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草肅輾轉(zhuǎn)反側(cè)，想到他和“剃頭鬼”的關(guān)系，再則又想到前生后世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就難以入眠。她努力的想，使勁的想，都想不起自己原來的名字了。她只記得母親說過和萬金山不合適之類的話，而那個母親好像不是這個母親，難道這個母親認錯人了嗎？不對，那兩塊紅計可以作證嗎？她再無更多的記憶了，于是便喚道：“真兒，服侍?！?p> “諾。小姐。”真兒點著油燈，走到她的床前，問：“真兒聽得真切，小姐一直都沒有安枕，是為那般呢？”
“真兒。”蕭月拉她坐到床上，說：“那兩個人被我折騰死去活來的夠嗆了吧？怎么就不俯伏在我的腳下求饒呢？難道那個男人的骨頭真就那么的硬嗎？”
“小姐是生在相府，卻不知長在哪里，對外面的人人事事有獵奇之心罷了?！闭鎯赫f。
“是啊，本小姐到底是從哪兒長大的呢？實在是不知其詳啊，但是據(jù)娘親開玩笑的說法，是稀里糊涂長大的！”蕭月說，“本小姐確實有獵奇之心，不過，在我的記憶里，好像那個萬金山挺軟，甚至有點懦弱的樣子。”
“小姐是高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對萬金山有記憶呢嗎？”真兒說，“真兒斗膽，就他們所受到的這點磨折，倘若與相國及諸位功臣跟隨高皇帝出生入死的打天下相比，根本談不上硬與軟，不僅僅是小巫見大巫的事了，簡直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呢！”
“那，他們那股子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死的精神，也很是了不起的呢！”蕭月稱贊道。
“小姐，像他們那種草莽野夫，在經(jīng)歷過數(shù)載戰(zhàn)亂的洗禮之后，大多都練就了一身鐵骨，沒有什么可稱道的。”真兒回道?！靶〗愦罂刹槐貫榱怂麄円共怀擅履?。”
“本小姐是奉相父之命，選拔錚錚漢子，已備不時之需的，為了他們夜不成寐，也就是為了相父嘛?！笔捲陆饷摰馈！罢鎯?，那‘剃頭鬼’無故被害，冤情似海，可是真的吧？”
“諾。小姐?！闭鎯夯氐?，“那‘剃頭鬼’固然是冤情似海，但是他的死卻牽出了韓信的謀逆之實，所以說并不冤枉呢?！?p> “那，‘剃頭鬼’附在他的身上干什么？難道是為了查出真兇嗎？難道是為了替韓信洗脫罪名不成嗎？”蕭月問。
“不是的，小姐。根本就沒有鬼附身那檔子事，如果有，每天的太陽還會升起嗎？”真兒回道?！绊n信謀反，是遲早的事，一個死去的人怎么能夠插手陽間之事嘛?！?p> “既然真兒承認有陽間了，那就是說有陰間嘍?！笔捲抡f道，“我都真真切切的看到聽到了，難道還有假嗎？”
“小姐，那就是他故意蒙人的假象?！闭鎯夯氐?，“那是在蒙蔽小姐，只不過是為了免得一死，真兒不知道小姐是情愿被蒙還是被蒙情愿呢？”
“本小姐情愿、情愿，這下滿意了吧?！笔捲抡f，“他那樣的人，是有著火火的英雄氣概的人，難道也貪生怕死不成嗎？”
“小姐，那不叫貪生怕死，那叫求生的本能?！闭鎯赫f，“如若不然，真兒即刻尋個借口，將那萬金山處死，讓小姐看看他在臨死前的丑相如何？”
“別，別，別！”蕭月說，“我的本意也就是嚇他一嚇，并不想成為殺人如麻的女孩子呢！”
“那，不然，小姐就下令，讓真兒派衛(wèi)兵過去，檢查一番他是否還綁著沙袋呢嗎？”真兒出主意道。
“好！”蕭月叫好道?！安贿^，如若他解掉了沙袋，本小姐可以堂而皇之的修理他；如若他不曾解掉呢，本小姐可就顏面掃地了?。 ?p> “查房嘛?！闭鎯赫f，“從今兒起，夜夜必查，那誰能有不滿的說道嗎？”
“嗯。查吧。”月草肅高聲命令道，“真兒，本伍長命衛(wèi)兵查房。”
“諾。伍長。”真兒高聲回道。然后，真兒退出門來，點派衛(wèi)兵去了。
衛(wèi)兵長無取向真兒回稟，那個萬金山一直都綁著沙袋呢，而且還給真兒糾正了“查房”的說法，在軍帳大營里，都叫做查崗、查哨、查夜什么的。
真兒回謝了，再進到里面，向蕭月稟報了。蕭月說：
“本小姐沒有看走眼，是個老實巴交，忠良可靠的男人。真兒，服侍就寢吧。”
“諾。小姐?！闭鎯夯氐?。
她們只睡了片刻的功夫，就到五更了。梳洗裝扮完畢，她又以月草肅的身份出現(xiàn)在伍員們的面前了。月草肅訓(xùn)話道：
“今乃臨近新春佳節(jié)了，但是由于叛逆韓王信與其相陳豨反代地，高皇帝御駕親征，也都無暇與呂后過個團圓年。今有蕭相國奉呂后懿旨，特招千名食客以訓(xùn)練各種雜玩戲耍，祈首以待高皇帝平叛凱旋，與呂后過一個團團圓圓、熱熱鬧鬧的元宵佳節(jié)。本第九伍以象人為訓(xùn)練目標，希望各位伍員為了高皇帝和呂后，為了大漢精誠合一，盡心竭力的訓(xùn)練。
下面，有象人教練西昧進行指點、排練。”
“所謂的象人，相信各位伍員在長安城或者各郡各縣的城中都目睹過，就是在鑼鼓聲中，有人裝扮成各種憨態(tài)可掬的動物，以玩雜耍取樂的形式營造喜慶、祥和的氛圍?！睙o昧手持花名冊，問道：“有會敲打鈸、鑼、鼓的請出列，并報上姓名來吧?！?p> 無昧點了人頭勾了姓名，是四十五人，然后說：“樂隊只需三十人，你們當中將有十五人落選，早餐后，將根據(jù)技藝程度進行篩選，其他的人都將列入象人的隊伍了。象人又分為雙人和單人，若有喜歡雙人象人者，可自行配對報名，有沒有？”
克默和迪恩，是第一對報名者，后面又跟上了幾對。
無昧點過了，說：“這是八對，本教練將根據(jù)每對的實際本領(lǐng)，再分成四對舞獅和四對舞虎者，其他的人則或扮猴或扮狗或扮小獅或扮小虎等等。早餐后，再次集合?！睙o昧望了望月草肅，又道：“解散，用餐?！?p> 萬金山和迪恩以及其他的幾對選手，被安排到了東墻下的木制的臺階處，第一步，是做正上反下，反上正下，正上正下，反上反下的重復(fù)性訓(xùn)練；第二步，是舞槍弄棒，練習(xí)拳腳套路了；第三步，就是一對一，或者一對多人的實戰(zhàn)性的搏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