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吳安嘀嘀咕咕對著空氣講話,說著幾句不太順口的常用日語,不是問你好就是說天氣好,憋了半天,罵了一句英語草蛋,乍說個日語就這么難呢?
“咚咚咚!”隔壁的敲門聲傳入?yún)前捕?,在這黑黑的寂靜的夜中,這敲門聲實在是勾引起吳安的好奇,有可能是隔壁家她男人回來了吧。
“誰?。俊迸私辛艘宦?,外面也不應(yīng)答,只是再次敲門,吳安跳身翻到圍墻上,看著眼下燈光微弱的院子,唯一的燈火就是從那屋子紙窗戶上透出來的。
墻頭上的吳安看到女人伸頭看門縫,企圖通過門縫看清楚外面的人,只是外面太黑,根本看不見什么。
“現(xiàn)在家家戶戶連電燈泡都沒有,這也應(yīng)該算不上什么沿海大城市,只可能是中轉(zhuǎn)縣城之類的?!眳前苍趬︻^眺望開來,整個城里亮著光的地方不多,恐怕有點兒錢的都燒的煤油,沒錢的早早就睡覺了。
“咯吱!”
門打開的瞬間,女人驚恐的看清楚來人,想關(guān)上門已經(jīng)來不及,三個日本鬼子擠進院子里,穿軍官服的那個就是今天中午來過的鬼子軍曹!
女人按耐住恐慌,蜷縮著身子躲開鬼子軍曹,離得兩三米遠說道:“太、太君,家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糧食……”
鬼子軍曹笑著一揮手,日語道:“你們先去門外歇著?!?p> “嘿!”兩個鬼子大頭兵退出院子,還幫忙把門給關(guān)上,女人原本心中就有點兒猜測,現(xiàn)在更是臉色一白,只不過夜色很好的掩飾過去。
“花姑娘……嘿嘿嘿!”鬼子軍曹淫笑著松開褲腰帶,卻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像是貓兒一樣從墻頭落下,吳安躲在院子里半人高的大水缸后面。
“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哈哈哈,花姑娘,不要怕,我們一起……嘿嘿嘿哈哈!”鬼子軍曹用蹩腳的中文叫著,看著像一只受驚小鹿一樣閃躲的女人,雙眼都已經(jīng)放出狼光,口水都含不住的流出來。
吳安聽到兩人在院子里叫的歡快,女人想要跑進房屋,卻被靈敏的鬼子軍曹從抱住發(fā)出陣陣尖叫。
吳安偷偷從水缸后伸出頭看一眼,女人被鬼子軍曹從背后抱住,一時半會兒根本掙扎不開,暗罵道:“笨女人,一開始怎么不跑快點去屋里躲躲!”
墻角下磚塊不少,吳安摸上一塊,“這個感覺有點小……這個呢……好像這個更大一點……”猶豫再三的吳安借著微光選了個大號板磚,入手沉甸甸的熟悉感覺,確認沒錯了。
吳安恨恨的看著手里掂量的磚塊,真是分量十足呢!當(dāng)初就是一塊磚讓老子昏迷幾個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今兒個給小鬼子來開個葷!
吳安正要悄悄的沖出去,忽然那屋子門口多了一個穿著單薄白色短褲、薄衫的齊肩短發(fā)孩子。
“媽媽!”女孩子穿著素白色內(nèi)襯(內(nèi)衣褲)奶聲奶氣,模樣有七、八歲,小手揉著眼還不清楚外面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這么吵。
“快回去!快回去!”女人嗚咽的叫喊著,也許是護犢心切,抓住一個機會,一口咬在鬼子軍曹的小臂上。被咬的劇痛讓鬼子軍曹憤怒的嘶吼,那孩子聲音凄厲的撲上來。
“放開我娘!放開我娘……”
“八嘎呀路!”鬼子軍曹疼得不得了,一只手抽出狠狠一拳敲在女人脖子上,當(dāng)即將這女人放倒在地。
“八嘎呀路!”鬼子軍曹看著被血液浸濕的袖子,氣炸的瞪著地上的母女,哪里還有玩弄女人的心情。
“正所謂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好時節(jié)!”
