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原本是想春青了,可是看著某人熱火朝天,行云流水,一門心思撲在灶臺前,對他的出現(xiàn)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diǎn)驚喜和歡心,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走錯路了?!彼位绽淅涞恼f。
不認(rèn)識路你瞎跑什么,春青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得虧是撞到我這里了,要是去了別的什么犄角旮旯里,還讓不讓人愉快的吃午飯了。
將煎蛋裝到食盒,交給一個廚房的婆子,春青轉(zhuǎn)身凈了手牽起雙瑞出來。
“我們回去吧?!贝呵喑位照f道。
宋徽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雙瑞拉著春青的手小心翼翼的窺了宋徽一眼,癟癟嘴說道:“姐姐,姐夫好可怕,他會不會打我們。要不我們趕緊跑吧,反正他那么笨,不認(rèn)識路,找不到我們的?!?p> 宋徽……
雙瑞自認(rèn)為說的是悄悄話,可是聲音卻大到宋徽一字不差的完全聽到。
然后宋徽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如果說雙瑞的話對宋徽來講是致命一擊,那么春青接下來的補(bǔ)刀則是擊的宋徽連投胎都難。
春青側(cè)臉看了臉色陰的像要下暴雨的宋徽一眼,悄聲對雙瑞說:“這里是我們家,他怎么敢打我們呢,他還害怕我們打他呢,小傻瓜?!闭f完,春青寵溺的揉揉雙瑞的頭發(fā),心里默默搖頭,真是傻孩子呢。
宋徽握了握拳,真的好想打人,怎么辦!
雙瑞認(rèn)真的思考片刻,不無擔(dān)憂的說道:“那姐姐一會不要跟姐夫走了,萬一回了鎮(zhèn)國公府姐夫打你怎么辦?”
春青抬眼看宋徽,某人的臉黑的像印第安人。
瞬間,春青覺得雙瑞的提議值得考慮。
雖說蔣沁不招人待見,可也比回鎮(zhèn)國公府挨打強(qiáng)啊,盡管春青還是有那么點(diǎn)自信,宋徽不會把她打死。
福至心靈,宋徽懂了春青的心思,頓時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宋徽咬牙切齒的跟在春青身后,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及至花廳,宋徽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竟然沒有半路將春青提起來打屁股。
廚房的婆子提著食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后面,一路心驚膽戰(zhàn),魂不守舍,深怕世子爺暴怒之下做出什么。
大小姐和二小姐是主子,世子爺自然顧及,可她一個下人,世子爺要撒火自然是沖她。
春青的爹爹和娘親看到宋徽和春青先后進(jìn)來,小兩口蜜里調(diào)油,自然是喜笑顏開。周侍郎親自站起來將宋徽拉倒男賓一桌。
因?yàn)闆]有請朋友,都是家里人,所以男賓一桌,女賓一桌,中間并沒有設(shè)屏風(fēng)。
廚房婆子將食盒里的煎蛋在兩桌上擺好,大松一口氣,飛快的離開。
“表妹,世子爺對你真好,一會不見都要親自去廚房接你。”蔣沁酸揪揪的說道:“也不知道你哪輩子修來的福啊。”
這叫什么話。
春青有心氣氣蔣沁,笑瞇瞇的說道:“是啊,我也覺得世子爺對我好呢。表姐日后也一定要找一個像世子爺這么好的?!闭f罷,春青頓了頓又補(bǔ)充道:“不過,能比我們世子爺好的男人除了我哥估計(jì)沒有第二人了?!?p> 春青的娘親噗嗤一笑,這孩子,都嫁人了還是這么沒臉沒皮的,可怎么辦是好呢,瞪了春青一眼,笑道:“你也不害羞,世子也是你打趣的?!?p> 春青吐吐舌頭。
蔣沁臉色一白。
蔣煥臉色比蔣沁都白,表妹,你夸自己相公能不能不把我一竿子打死啊。
蔣煥幽幽的看了宋徽一眼。
世子真有福氣,能娶上表妹這樣好的人,自己暗戀表妹這么些年的情誼也該自此畫一個句號了。
宋徽原本是一肚子氣,天靈蓋上嗖嗖往外飄的都是對春青的一腔怒火。
怎么他都沒想到春青竟然當(dāng)著娘家人這么理直氣壯的夸他,這話聽著真是順耳,宋徽頓時心曠神怡,就跟喝了一大杯蜂王漿似得,還是皇上御賜的那種。
大大夾了一筷子春青做的煎蛋。
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本世子就給你的煎蛋一個面子。
一筷子煎蛋入口,宋徽眼睛嗖的亮了。
嗯……
這是煎蛋嗎?怎么這么好吃,再嘗一口。
嗯……
真的是煎蛋,好好吃的煎蛋,再吃一口。
嗯……
饒是宋徽自詡也算是山珍海味吃膩了,此刻他只想說,作為春青的娘家人,你們應(yīng)該都吃膩了吧,那這一盤子都?xì)w我好不好。
蔣煥看著宋徽左一筷子右一筷子,一盤子煎蛋眼看就剩最后一塊,嘴角抖了抖,世子爺,給我留點(diǎn)好不好,表妹做的煎蛋天下一絕啊。你想吃可以讓表妹日日做給你,我可是千年等一回啊。
“我妹妹就愛說大實(shí)話?!贝呵嗟漠?dāng)眾夸獎讓周衍有些不能適應(yīng),尷尬的笑笑,筷子伸向盤子里的最后一塊煎蛋。
蔣煥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最后一塊煎蛋伴隨著他心里的一聲哀嚎,進(jìn)了周衍的嘴。
扭頭看看,女賓那邊的盤子里還有。
蔣煥嘴角抽了抽,總不能去和雙瑞搶吧。
應(yīng)該不能吧。
真是臉皮厚的沒誰了!蔣沁深吸一口氣,幽幽說道:“想當(dāng)初表妹還和我哥哥議過親呢,誰能想到,如今倒成了世子夫人?!?p> 宋徽夾菜的筷子一滯,幸福的表情也僵在臉上,朝蔣煥看過去。
表哥之類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正在吃菜的蔣煥忽然覺得周遭殺氣騰騰,不禁打了個寒顫。
蔣沁看到宋徽變臉,嘴角彎了彎,又道:“想想那年我哥哥生病,還多虧表妹悉心照顧呢。”
如果說剛才那一句是玩笑,那么無論如何春青也不會相信,蔣沁現(xiàn)在說的這一句是簡單地女孩子間的口角之爭,或者是她真心實(shí)意的感謝之語。
她這分明是要在宋徽的心里種一根刺。
如果要把別人的大度和寬容當(dāng)做你耀武揚(yáng)威或者挑撥離間的資本,那么這于春青是無效的。
春青一向秉承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讓誰更不痛快。
于是春青毫不客氣說道:“表姐今年也十六了吧,”嘆息一聲,又道:“也不知道表姐和姨媽愁不愁,我都替表姐愁,過了今年表姐再嫁不出去可就是黃金剩女了。”
蔣沁頓時滿臉通紅,恨恨的看向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