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羅云海
那人在第三天晌午時醒了過來,他直直的盯著黑色帳篷頂發(fā)了好長時間的呆,似乎不相信自己還活著。咳咳,他這一咳馬上就牽動了傷口,一陣鉆心的痛讓他清醒了一些。他現(xiàn)在還只能躺著,但是已經(jīng)能夠開口說話了。
陸長生問了他一些事情,他都一一回答。
原來此人名叫羅云海,是一個沒落門派的大弟子,他師傅便是掌門,不久前掌門去世,將掌門之位交給他,他師叔不滿掌門之位沒有傳給他,于是便要殺他自取掌門之位,還好他得知了消息,提前逃了出來,沒想到他師叔請了江湖的殺手追殺他,以絕后患,于是他就不斷的逃,最后逃到了北漠中,和殺手交手數(shù)次,最后身受重傷,要不是遇到沙漠詭異的天氣得以逃脫,當(dāng)時他就要尸首異處了,后來獨自一人在沙漠里走了一天,昏倒在了荒漠里,如果不是剛好陸悠路過那里,他真就要死在荒漠中了。
羅云海在床上抬起雙手作揖,對陸長生說道:“我這條命是陸先生一家所救,此恩此德沒齒難忘,如有吩咐,我羅云海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定要完成所托?!?p> 陸長生見他如此,說道:“能救活你是因為你乃習(xí)武之人,身體強過常人數(shù)倍,不然的話,就算我的本事在大些也難救你,這只能說你命不該絕,我只是幫了你一下,無需掛在心上?!?p> 羅云海說道:“陸先生過謙了,我雖是武林中人,但也知道那時情形,先生不必多言,我自記在心中?!?p> 陸長生微微點頭,說道:“你的命雖然救回來了,但是卻身中奇毒,這毒如跗骨之蛆,以我的醫(yī)術(shù)只能用藥壓制,難以祛除?!?p> 陸悠心想這什么毒,連父親都治不好。
羅云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毒乃是中原有名的殺手組織‘暗河’獨有,名叫七日斷魂散,中毒者內(nèi)力會慢慢消失,身體有如萬蟻撕咬,疼痛難忍直到在第七日死去。解藥只有他們總堂才有,可是無人知曉其總堂所在,就算知道,我也不敢去。絕情谷藥王也能解毒,但我卻拿不出讓其心動之物,怕是請不動高人?!?p> 但是羅云海又說道:“我本就是將死之人,沒想陸先生居然能壓制此毒,高人不可貌相,請再受我一拜?!闭f著便又拜了一下。
陸長生扶助他的雙手,說道:“無需多言,解毒之事我們再想辦法,現(xiàn)在你就住在我這,好好養(yǎng)傷?!?p> 羅云海說道:“多謝先生,先生可知我身上的那個東西在哪,那是我?guī)煾档倪z物?!?p> 陸長生一拍額頭,說道:“一時給忘了,那天從你懷里取出了一個小包,東西都在這,我叫陸悠把東西給你拿過來?!?p> 陸悠不等父親說話,就已經(jīng)從床邊的抽屜中取出了一個布包,上面還沾有絲絲血跡,都是羅云海所留。
羅云海將布包拿在手中,眼中略有回憶,愣了一會兒,之后對陸長生說道:“陸先生,這里面是我門派秘籍,比不得那些名門大派底蘊深厚,但也是前人的心血所留,見者能有所益,現(xiàn)在對我來說沒有什么用了,我想送給令郎,希望先生能夠收下?!?p> 陸長生說道:“既是掌門遺物,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小兒愚鈍,怕是難明其中奧義。”
羅云海說道:“我?guī)煾翟裕壏ㄖ旅氩豢裳?,能遇到先生是我的緣法,此物與我無用,贈于有緣人有何不可,想我?guī)煾翟谑酪膊粫磳??!?p> 陸長生見他執(zhí)意要將此物送給陸悠,便不再勸阻,想他是要報恩與我。
陸悠聽得他們的對話,知道羅先生有東西送給自己,便走到床邊。
羅云海將手中布包交到陸悠手中,臉上十分莊重,陸悠不敢怠慢,雙手托起,心想這東西應(yīng)該比較貴重,不然羅先生不會如此。