凄厲的孩童哭喊聲中,一匹臉龐大小的板磚從掏槍的日寇軍曹腦后升起,一臉陰測測的吳安笑得極為狼狽。
鬼子軍曹一心撲在眼前女人身上,哪里有注意身后會出現(xiàn)人,要知道大門有他倆兒心腹看著,誰進了都得報告一聲。
“通通死啦死啦地!”鬼子軍曹怒號的抽出手槍。
只是吳安能讓他這么干嗎?那一塊板磚揮起,小鬼子立刻感覺腦后生風(fēng)。“啪!”像是一巴掌狠狠拍碎西瓜,吳安看著面前的小鬼子像是章魚一樣軟在地上,手里的磚碎了好幾份落在地上。
“阿彌陀佛,就由本寶寶超度施主下地獄吧。”吳安蹲下身翻看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一邊嘀咕著,“果然還是跟小鬼子搞不到一塊,就算搞到一塊,也得把他們坑得頭破血流吧。”
能殺鬼子的磚,它是一匹好磚,是一匹不懼犧牲……(磚:身死成仁……)
暫不提磚的事兒,“噓!”吳安撅著嘴對著面前抱著孩子的女人表示靜音,淚痕滿面的女人看到是吳安時,才顯得冷靜一點,這個讓人安心的動作,中午時見這個男人,他也是比著這樣的動作。
“鬼子已經(jīng)翹辮子了,配合我,把門口那倆兒也給干掉!”吳安說著話,竟然有種壓抑不住的興奮,一點兒也沒有因為是殺人感到害怕。
也許骨子里是在部隊,那些保家衛(wèi)國,驅(qū)逐倭寇的種子悄然扎根,現(xiàn)在開始發(fā)芽了吧。
“我……”女人害怕的搖著頭,說什么也不干,吳安神色一急,干脆道:“那你去屋里把燈滅了!”
女人這才如釋重負的抱著孩子,沖進屋子,關(guān)門,熄火!
吳安撿起鬼子軍曹丟下的外套,小了也勉強穿,再把鬼子帽子往腦袋上一頂,在黑乎乎的院子里摸了一塊磚在手里(鬼子軍曹有手槍,還沒看什么型號,但半夜槍聲太容易驚動其他鬼子,其隨身佩戴的武士刀更不適合在狹窄的門口挪移砍人)。
“嘎吱!”門一開,兩個鬼子毫不猶豫導(dǎo)彈給吳安敬禮,心中卻奇怪,軍曹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高大魁梧了?只是黑暗中看不清楚。
吳安盡量壓低自己身高,拍了拍右邊鬼子的肩膀,大指姆指了指身后,那一臉嚴肅的小鬼子立刻色相顯現(xiàn),兩眼放著光一副精蟲上腦的模樣,屁顛屁顛的跑進門內(nèi),這是小隊長賞給自己的啊。
只是這時,吳安背到身后的右手已經(jīng)拿到左手上的磚塊,“呼”的揮到身邊這一臉失望的鬼子腦門上,這小鬼子還羨慕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呢,怎么會想到“軍曹長”會突然對自己下手呢!
磚頭這次沒碎,吳安一手攬著鬼子兵尸體,不讓他倒下,做出一副說悄悄話的模樣,卻是在聽背后的腳步。
心中不免對日本鬼子感到奇怪,這些小鬼子也太沒有警惕性了吧!
可這根本怪不得小鬼子啊,作為一縣的守備力量,在長期的占領(lǐng)中,只有他們?nèi)呤巹e人,根本沒有誰敢打縣城的主意。特別是敢在皇軍占領(lǐng)縣城里殺皇軍的那些反動分子,早就在無數(shù)次搜城剿滅中死的沒影了,長久下來,日本鬼子就霸道慣了也就警惕松散了。
既然只剩下一個,吳安丟下尸體像是一只獵豹回身撲去,七、八米的距離,只是兩個眨眼間。
那精蟲上腦的小鬼子看著地上穿著白色上襯的尸體(以為是那個女人),心道:“還以為軍曹長閣下身體不行了,原來是生猛到讓女人吃不消?!焙鋈恍」碜右猜牭奖澈箫L(fēng)聲,扭頭時只感覺腦袋一炸,什么事兒都也不知道就躺在地上了。
正面搞吳安還不一定剛得過這三兒鬼子,但輪到逐個擊破,下黑手,近身搏斗,吳安還真不差。
“呼……”吳安把汗水一擦,關(guān)門,三具身體往院子里一擺,然后再次扭斷他們的脖子讓他們死的不能再死,才開始清理自己的戰(zhàn)利品!
