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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生七死

第007章 地下情人

七生七死 藍曉蘭 7075 2016-09-24 14:32:17

  “你和她……我的意思是你不會忘了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娶華蕊的吧!”唐月青微微低頭,心有不安的問道。

  李主任一眼就看穿了唐月青的心思,盡管此時的他有些不忍,但為了要實現(xiàn)的最終目標,他也得這么做。他又朝周圍瞥了一眼,剛想開口說話,只見服務(wù)生拿著紅酒過來了,他只好對唐月青說道:“我們先吃飯吧!”

  唐月青抬眼看著李主任,正想再言語一二,卻發(fā)現(xiàn)服務(wù)生已經(jīng)站到了桌邊,于是她心領(lǐng)神會的閉嘴不再說話。

  李主任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下旁邊這位正在為他們倒酒的服務(wù)生,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一個在別人眼里無足輕重的人,那時候勤工儉學(xué)的他為了多賺一點小費好讓自己在大學(xué)生活里過得寬松一些,經(jīng)常恬不知恥的在客人面前出丑,只為了把客人逗笑,那樣一來,他得到的小費就會更高一些,就能讓他在大學(xué)食堂里吃上一頓葷的菜……

  服務(wù)生給他們倒好酒后,李主任從錢包里抽出了一張票子遞給了服務(wù)生,服務(wù)生看到那張面值一百元的鈔票時,臉上馬上露出了喜色。他很快就放下了酒瓶子,雙手把鈔票接了過去,“謝謝先生,如果先生還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叫我?!闭f完他又鞠了一躬,然后才拿起酒瓶退了下去。

  “看到了嗎?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崩钪魅慰粗?wù)生的背影,幽幽道。

  唐月青善于察言觀色,她知道李主任此刻的心情,便深吸了一口氣后端起紅酒說道:“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現(xiàn)在和以后,只會越來越好的?!?p>  我們?這個詞讓李主任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華蕊的丈夫了,自從結(jié)婚后他就一直在唐月青和華蕊這兩個女人之間扮演著兩種不同的角色,而他現(xiàn)在似乎對唐月青有了不同的感受,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在乎眼前的這個女人了。“真混蛋!”他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怎么能這樣忘恩負義?怎么能就此拋下唐月青?

  “干杯,祝以后越來越好?!崩钪魅文闷鹁票牟辉谘傻嘏隽艘幌绿圃虑嗟谋?,他還是沒有說出在心里醞釀著的“祝我們倆以后越來越好”這句話。

  “現(xiàn)在我們倆在一塊吃個飯都像做賊似的?!碧圃虑喾畔卤雍筻凉值?。

  李主任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辯駁,其實他心知肚明,這和做賊又有什么兩樣呢?菜上完后他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唐月青終于生氣道:“你不愛我了?!?p>  李主任有些無奈地放下了刀叉,伸手握了握對方正在拿紅酒杯子的手道:“別鬧了,乖,好不容易陪你吃頓飯,不好好珍惜等會兒我可就要走了?!?p>  唐月青想到他要準時回家里去向另一位女人報到,心里就一陣嫉恨,可是事已至此,她沒有辦法改變一切,到了如今這一步,她為他放棄和犧牲了太多,后悔也沒用。她還記得他們倆一起長大,從大山深處考到城市里去讀大學(xué),之后又一起出來闖蕩。那時候的他們一無所有,剛參加工作時,男人說,他一定要在這座城市里扎下根;女人說,她一定要跟著她心愛的男人一輩子……

  想到這些,唐月青的眼睛就慢慢的濕潤了,她拿起杯子,發(fā)泄式地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紅酒。

  李主任自然知道她為何哭泣,也明白她心中覺得的那些委屈,“好了好了,怎么還哭鼻子了呢?”說著他就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伸手抱著她另一側(cè)的肩膀,把唐月青按到了自己的身上,就那樣讓她靠著,作為對她的安慰。

  李主任非常明白,這種時候,只要給唐月青一些肢體接觸,就能平息她心頭的怒火,因為他實在是太了解這個女人了。

  “我們好不容易走出了大山,本以為以后的生活會如我所愿,可是,你卻成了別的女人的丈夫?!碧圃虑噙煅实?,她又何嘗不想像華蕊那樣光鮮亮麗的活著,一個有背景有經(jīng)濟實力的女人,“搶”走了她的丈夫。不,是她自己的錯,誰讓她如此深愛著這個男人,為了他,她可以犧牲一切。

