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酒店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這家酒店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在這里吃飯已經(jīng)不是有錢就能決定的了,沒有一定的社會地位,連大門都進不去,就算你有很高的社會地位,沒有一點社會關系,你也是訂不到位置的。
木白和張楚被攔在酒店大門外,無奈之下他只好撥通了風婷云的電話,在風婷云的帶領下才得以進入酒店。
風婷云剛看到張楚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瞪大眼睛把張楚從上到下看了個遍,這才把疑惑的目光轉向木白,在木白的解釋下,風婷云才釋然,溫和的跟張楚打招呼。
張楚也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她是知道星海酒店的規(guī)矩的,能進這里的人哪一個不是抖抖腳全市都要顫抖的人物,她對風婷云這個商業(yè)女強人也很熟悉,只是她不知道風婷云跟木白認識而已。
三人進了電梯,來到十六樓的一個包廂里,當張楚走進包廂的那一刻,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包廂里的人的表情一點也不比剛剛風婷云遜色多少,在電視上看到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還沒等木白落座,李麗梅就劈頭蓋臉的問道:“小白,這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張楚?”
木白坐下后,看著李麗梅,點點頭,說:“沒錯,您不是知道嗎?”
木白怎么能體會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的想法,李麗梅失去了女兒水紫,時隔多年后,看到一個跟自己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心里沒有點小心思是不可能的。李麗梅小聲說道:“小白,你確定這個人不是你拿阿紫DNA克隆的?”
聽到李麗梅這么說,木白瞬間石化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真的已經(jīng)無法與李麗梅溝通了,上次告訴她的時候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現(xiàn)在見到本人了,竟然會有那么大反應,連DNA克隆都出來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再生出個不老藥。木白搖了搖頭,說:“阿姨,拜托您想象力不要那么豐富好不好,怎么說今天才是你們第一次見面,您這樣會讓人家尷尬的?!?p> “哦,對,對?!崩铥惷坊腥淮笪蛩频男α似饋?,拉了拉衣服,說:“是你帶她來的,你就介紹介紹吧?!?p> 什么叫你就介紹介紹吧?木白真有種找塊豆腐撞死的沖動,不過撞豆腐死是一種折磨,木白可不想受那份罪。木白右手指著張楚,說:“這是當紅影星張楚,你們大家都知道了吧?!闭f完,木白又對著張楚,從張楚左手邊第一個開始,沿順時針方向一一介紹過去:“這個是我阿姨陳友珍,這個是我陳阿姨的女兒風婷云,這個是我父親木那,這個是我母親白季梅,這個是阿紫的父親水云龍水叔叔,這個是阿紫的母親李麗梅李阿姨?!?p> 每當木白說到一個人的時候,張楚就點頭微笑著問好,當說到水云龍和李麗梅時,張楚愣了一下,主要是張楚是因為水紫才紅起來的,對于水紫的一切她都很關注,忽然間見到了水紫的父母親,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心酸又有點興奮,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張楚也搞不明白。
人到齊了,眾人也沒有閑聊太久,風婷云叫來服務員,詢問了眾人之后就隨便的點了十來個菜。星海酒店上菜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剛點完菜沒兩分鐘那些涼菜就端了上來,如此陸陸續(xù)續(xù)的,十分鐘不到菜就全部上齊了。眾人難得來一次,這里的菜肴又很美味,于是秉著寢不言食不語的精神,眾人一個勁的吃著,沒有聊天,菜很快就吃完了。
服務員收拾完桌子后,沒一會兒就端上餐后的甜點。雖然剛才吃了很多,但飯后甜點眾人明顯也不想錯過,大家各自拿了自己喜歡吃的,然后就邊吃邊聊了起來。
“張楚啊,你下一部戲準備拍什么?”李麗梅半個身子靠在木白身上,笑瞇瞇的看著張楚。
張楚對李麗梅的第一印象還不錯,雖然剛才也沒講幾句話,但因為她是水紫的母親,在某種程度上就加了很多分。張楚也對李麗梅露出笑容,說:“本來張導有部戲邀請我跟木白飾演男女一號,不過木白不想去,所以我也準備推辭掉,畢竟戲里有很多親密的接觸,我不太喜歡跟別的男演員合作?!?p> “你喜歡木白?”李麗梅笑意更濃了,略有深意的看著木白。
張楚羞赧的低下頭,木白滿頭的黑線,默默的把椅子往后搬了將近一米,然后翹著二郎腿,悠哉的看著眾人。木白搬走了,似乎正和了李麗梅的意,她把椅子往張楚那邊挪了挪,笑瞇瞇的說:“張楚,喜歡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你們都是成年人了,不用這么害羞的,要我說,你們這些人真是太保守了,我們上大一的時候就已經(jīng)確定了戀愛關系,所以說,大方一點,畢竟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p> 張楚看著李麗梅,臉上不知什么時候泛起了紅暈,她輕咬著下唇,低聲道:“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罷了,他的心里只有水紫老師,我始終只是一個替代品?!?p>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李麗梅緩緩說道:“追求對方不能太性急,你聽過慢火煮青蛙的故事吧,你忽然說要嫁給他,他當然會害怕了,你應該用心,慢慢的去感動他,總有一天他會接受你的?!?p> 張楚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阿姨,您能不能跟我講講水紫老師和木白之間的事?”
