕人獨有的蓬勃力量。

  “要下來一起鴛鴦戲水嗎?”

  略顯輕浮的勾引調(diào)笑,出現(xiàn)在中年大叔的臉色不免油膩,而出現(xiàn)在俊美小生的臉上便恰如其分。

  “才不要。你且放松,我給你彈奏一曲助興,是傳說中的《廣陵散》,保證好聽?!?p>  女掌柜謝絕了同游的“戲水”邀請,撩著裙擺在琴臺旁坐下。

  清揚的琴聲在隔音效果絕佳的房間內(nèi)響起,前幾秒旋律悠揚婉轉(zhuǎn),接著突起一個高音,讓人不禁聚精會神仔細聆聽,漸漸的,樂音將人帶到一個廣闊的空靈世界,摒除俗世侵擾,唯有余音繞梁。

  美人伴奏,顧盼神飛。

  這世上,能夠讓她彈奏此曲的人不多,準確地說,只有那么一個人,才有聆聽此曲的資格,被困在碧海青天的千年萬年,她感到寂寞的時候就會彈奏此曲,每一個音符都早已爛熟如心。

  這一個人,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或者是無數(shù)次輪回的生生世世,心里面牽掛的都已不再是她。

  他,早已不是他。

  他,早已忘了她。

  但她卻在漫長到讓人不敢置信的歲月中,牢記著他的每一個表情動作,記著他額角的印記,記著他的喜好,記著他曾付出過的深情與愛意。

  此情此景,讓賽潘安心神沉醉,這個讓他日牽夢縈的美麗身影,曾在多次午夜夢回時出現(xiàn),如今能夠讓他見到,每多看上一秒,那都是命運的無上饋贈。

  他放入池水中的那只手,手心攥著一塊略顯陳舊的懷表,懷表的外殼既斑駁又光滑,似乎被人摩挲過很多次,直到有些邊緣已經(jīng)在掉漆。

  “真好聽,天籟也不過如此。”

  賽潘安閉眼聆聽,一臉享受的表情,濃黑細長的睫毛如同小扇子,在眼瞼處投下弧形陰影。

  忽地,他蹙眉,一口口喝盡了杯中的紅酒,手心張開,懷表滑落下來,在浮力并不算好的池水里翻滾、游蕩、沉沒。

  翻轉(zhuǎn)的過程中,懷表蓋子的那一面出現(xiàn)了一張合影,是一對青春年少的恩愛戀人,男孩將女孩擁在懷里,眼中愛意流淌,嘴角肆意上揚,仿佛擁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

  合影中的男孩,是更年輕一些的賽潘安,而他懷中的女孩,不是別人,是正在專注撫琴的絕色女掌柜。

  只是雖然是一樣的眉目如畫,一樣的膚白如雪,甚至連美人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但神情氣質(zhì)卻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阿櫻,我終于找到你了?!?p>  賽潘安在心中默念,無聲呼喊著一個日思夜想的名字,這份蝕骨的思念讓他看起來無比癡情,眼神中蘊含著千言萬語,讓此時與他對視的女子,能從心到身都軟成一灘春水。

  撫琴的女子看向了他,眼神同樣溫柔,只是嘴角帶上了一抹殘忍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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