  靠在李主任的身上,那種熟悉的味道讓她不禁想起在失去李主任那天晚上二人在床上的對話。

  燈滅了,在幽暗的房間里,她和李主任躺在從二手店里買回來的一張床上,那是一間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房,為了在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他們只能省吃儉用,包括房間里的所有家具,只要能節(jié)省錢,他們都不會去買全新的。

  她躺在李主任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聽著這個男人的每一次心跳聲,這種溫存以后可能會成為她的奢望,她的目光變得憂郁起來,“今晚也許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明天……明天你就要娶別的女人為妻了……”盡管她想用平和的語氣對自己身邊的男人說這些話,可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流淌了出來。

  男人有雄心壯志,女人也希望自己能像公主一樣被王子寵愛著,且不再像乞丐一樣生活著。出身條件并不好的他們因為擁有的物質(zhì)太少而覺得整個世界都虧待了自己,和一出身就含著金鑰匙的人相比,他們除了一顆不會認輸?shù)男闹?,確實一無所有。

  唐月青咬牙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拱手讓給了別的女人,直到現(xiàn)在,她依然后悔自己當初走的那一步錯棋,為了男人的夢想,當然也為了她的那一點私心,她作出了巨大的犧牲。

  李主任和華蕊結(jié)婚的那一天,觥籌交錯間唐月青喝了許多不知名的酒,除了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意識外,還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看著站在李主任身邊的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在一片祝福聲和掌聲中成了李太太,唐月青的心碎了一地。從那一天開始,她就開始了改變,變得八面玲瓏,她想讓自己也像那個新婚女人一樣漂亮耀眼,擁有美貌、金錢和地位,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才不會失去更多……

  見唐月青的情緒恢復(fù)了正常,李主任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時候唐月青臉上畫著的一條眉毛已經(jīng)不見了,那是因為剛才靠在李主任的身上被擦掉了的緣故。看著她,李主任竟然有種不想多看她一眼的念頭,接著他就從那只愛馬仕錢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沿著桌面推到了唐月青的面前。

  “比起這個來說,你知道我現(xiàn)在更需要的是你?!碧圃虑囝┝艘谎勰菑埧ê笳f道。

  “但這就是給你的。”李主任堅定的語氣和避重就輕的回答讓唐月青的心突然涼了一截,她看著那張卡,目光中充滿了懊悔,她的眼神斜到了一邊,幽幽道:“如果我當初不放手,是不是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我承認,我也想變成有錢人,可是……”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別說傻話了。”李主任面無表情地阻斷道。

  唐月青還想說什么,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卻響了起來。李主任拿起手機按下了通話鍵,語氣瞬間變得溫和且輕柔,作為女人的唐月青剎那間變了臉色,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主任,李主任呢喃的話語讓她嫉妒的恨不得馬上取代了電話那頭的女人。

  “我該回去了?!崩钪魅螔鞌嚯娫捄髮μ圃虑嗾f道,這樣的情況唐月青并不是第一次遇見了,自從自己讓出了李主任后,她就注定要面對和承受這些。她頷首后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好?!?p>  “那你……”

  “我想再坐一會兒?!?p>  李主任離開座位后,唐月青那兩只攥緊拳頭的手差點把桌子動搖,胸中升起的那股怒氣讓她的臉頰不受神經(jīng)控制般地抽動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陣疼痛。

  她用手摸著自己的臉,那是多少次整容手術(shù)失敗后的“杰作”,她討厭自己的這張臉!手不聽使喚地開始在臉上蹂躪,直到臉頰變形,直到殘忍勝過了疼痛她才收手。

  李主任回到家后,華蕊正一個人坐在花園里的吊椅上,那一動不動的身軀像死物,長長的黑發(fā)被夜風吹起,在燈光下的那一剪暗影多少顯得有些詭譎。他走到她身邊時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他把掉落在椅子上的披肩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但輕輕的動作還是把華蕊弄醒了。她睜開雙眼看到李主任后,就問道:“你去哪了?”