布包在陸悠手中,之前他只是拿出,并未打開,畢竟是他人之物,此時他將布包打開,里面有兩本油皮紙書,都沾有一些血跡,并不影響觀看,其中一本名叫《天衡派心法機要》,另一本名叫《陣樞總綱》,但卻是一個殘本,后面的部分不知為何被人撕去了。
陸悠雖不知兩本書為何物,但知道應(yīng)該不凡,他將兩書收回包中,想著等以后有空再仔細研讀。他對羅云海躬身一拜,說道:“多謝羅先生,我一定會好好保管。”
羅云??吹疥懹剖障铝藮|西,心中仿佛一塊石頭落地了,說道:“沒事就拿出看看,沒什么壞處?!闭f完便躺下閉目休息了。
帳篷外,陸長生檢查了一下這兩本書,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便還給了陸悠,有些事情果然是要看緣法。
陸悠和晴藍在老地方翻看著羅云海送給他的兩本書,書里沒有什么奇異鬼怪故事,那心法機要書里有許多小人的圖像,大多都是盤腿打坐之姿,身上還畫的有一些奇怪線路,陸悠認識周身百穴,他和晴藍推測這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武功秘籍了,他們沒有親眼見過這類東西,但是在以前的小說里見過不少,可都不知道怎么用,也只能干瞪眼,那本陣樞總綱,里面都是一些奇怪的符文,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晦澀難懂。兩本書他們看了幾天還是沒個結(jié)果,只好作罷。
兩人本以為撿了個寶,學(xué)到里面的東西就能習(xí)得一身好武藝,走出北漠,行走在江湖之中行俠仗義,可是什么都沒弄懂,感覺到空有寶山卻不知道入口在哪。
陸悠說自己問一下羅叔叔,讓他教一下,那么應(yīng)該就可以弄懂這些問題了,決定了之后找到了正在帳篷外面坐著的羅云海,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下地走動了,傷好了許多,毒也用藥壓住了,只需每七天服一次藥就不會有毒發(fā)的危險。
陸悠道:“羅叔,這兩本書寫的什么,我看了幾天都沒看懂,教教我唄?!?p> 羅云海看著年輕的陸悠,眼中藏著一絲期待,說道:“我天衡派修習(xí)和其他門派有些不同,重陣而輕武,陣法一道在中原之地鮮有,如今或許只有天衡派還留有傳承。那心法機要自然是練習(xí)內(nèi)力,只有練了這獨有的內(nèi)力,才能布陣施道?!?p> 他見陸悠聽得迷糊,解釋道:“陣之一途可以是束縛,枷鎖,也可以是傷害,力量,種種作用,若有人能掌握其中之一便可為此道高手,但我難明其中真意,只是初窺小道,如今之世此道中已沒有高手,就算我那師叔也不過粗懂一些,當(dāng)不得大家?!?p> 羅云海心中頗多感慨,當(dāng)年的一流門派,何等風(fēng)光,現(xiàn)在只有無名小山一座,人數(shù)寥寥,自己執(zhí)掌山門不過三日,遭此劫難,如今武功全失,難有作為,不免神色黯然。
陸悠見他情緒低落,不好再問,便要默默走開,這時羅云海繼續(xù)說道:“這心法機要需要日積月累,每次將體內(nèi)之氣按照心法所示流轉(zhuǎn),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我八歲被師傅收進山門,如今三十有二,可也只能習(xí)得中等水平,之后每一步都愈加困難。等你能感受到體內(nèi)氣的時候就可以練了,你現(xiàn)在年紀不算太大,只要多加練習(xí),也還是能取的一些成就的。”
陸悠聽這話,知道他是安慰自己,沒想到這事這么難,看書本里的人物都是年紀輕輕武功都高到天上去了,自己怕是這輩子都沒有什么希望了,心里不由有幾分失望。
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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