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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仙歌

第三十八章:紅月驚夜

玉仙歌 書有意 3229 2018-02-23 22:38:36

  當夜幕垂下,幾聲驚雷吼叫過后,天空飄下了這個季節(jié)的第一點雨。時間伴隨著淅淅小雨慢慢踏進了午夜的界限,整座山莊陷入了酣睡之中。

  耳邊除了風雨之聲外,還隱隱聽得有什么東西正在黑夜里蠢蠢欲動。

  此時夏侯溪正沉于夢鄉(xiāng),體內的玉魄琳卻分明感覺到屋外的動靜,心內疑惑,擅自離了宿體,輕輕飄到房門邊,側耳聽了聽,無甚發(fā)現(xiàn),心底漸漸安定下來。當是時,大門被猛然推開,玉魄琳立即以迅雷之勢向后避開,還不及細看,又有數(shù)只羽刃朝她飛射進來,玉魄琳匆忙張開結界阻擋,一個身影從屋外沖進來直奔玉魄琳,玉魄琳退后幾步,看清來襲者正是飛鸞,說道:“是你!”

  飛鸞神情肅穆沒有應答,向后躍開,一個少年的身影從她身后沖出,手中持一把長劍殺過來,玉魄琳在手中召出長劍應對,二人霎時陷入苦戰(zhàn)。一旁的飛鸞見聞貍已牽制住玉魄,便取出隨身攜帶的一塊黑色玉石,眼神里的堅決被封玉的紫色微光點燃,孤岐南山的封玉具有鎖魂定魄之效,今夜她就要利用這塊石頭擒住玉魄琳,用玉魄之力復活蘇夜弦。飛鸞在掌間凝聚妖力催動封玉。另一邊,聞貍漸漸處于下風,被玉魄琳一掌擊出十步開外,身體撞到殿內的石柱上,一口鮮血噴出,倒在地上。飛鸞趁此空檔,將手中封玉拋向玉魄琳,夏侯言卻在此時突然闖進來,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欲奪下封玉,飛鸞大驚,未及她上前,另一個身影從她身后飛身出去。

  “浮生大人!”聞貍低聲驚呼,捂著胸口扶著石柱慢慢從地上站起來。

  飛鸞對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少年表現(xiàn)出一臉的驚疑,浮生是蘇錦衣的心腹,是連蘇夜弦也調遣不了的人物,他會現(xiàn)身相助,想來定是蘇錦衣的意思。

  那浮生眼疾手快,搶在夏侯言面前奪過封玉,順勢將其擲向玉魄琳,玉魄琳不知這靈石為何物,下意識用手擋住,不料那封玉一經碰觸便將玉魄琳整個人吸進去。見玉魄琳已被成功封印,飛鸞化身青鳥飛沖過去,瞬間將封玉銜在嘴邊,飛速逃出房內,夏侯言被浮生糾纏著脫不開身。

  “快走!”

  得了浮生命令的聞貍,未加猶疑徑自離去。浮生跳上夏侯溪所睡之榻,一把抓起陷入昏迷的夏侯溪。

  夏侯言大驚,大喝一聲:“放開她!”

  浮生無意傷害夏侯溪,只想借她脫身,便依他所言一把將夏侯溪丟過去,夏侯言心內頓時一緊,顧不得其他,急忙忙沖過去接住,他將女孩攬在懷里,察看一番之后才將心思從夏侯溪身上移開,浮生早已逃脫得無影無蹤。少年又看向懷里昏迷的女孩,雙眉緊緊擰在一處,當真如玉魂珞所說,玉魄之力難免會將夏侯溪至于險境,這是要她活著的代價,他逃脫不了這個兩難的困境,夏侯溪是生是死,他突然間做不出選擇了。

  夏侯言抱著夏侯溪走出房間。夜雨不知何時停了,空氣里混著泥草的味道,水邊的蛙鳴時時響起,在此時的少年聽來,莫名令人覺得煩躁。夜空的云層悄悄地散開,露出背后一張紅艷的臉。夏侯言看著頭頂那片紅色的滿月,眉頭深鎖,漸漸陷入了沉思。

  半個時辰前,束妖閣地室之中。

  泠泠琴音飄蕩在這寂靜的地牢內,夏侯譽面對著結界盤坐在地,撫琴的動作極輕極柔,生怕驚醒了結界中的少女。男子輕輕抬眸,淡漠如水的目光穿過結界,放在紅夜姬閉合的雙眼上,那張一向沉穩(wěn)的臉慢慢顯現(xiàn)出一絲期許,他知道今夜是紅月之夜,可他不知道她會不會醒。夏侯譽低下頭,目光跟著琴上自己的手的動作游移不定,腦中一邊想著她最近一次醒來時的場景。

  偌大的地室只有兩個孤獨的身影,伴著輕緩的琴音彼此無言地陪伴著。少女的睫毛在凝固的空氣里忽然抖動了一下,那雙緊閉的眸子開始有了動作,在琴音的相和下慢慢打開,露出一個茫然的眼神。

  琴音戛然而止。

  紅夜姬慢慢回過神來,一雙明艷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面前這個容顏如玉的男子,問道:“夏侯譽?”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疑惑眼前人是否就是當年的那個少年,她仍記得有一回當她蘇醒過來時,看到原本看守她的夏侯卿竟從記憶中雄姿英發(fā)的少年,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不茍言笑的糟老頭子,這可著實把她嚇了一大跳,她才知道她這一睡竟足足睡了四十年,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第一次見到夏侯譽,那個眉眼如玉的小男孩接替自己的祖父,成為了新一任的封印者。