  李主任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握著她的手道:“遇見了一個朋友,就被拉去吃飯了?!?p>  “朋友?誰呀?我認識嗎?”華蕊惺忪著雙眼從吊椅上坐直了身子問道。

  “你不認識的。吃飯了嗎?”李主任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沒呢,還想等著你回來一起吃的?!闭f著她就捶了捶酸痛的后背。李主任站起來牽起華蕊的手,“外面風大?!痹挳叄俗哌^一小段由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后就進了客廳。

  客廳里寬敞而明亮,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和客廳里極具藝術(shù)氣息的設(shè)計讓整個空間都變得高調(diào)雅致。其中一面墻體下凹進去的地方正亮著微弱的紅光,那是一個如西方房屋建筑里的壁爐,李主任走到那里,用鐵鉗捅了捅那堆快要熄滅的木炭,周圍飄起一些灰塵和火星,木炭全面接觸到空氣后又興奮的自燃,繼續(xù)釋放著熱能,這時他才轉(zhuǎn)身去餐桌前把那些晚餐端到客廳里來。

  華蕊坐在客廳里,周圍的冰冷空氣讓她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雙肩,待李主任把晚餐端到她面前時,她卻不想吃了?!澳銊e忙活了,我也吃不下?!彼プ±钪魅蔚氖终f道。

  李主任低頭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妻子,那副臉孔還是黯淡無光,瘦骨嶙峋的身軀架不起身上的衣服,即使是最小碼的服裝,穿在她的身上都顯得極其不合適,一雙骨感分明的手,手背上的血管和青筋的走勢清晰可見,如骷髏般瘆人。

  李主任把盤子放到了一邊,蹲下身子后雙手抱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她臉上不悅的神態(tài),心里一陣緊張,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為了探清楚虛實,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了?”

  她緊鎖的眉頭下一雙難過的眼睛垂了下去,“醫(yī)生說,我這副身子骨很難懷上孩子?!?p>  聽到這話后,李主任終于松了一口氣,接著他又鼓勵她,“別著急,先把身體調(diào)理好了,總是有希望的?!?p>  “可是……”她突然抬眼看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丈夫胸前的衣服上竟然粘著一根金黃色的頭發(fā),那根頭發(fā)像針一樣刺在了她的心里,看著丈夫的那張純良無害的臉龐,她的眼神和他的眼神撞上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一種對婚姻不忠誠的信息掠過。她該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的,他是自己的丈夫,為什么要懷疑他呢?她抿嘴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李主任只好安慰她,“別傷心了,先來吃點東西吧!”說完他就把旁邊的盤子端到了她面前。

  即使是用心燉好的燕窩,華蕊吃到嘴里也是食之無味,那根金黃色的頭發(fā)分明不是自己的,到底是哪個女人的?

  “能和我講講你剛才去見了哪個朋友嗎?”她突然盯著李主任,用有些質(zhì)問的口吻問道。

  李主任的神色又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他放下了手里的盤子,不敢正視華蕊的雙眼,閃爍其詞道:“你怎么又突然關(guān)心起了這個?”

  “結(jié)婚后你就不讓我去上班,我天天待在這棟別墅里,兩耳不聞窗外事,若再不聽聽外面的故事,恐怕就和古墓里的小龍女沒有區(qū)別了?!?p>  “你是在怪我嗎?”李主任想方設(shè)法的避開著敏感的問題,化被動為主動。

  “不,我也想生孩子,當初你讓我留在別墅里積極備孕是征求過我的意見的,這不能怪你。而且你還請了保姆來照顧我,只是這個地方太冷,沒有人愿意留下來?!闭f著她就抬頭看了一下這間冷清的客廳,不一會兒她又回到正題上:“說吧,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華蕊拿著調(diào)羹的那只手在碗里攪拌著,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話,實際上卻包含著多少猜測。她的雙眼盯住了對方的臉,不想錯過李主任聽到這話后的任何一絲反應(yīng)。

  周圍的空氣似乎被凝結(jié),李主任感覺到了今晚妻子的不同尋常,他的腦子里在一遍遍地回想著自己這幾天身邊前前后后發(fā)生過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哪里露出過馬腳,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就在回別墅之前,在西餐廳里和唐月青吃飯時為安慰唐月青而做的那一個安撫動作(唐月青的頭靠在了李主任的身上),竟然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蛛絲馬跡。

  “是小時候的玩伴,出差到此地,偶然碰上,所以在一起聚了一下?!?p>  “女的?”

  “嗯。”

  “既然是你的兒時玩伴,為什么不請她到家里來做客呢?”