三八大蓋兩只,步槍子彈共一百六十五發(fā),小手槍一只,倒不是日本自殺式手槍,而是二戰(zhàn)出名的勃朗寧手槍??砂褏前哺吲d壞了,沒想法小小軍曹竟然有這私貨,這才是出門旅行,陰人必備的上品啊,這個時代也就這樣了,手槍子彈共三十三發(fā)。
又干掉三兒日本人,吳安皺起眉頭,看來明天必然要出城不可,不然日本人一回過神,真的下死力氣搜索,那就是不妙。
女人的屋里傳來低聲抽泣聲,門吱呀一聲打開,云中鉆出的月兒投下微弱月光,院子里的日本鬼子整整齊齊躺一排。
“大哥,我叫柳梅,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這輩子做牛做馬……”噗通跪地的女人苦澀的哭訴著。
暗神系統(tǒng):“你觸發(fā)臨時任務(wù):大難當(dāng)頭,請掩護柳梅母女撤入虎頭山地區(qū),任務(wù)成功,獲得位面抽取隨機獎勵。注:任務(wù)失敗則強制性遣返,無法帶出任何物品,扣除全部獎勵與十天能量點補給?!?p> 完全被系統(tǒng)聲音吸引的吳安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極差,肚子也“咕嚕?!卑l(fā)出抗議聲,柳梅聽聞即刻回到屋中捧出一碗帶殼干花生(習(xí)慣日本人搜家后,家家戶戶幾乎都把糧食分成好幾份藏著)。
“大哥你先進屋吃點,我這就去給你下面?!绷芳奔泵γΦ牟粮蓽I水掌了燈,將震驚到失神的吳安請進屋中客廳中。柳梅忙的去準備食物去了,進門左手是臥房,右手是廚房,吳安眼睛一掃,客廳中方桌四凳,正墻上掛著一副神將畫,一個供桌上放著幾個皺巴巴的蘋果,還有一個插著供花的白色青花紋瓷壺。
“您發(fā)現(xiàn)古瓷器:明朝青花瓷瓶!”
“麻蛋,這下沒完沒了了是吧……什么?瓷器,在哪兒!”失魂落魄的吳安立刻變臉,大喜過望的站起身,“青花瓷,青花瓷在哪里!”
吳安的注意力很快放到供桌上的青白古香古色的青花瓷瓶上面,日本鬼子可能對于這神將圖供桌的尊敬,并沒有打壞上面任何一樣?xùn)|西,這珍貴的青花瓷瓶就這么落入?yún)前彩种校?p>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么大一個,得賣上百萬吧?!眳前残老驳拿嗷ù善?,它高四十六厘米,廣口細脖子大肚子。
在臥室門前,那個小孩正好奇的看著吳安,看到他在供桌前的背影,有些生氣的鼓著粉嫩腮幫,出聲道:“媽媽說供桌上的蘋果是不能吃的!”
“哦?”吳安盯了一眼供桌上皺巴巴的蘋果,回頭,看到是那小孩,干瘦干瘦的臉頰上一對兒眸子清澈明亮,含有對這個世界的純真和期待,女孩的柔弱直擊吳安內(nèi)心深處,這該死的黑暗時代。
“我只是對這一件古董感興趣,就是年代比較久遠的東西,乖,過來給叔叔抱抱。”吳安毫不猶豫的放下瓷器瓶,再珍貴的東西,也比不過這個孩子的未來和希望。
小丫頭咬著下嘴唇猶豫時,廚房的柳梅端著一碗白面出來,她可是聽到吳安說的,小聲說道:“那是孩子他爸留下來的東西,留下來當(dāng)個紀念的?!?p> “那,她爸呢?”
“她爸被鬼子抓去修炮樓,聽說在騎風(fēng)口……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柳梅說著臉色犯難,想從鬼子手上活著回來,只能是兇多吉少。
“大哥,吃、先吃碗面吧?!?p> 一碗白花花的面,那孩子露出饞相,可對于吃慣了文明時代美味麻辣鮮香,匯聚四方滿漢全席的吳安來說,還真有點折磨人,但艱難的時代中不能顧及太多,這已經(jīng)很好了。
“那個……大哥,下午的飯……”臉色不好的柳梅難以啟齒的看著吳安,家里是有著白面條,可這也僅是為數(shù)不多的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