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章 你得了豬病
“錢恒，某代表整個東平府的童生警告你，憑你一個跟禽畜打交道的獸醫(yī)，不配以童生的名義參加縣試！”
馮常頤指氣使的叉著腰，盯著錢恒，一臉的不屑。
幾個以馮常為首的童生，也都一個個同仇敵愾的盯著錢恒，在一旁幫腔。
“獸醫(yī)恒，你還是趕緊回去做你的下賤行當(dāng)，去給那些雞豚治病更適合你的身份！”
“哈哈，獸醫(yī)恒這個名字不錯！”馮常大笑。
一旁一個幫腔的嘿嘿一樂，“馮兄過獎，不過是很貼切錢恒身份的一個雅號而已！”
“不錯，不錯，就是個雅號，以后就稱他獸醫(yī)恒了！”
因為天色有點晚，等錢恒靠近了這幾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才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臉上除了那種自傲之極的神情之外，嘴角還有水皰發(fā)起。
再想起剛才給豬倌兒治病時，那個流出的病死豬的大致去處，錢恒忽然樂起來。
“幾位東平才子，這是要跟在下探討這貴賤之論嗎？”
錢恒沒有之類搭腔，反倒拋出這么一個論調(diào)，讓馮常幾個人愣了下，有點摸不清錢恒這話的意思。
錢恒對于宋末的歷史不算了解，但對于整個宋末最知名的幾位相公和奸臣，還算是熟知的，在錢恒的印象里，這個馮常所謂的相公靠山，他可也沒有多少印象，也就是說，這個馮常的靠山，在北宋末年，也不是什么很出名的角色。
當(dāng)然，錢恒也不會就因為對方的靠山不知名，就會輕易挑釁對方的權(quán)威。畢竟是做到相公級別的左侍郎，人家一個念頭，都有可能讓自己小命不保。
本著不想惹禍上身的念頭，錢恒才沒太過反駁，而是笑瞇瞇的問了一句，“按照各位的說法，我給這雞豚治病，也算是下賤的行當(dāng)了，那么幾位吃食豬肉，又該不該算是喜歡這下賤的美味呢？”
錢恒這話，讓幾個人都愣了下，尤其是馮常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這也讓錢恒愈發(fā)斷定，豬倌兒那里流出來的那頭病死的豬仔，就是落在馮常的手里了，甚至可以肯定，這馮?？隙ㄊ浅赃^了這病豬肉的。
馮常反應(yīng)過來，大聲辯斥道，“獸醫(yī)恒，你莫要口出不遜，某什么時候吃過那賤豬肉？我們吃的是牛羊肉，只有那沒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會吃賤豬肉呢！”
馮常極力否認，反倒讓錢恒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燦爛。
這貨，要是不這么否認，或許還能給自己留幾分面子，可現(xiàn)在看來，馮常是決計不想承認了。
不過就算這貨再不承認，嘴角的水皰卻是不會自己消除掉的。
當(dāng)今流行牛羊肉，從皇帝到那些官員富賈，都是以吃牛羊肉為身份象征的。不過牛肉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是一種奢求，畢竟北宋還是一個農(nóng)耕的時代，作為農(nóng)耕主要勞力的耕牛，是官府嚴禁宰殺的，所以吃羊肉，就成了那些士子和富裕階層最常食用的一種肉類。
只不過豬肉夠香，熬出來的油也大，有不少士子和富賈，也會悄悄吃豬肉解饞，只是礙于面子，不愿對人言罷了。所以便有一種說法，豬肉這種普通百姓口中的好吃食，落在士子階層的口中，就成了一種賤肉的代稱。
看著馮常這幅德行，就知道這貨是死鴨子嘴硬，咬死不會承認自己吃過豬肉的。
可這并不妨礙錢恒給他拋出自己的診斷結(jié)果。
錢恒微微一抱拳，“馮常兄，話不是那么說的，不管豬肉羊肉，只要吃著香，有營養(yǎng)就好，吃沒吃過豬肉，馮兄不愿承認我也不強求什么，只是想告訴馮兄，如果耽擱了你得的豬病，卻是會傷及性命的！”
錢恒這話剛說完，馮常的臉色再變。
錢恒沒停，繼續(xù)道，“馮兄是不是最近忽然變得渾身燥熱，口干舌燥，而且牙齒和口中有水皰滋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馮兄的手指縫隙里，應(yīng)該也有水皰出現(xiàn)吧？”
錢恒越說，馮常的臉色也變得越發(fā)蒼白。
錢恒忽然笑了笑，“不瞞馮兄，你如果有了這癥狀，幾乎就可以斷定是得了豬病了，接下來，或許還會有頭疼惡心和嘔吐的癥狀出現(xiàn)，只希望這越發(fā)厲害的癥狀，不會影響到馮兄在縣試時候的文采發(fā)揮！”
說到這，錢恒已經(jīng)不再多說什么，用手緊了緊身上的棉袍，微微一笑，“要是馮兄覺得有了這些癥狀，可以來找我診治，雖然某不喜歡閣下剛才的那番言辭，可作為一名獸醫(yī)，還是有一點醫(yī)德，愿意幫病人解除病痛的！”
錢恒說完這話，撇下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馮常，直接邁步離開。
這會兒的馮常，哪里還顧得上阻攔錢恒，早已陷入對豬病的無限恐懼之中。
錢恒也是算準(zhǔn)了，憑馮常這貨死要面子的做派，鐵定不會去找豬倌兒那尋找解決方式，其實只要去了豬倌兒那，從那熬藥的大鍋里舀一碗湯藥，連續(xù)喝上幾天就能痊愈。
看著錢恒施施然離開的背影，馮常才露出一臉的苦相。
一旁的幾個家伙，臉色也有些難看，“馮兄，昨日你請我們吃的肉，不會真得是錢恒說的賤豬肉吧？”
馮常臉色不善，狠狠瞪了幾個人一眼，“別跟老子在這里裝了，你們難道沒吃過豬肉，昨天吃的就是賤豬肉怎么了，你們一個個吃得那么香，當(dāng)時怎么沒人說那豬肉賤啊？”
一個家伙臉色有點發(fā)白，“可錢恒說，那是病豬肉啊，馮兄你看你的嘴角，似乎真有錢恒說的水皰啊！”
話趕到這個地步，馮常哪里還有心思再待下去，哼了一聲，怒氣沖沖的獨自一個人走了。
馮常心情很糟糕，原本想著刁難一下錢恒，讓錢恒知難而退，不再參加縣試的考試，省得被人說自己跟一個獸醫(yī)同科?？墒乾F(xiàn)在看來，他自己身上的病，極有可能被錢恒說中，就是錢恒口中的豬病。
馮?？刹幌胝义X恒去診病，所以急匆匆的離開之后，馮常沒有回家，直奔醫(yī)館，必須要把這病癥解決了，否則影響到幾天后的縣試，才是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