  “她有任務(wù)在身,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在返回去的途中了吧!”李主任故作鎮(zhèn)定的回答著華蕊的話,心跳卻加快了許多。

  這些對話像是警察在犯人面前做的常規(guī)審查工作,李主任知道,只有打消華蕊心中的疑惑他才能安心的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否則,他為之努力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華蕊突然撲哧一笑道:“瞧你緊張的樣子,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要這么嚴肅嗎?”

  李主任也尷尬的一笑,如釋重負道:“就知道你調(diào)皮?!笨墒窃谒男睦飬s犯起了嘀咕,華蕊從來不是一個愛打聽他事的人,為什么今晚特別不一樣,難道真的是自己不夠小心在哪方面露出馬腳了嗎?剛才華蕊明明對他有種不信任的感覺。不管如何,現(xiàn)在總算是化解了難題,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不可以掉以輕心,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單純的女人,或許也并不單純。

  華蕊繼續(xù)低頭喝著那碗燕窩湯,不經(jīng)意間抬起的眼皮下,那雙眸子透出一道寒光,各懷心事的二人坐在沙發(fā)上互相猜忌著,但誰都聰明的拿捏著分寸。

  簡單的晚餐結(jié)束后,他們上了二樓的臥室。

  偌大的一棟別墅里只有兩個人居住,別墅后面是一片寬廣的灌木叢林,叢林里異常的寒冷。晚上,樹影婆娑,別墅旁邊一棵高大的樹木攀爬至別墅的二樓,風影搖曳中映在墻壁上的一大片樹葉像是匯集成了一個人影。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的李主任被嚇了一跳,他起身后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只是窗外投射的一抹樹影罷了,于是又回到了床上。

  睡在一旁的華蕊沒有被驚醒,她瘦小的身軀蓋在被子下面幾乎看不到隴起的線條,李主任坐在床上,拿起枕頭墊在了后背上,雙手枕于腦后,靜靜的想著晚飯時華蕊奇怪的表現(xiàn),他知道那肯定不會是巧合。她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然為什么要那樣問自己?以前她可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對自己毫不客氣質(zhì)問式談話的先例。

  夜色撩人,屋外卻響起一陣怪異的叫聲,叫聲比小狗吠更脆,比貓叫聲又稍鈍了些,如一條斷裂了線的珠子掉在地上,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讓人驚悚,李主任卻無比安靜的靠在床頭,他似乎對這一切都習(xí)以為常了。

  翌日是周末,在醫(yī)院七樓工作的所有人都休假,筱萊到了上午十點才從床上爬起,昨晚的劣質(zhì)睡眠讓她在凌晨醒來后又費心費力地才昏昏沉沉睡去。如今宿舍里已經(jīng)無其他人了,黃制蓮和男友約會去了,阿雅姐回家陪孩子相親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拖著疲倦的身體進了浴室,開始刷牙洗臉,即使在白天,浴室里也必須在開著燈的情況下才能看清一切。她用冷水洗了臉,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后就回到了房間里,看著桌子上擺放著的零食,那是黃制蓮昨晚送給她的,而她當時已經(jīng)躺下準備睡覺了,于是黃制蓮就把零食放到了桌子上,并叮囑她第二天要吃完。

  看著那些零食,她隨手拿了一小包辣味酸筍吃了起來,沒吃兩口就感覺辣味太霸道,口腔里一陣灼燒感,最后只好把它扔進了垃圾簍里。作為南方人的她實在駕馭不了辣的味道。

  這一天她該怎么度過?她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也許除了拿著手機看新聞資訊外,就是用那臺筆記本電腦上網(wǎng)了,不然也再無其它可消遣的方式。

  她看完了近兩天的新聞后,就開始用電腦上網(wǎng),在網(wǎng)上百無聊賴地瀏覽著網(wǎng)頁,忽然聽到窗外飄進來的一聲如鳥叫般的聲音,讓她的腦子里閃過一個名詞——烏鴉。之前的許多畫面又開始在腦子里播映:撞死在醫(yī)院玻璃窗上的烏鴉,被開膛破肚的烏鴉,吃生烏鴉的劉叔……她手動在電腦的搜索框中輸入了“烏鴉”二字,接著就開始尋覓自己最想看到的信息。