李麗梅愣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她笑著說:“他們兩個應該說是青梅竹馬吧,畢竟我們和木白的父母親是舊相識……”
李麗梅將木白和水紫的事娓娓道來,張楚很認真的聽著,不時的追問幾個問題,李麗梅也一一解答,兩個人聊的倒也挺投機的。木白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他打了哈欠,正想趴在椅子上瞇一會兒,卻看見風婷云拖著椅子走過來,于是笑著說:“婷云姐?!?p> 風婷云在木白旁邊坐下,笑著說:“你最近又紅了,看來你注定是個明星的命?!?p> 木白苦笑了下,說:“婷云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倒希望過的平淡一點,那樣至少快樂一點?!?p> “你甘心平庸嗎?”風婷云問。
是啊,自己會甘心平庸嗎?木白想著,很快就給了自己答案,自己如果甘心平庸就不會有前進的勇氣了,估計沒有人會甘心平庸。木白看著風婷云,認真的說:“其實我挺羨慕你的,工作又好,年薪又高,還不用拋頭露面的,上班是女強人,下班是小女人,沒有那么多麻煩?!?p> “你以為我真的很容易嗎?”風婷云笑著說:“老弟啊,你還是那么天真,做我們這一行的壓力大啊,業(yè)績大了,怕頂頭上司打壓,給你小鞋穿,業(yè)績小了,怕地位不保,知道我為什么會那么熱衷于射擊嗎?就是為了減壓,每當去射擊場發(fā)泄一番,我的心情就會舒暢許多?!?p> 聽著風婷云的訴說,木白真的傻了,他從來沒想過,當白領也有那么多的煩惱,看來沒有一個工作是完全舒坦的。曾經(jīng)以為當演員很風光,可以演繹許多角色,可以在武俠的世界里除暴安良,可以在神話故事里飛天遁地,可以在都市的情緣中愛的死去活來,可是一切真的就那么美好嗎?當木白站在片場的時候,那些曾經(jīng)的以為全都化為泡沫,現(xiàn)實是那么殘酷,天氣基本是人工制造的,大冬天的還要去淋雨充什么浪漫,大熱天的還要穿棉襖,蹦著跳著說冷,全都是在活受罪。
曾經(jīng)以為歌手很自由,很拉風,可以站在舞臺中央接受萬人崇拜,仿佛就是神一般??墒沁@是事實嗎?那些一線歌手,在錄音棚里的時候,哪個不是被制作人罵的狗血淋頭,就說今天早上,那個一連錄了七次都沒有成功的家伙,他可是擁有千萬的粉絲的,還不是照樣被木白罵。而制作人呢?為了某些壓力,就必須受著那些不想受的氣。
木白原以為沒有人比自己更郁悶了,沒想到風婷云的遭遇也差不多。他呆呆的看著風婷云,揶揄道:“看來還是在家做白日夢來的舒服?!?p> 風婷云難得的開玩笑道:“就怕白日做噩夢,都不知道是該繼續(xù)睡還是該醒?!?p> “木白,你給我過來?!卑准久反蠛鸬馈?p> 木白跟風婷云聊的正開心,猛聽白季梅的吼聲,頓時嚇了一跳。記憶里,白季梅總是一副溫柔甜美的形象,這會兒竟然是這么沒有形象的嘶吼,事出反常必有妖,木白看著白季梅,皺著眉頭,說:“怎么了,媽?”
白季梅站了起來,右手指著木白,說:“你什么意思?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上進了,你不是答應阿紫,說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名字嗎?那你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為什么不接張導的戲?我覺得張導人還不錯,他那么照顧你,你又是怎么對他的?你有沒有良心?”
“媽,您說什么呢?”木白委屈的說:“我不接張導的戲有什么不妥嗎?難道非要接張導的戲才算有良心嗎?”
“我不管,反正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白季梅耍起無賴。
木白看著判若兩人的白季梅,訥訥的說:“媽,您這是在強迫我?!?p> “誰叫你是我兒子?”白季梅理所當然的說:“接不接你給個痛快話?!?p> 木白剛想說“不接”,但看到白季梅一副威脅的樣子,又見木那和水云龍在一旁打眼色,知道這次白季梅是鐵了心的要強迫自己去接張導的戲,木白只好改口道:“好,我接,我接行了吧?!?p> 木白說完像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季梅見木白答應下來,原本繃著的臉馬上笑開了花,她對著李麗梅和張楚眨了下眼睛,滿意的坐了下去。
李麗梅和張楚對看了一下,笑著又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