  紅夜姬看著眼前的男子,模樣倒是與記憶中的有幾分相似。

  夏侯譽亦是看著她,雙眼微微露出笑意,輕聲答道:“是我。”

  紅夜姬問道:“我睡了多久了?”她直覺渾身不自在,動了動手想要伸個懶腰不得,才想起雙臂各自被一條粗大沉重的玄鐵鏈綁住,舉不起來,便打消了念頭。

  “七年?!毕暮钭u回道。

  “七年……”紅夜姬垂下眼眸,低聲說道。夏侯譽鋪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神情,淡淡說道:“七年對你來說,不過須臾之間?!?p>  “可是對于你來說,很漫長?!?p>  夏侯譽微微一怔,紅夜姬重新看著他,說道:“你長高了許多,眉眼之間也更是好看?!彼冻鲆粋€俏皮的笑,盯著他的臉癡癡地看著,心內覺得甚是歡喜。那是一種少女獨有的朝氣姿態(tài),任誰也無法將之與幾百年的狐妖聯(lián)系在一起。夏侯譽見慣了她這副孩童般的脾性,只淺淺一笑,又撥弄起身邊的琴。

  “我多怕一覺醒來,你也會像夏侯卿那樣,變成一個頑固的老頭?!?p>  夏侯譽只是看著琴,臉上還掛著那個淡淡的笑,說道:“祖父只是嚴厲了些?!?p>  “少來!當初他小的時候就是這石頭脾氣,一句話也不會與我多說,簡直把我悶死了。你就不一樣了,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才五歲,卻一點也不怕我……”她頓了頓,夏侯譽見她說了一半不言語了,便抬頭看她,紅夜姬沖他笑笑,說出那句未完的話:“特別招我喜歡?!?p>  夏侯譽沒有說什么,又低下頭去,她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愛這樣打趣他了。紅夜姬又把目光放到少年手邊的琴上。

  七年前,夏侯譽十三歲的時候,她醒來覺著無趣,隨口便要夏侯譽彈琴與她聽,當時少年還未學琴,沒想到現(xiàn)在琴藝已經如此精湛了。

  看來,七年的時間真的很長。

  “你這琴喚什么名字?”

  “沒有名字?!?p>  她頓時好奇,問:“為何不取名?”

  “名字是羈絆,取了名字,就有了感情?!?p>  一聽此言,紅夜姬頓時眉眼一開,調笑道:“你可記得,你曾為我取過名字的?!?p>  “記得?!笔窃谒艢q的時候。

  “那你是不是喜歡我?”紅夜姬笑吟吟地看著他,眼底有調戲的意味,心里同時也藏著期待。

  夏侯譽看著她,明明眼神是那樣溫柔,臉上卻還是那個不變的表情,依舊是淺淡的微笑,不知是笑她這副小孩子脾氣,還是在笑她那份奇怪的期許,總之真是令人琢磨不透。紅夜姬不滿意他的反應,抱怨著說道:“你呀,還是小時候可愛些?!?p>  “夏侯譽……”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叫起他的名字。

  “嗯?!彼偷蛻艘宦暋?p>  “你恨我嗎?”

  恨我奪走了你的自由嗎?

  夏侯譽雙手的動作驟然停止,沉默著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想要自由嗎?”她的表情是鮮少表現(xiàn)出來的嚴肅,剛剛那雙靈動的眼睛霎時變得深沉,像無底深淵望不到盡頭,夏侯譽看不到她眼底深處藏著的東西,這多少令他感到不安。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其實……”

  “主上。”

  男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抱著琴起身回頭看,只聽紫藤畢恭畢敬地說道:“少主那邊出了點狀況。”

  夏侯譽眉頭微皺,復轉過身對紅夜姬說道:“我去去就來?!?p>  紅夜姬挑眉說道:“你就不怕這一去,又得等上好幾年才能與我說得上話?”她并非在每個紅月之夜都會醒來,不但蘇醒的時刻不一定,而且持續(xù)蘇醒的時間也不一定,所以她這話并非是在玩笑。

  “我在這束妖閣中終年無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你?!?p>  他轉身將懷里的琴交與紫藤,紫藤跟在他身后,兩個身影慢慢走出地室。

  紅夜姬雙眸一動,看著他慢慢淡出自己的視線。

  這偌大的地室,只剩下她一個,囚在結界里動彈不得。

  紅夜姬低著頭,仍想著剛才的問題,他究竟會不會恨她?在一剎那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猶豫,那會不會就是他的答案?她想得入了迷,待回過神來,才發(fā)覺有個陌生的女子出現(xiàn)在面前,那女子用扇子掩住了下半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對方看著自己的那種眼神她很熟悉,像一只狡猾的狐貍的眼神。

  “你是誰?”她眼睛里的警惕溢于言表。

  夢姬微微一笑,魅惑的聲音越過青竹軟骨扇的遮擋,輕輕飄進紅夜姬的耳朵里,她說:“幫你出去的人?!?p>  紅夜姬半信半疑地打量她一番,說道:“雖有妖氣,可你不是妖?!?p>  夢姬莞爾一笑,收起手中扇,笑道:“不愧是紅夜姬?!?p>  “你是何人?”紅夜姬冷著眼看她。

  夢姬幽幽回答:“瑤山,白矖?!?p>  紅夜姬雙眉一蹙,冰冷的眸光里映著夢姬那張妖嬈的面容,以及她那個魅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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