  網(wǎng)頁上相關(guān)和不相關(guān)的信息實在是數(shù)不勝數(shù),最后她統(tǒng)一概括了一下:烏鴉叫聲難聽,喜食腐肉(包括人肉),在古代代表著兇兆,有“烏鴉叫,災(zāi)禍到”和“烏鴉當頭過,無災(zāi)也有禍”的傳言。

  烏鴉還吃人肉?而劉叔卻吃烏鴉……筱萊的腦袋一聲嗡響,這樣的聯(lián)想和妄自放肆的想象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蛟S是宿舍里的空調(diào)開得太大,讓她覺得胳膊上都豎起了些汗毛。

  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后把筆記本電腦合上,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眼睛盯著上鋪的那塊木板,心里還在想著醫(yī)院保安室里住著的那位怪異的劉叔。就在她想得入神之時,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把她嚇了一跳,她問了一聲是誰在敲門,可是門外面的人并沒有回話,而且敲門聲也隨之停了下來。筱萊深呼吸后側(cè)耳聽著門外的動靜,當她以為是別人敲錯門的時候,敲門聲又再次響起。她又問了一聲是誰,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門外還是沒有動靜。這時候她覺得不對勁,宿舍里沒有其他人在,她只能自己親自去開門,下床后她就慢慢的走近門邊,想通過門上的貓眼一看究竟。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竟然有一些害怕,但現(xiàn)在是大白天,她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苦笑了一聲。她把眼睛湊到了門上的貓眼上,看著門外,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就在她狐疑著打開門的那一刻,一個頭發(fā)濕漉漉的女人赫然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驚嚇著倒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407宿舍的黎黏黏。

  “你嚇到我了?!斌闳R一只手捂著胸口,長吐著氣說道。

  可是黎黏黏突然興奮起來,她看著筱萊,滿臉堆笑道:“你在宿舍啊,我可以進來嗎?”

  筱萊惶惑的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怔了一會才應(yīng)聲道:“哦,可以?!斌闳R把門全部打開后就站到了一側(cè),讓黎黏黏走進了房間。

  黎黏黏頭發(fā)上的水珠不斷的滴下,身上穿著的睡衣從肩膀的位置向下,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她一邊走一邊環(huán)視著房間的四周,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筱萊剛才被她嚇了一跳,此時正準備關(guān)門的手突然停止了,她決定讓門敞開著。

  “你來找我?”筱萊很意外黎黏黏為什么會來自己的宿舍。

  “我就來看看你。”

  黎黏黏的回答讓筱萊更加疑惑,她們二人之間都不熟絡(luò),即使都住在T公寓的四樓,可彼此之間也極少走動。筱萊自從搬進419宿舍開始,就從未到過別的宿舍,黎黏黏今天為什么來找自己?

  “你是來找什么東西的嗎?”筱萊想起之前凌美緹說過黎黏黏也許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宿舍一事,雖然不知道是否屬實,可現(xiàn)在她覺得黎黏黏確實像在找東西,難道她以前在419宿舍住過?又或者現(xiàn)在她在407宿舍待不下去了,想換到419宿舍來?所以筱萊只好試探著問了問。

  她否定道:“沒有啊,我就來看看你住得好不好?!?p>  這話讓筱萊無來由的感到驚悚,難道住這間房的人會有什么不測嗎?從黎黏黏莫名其妙敲419的房門到進入這個房間四處查看開始,她的視線顯然更關(guān)注房間里的東西,筱萊自然不會相信黎黏黏只是來看看自己那么簡單。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筱萊用平靜的口氣問道。

  這時黎黏黏才愣了一下,然后臉上掠過了一抹慌張的神色,她退了兩步,和筱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雙眼卻在亂轉(zhuǎn)著,仿佛在害怕著什么。

  筱萊有些著急起來,無奈的嘆了一聲道:“你倒是說話??!”

  黎黏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又像是變了一個人,她鎮(zhèn)定自若道:“我就是來看看你?!闭f完她就邁著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419宿舍。前前后后,判若兩人。

  筱萊一個人站在原地發(fā)愣,這到底是怎么了?

  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的一切!

  筱萊看著這間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間,能有什么值得懷疑的?難不成是這個房間里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黎黏黏此行來是為了摸底、探虛實?

  “可笑!”筱萊不屑地對自己說了一句,然后才把宿舍的門關(guān)上,心里卻在想著:但愿黎黏黏不會再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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