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回到落雁居,見落雁居外立著一個女弟子,雖比不上呂嫣,但也頗為美麗,不由多瞄了幾眼。
誰知這一瞄,竟把那女弟子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不管江拾流走到哪,那女弟子直勾勾的目光便跟到哪,把江拾流弄得好不自在。
江拾流裝作看不見,拉開距離從旁邊走過,卻瞥見那女弟子向自己走了過來,暗道:“雖說我長得俊了點,但也不至于如此吧?!?p> 那女弟子走過來,問道:“你是江拾流?”
“現(xiàn)在的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這么明目張膽!”江拾流心里微喜,表面卻是一副淡定的模樣,“不知師姐你是?”
那女弟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叫吳秀珠,昨天跟呂嫣師妹去藏書閣時,還見過你呢。”
“哦,是嗎?!苯傲鲹狭藫项^,當(dāng)時他只顧著看呂嫣,旁邊的人都沒注意到,印象中旁邊是有這么一個人。
吳秀珠道:“我是來替呂師妹傳句話給你的?!?p> 聽了吳秀珠的來意,江拾流有些尷尬,但一聽呂嫣叫人帶話給自己,便高興地問道:“是嗎,呂師姐說什么了?”
吳秀珠不答,打量了江拾流幾眼,嘖嘖笑道:“真是不知道,呂嫣師妹為何對你這么特別?!?p> 江拾流臉一紅,道:“師姐你就別消遣小弟了,呂嫣師姐到底和師姐你說什么了?”
吳秀珠笑道:“她約你明日午時在藏書閣相見?!?p> 江拾流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興奮道:“真的嗎?”
吳秀珠笑著點點頭,江拾流開心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漲紅了臉,對吳秀珠連連道謝:“有勞師姐了!”
“小事一樁,不用放在心上?!眳切阒榘蛋岛眯ΓD(zhuǎn)身離開。
……
樂虎在江拾流面前揮了揮手,江拾流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問道:“干嘛?”
樂虎道:“飯都冷了,見你一直傻笑,還以為你被鬼附身了呢?!?p> “對啊,我還沒有吃飯呢!”江拾流幡然醒悟,連忙拿起碗,把飯扒進嘴里。
樂虎奇道:“什么事把你高興成這樣?”
江拾流笑道:“你不懂?!?p> 翌日,江拾流打掃完山道,回到落雁居精心打扮了一番,午時沒到就早早到了藏書閣外等候,惹得守閣長老不時望江拾流幾眼。
到了午時,果然見呂嫣孤身一人前來,江拾流在一邊候著,正不知說什么,呂嫣這時看見了他,對他微微一笑,并不說話徑自走向藏書閣。
江拾流一呆,連忙追上去,叫道:“呂師姐!”
呂嫣回頭,疑惑地看著江拾流,“你有什么事嗎?”
江拾流想說“不是你約我嗎?”但想到女兒家臉皮薄,這話說出去,定要教呂嫣著惱自己,便改口說道:“你……沒有什么想說的?”
呂嫣一臉的莫名其妙,皺眉道:“沒有?!彼朴行┥鷼獾剡M了藏書閣。
“這……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呂師姐忘記了?”
“還是那個吳秀珠騙我,可我和她并不認識,她為什么要騙我?”
呂嫣固是莫名其妙,江拾流也是一頭霧水,在藏書閣外傻站了半天,又不敢進藏書閣去追問呂嫣,只好悶悶不樂地回到落雁居。
到了傍晚,吳秀珠又來找江拾流,江拾流氣得不想搭理她,吳秀珠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怎的這樣沒有氣量?!?p> “我還沒問你呢,你倒來說我!”江拾流剛想發(fā)作,吳秀珠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道:“你并不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其實呂嫣師妹心里也苦得很?!?p> 江拾流忍住氣,忙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吳秀珠道:“昨晚呂師妹錯做了一件事,被掌門責(zé)罵,今天這才沒有理你?!?p> 江拾流心中一軟,道:“原來是我錯怪了呂師姐,她……錯做了什么事,要緊嗎?”
吳秀珠道:“只是一件小事,并不打緊,這是呂師妹的家事,我不好多嘴?!?p> 江拾流點頭道:“這倒也是?!?p> 吳秀珠又道:“呂師妹今日沒給你好臉色看,回去后也很內(nèi)疚不安,因此又叫我來約你明日午時,繼續(xù)在藏書閣外相見,到時她會親自向你解釋。”
江拾流狐疑道:“你沒有騙我吧?”
“哼,愛信不信,我只是個傳話的,跑腿跑得這么累,一點好處都沒有,還弄得里外不是人,何苦來!”吳秀珠說完,氣哼哼地走了。
“看她這樣子不像是假的,明天姑且再去一趟,希望是真的。”江拾流心里既有些惶惑又有些期待。
到了第二天,午時未到,江拾流又早早地到藏書閣外等候,又惹得守閣長老頻頻注目。
江拾流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久,終于盼到呂嫣的倩影,見呂嫣向自己走來,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下,想道:“那個吳秀珠這回果然沒有騙我!”
呂嫣面無表情地走過來,道:“你跟我來?!?p> 江拾流感覺有些不妙,但也只能跟在后面。
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呂嫣開口便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p> 這句話有如一個晴天霹靂,轟然砸在江拾流的心頭上,把他震得呆了,心內(nèi)不斷叫道:“不是你約我來的嗎?”“假的,這是一個圈套!”
不給江拾流解釋的機會,呂嫣接著淡漠道:“我最討厭別人來糾纏我,你好自為之吧!”看著江拾流失魂落魄的樣子,呂嫣忽然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不久之后的兩派論劍大會,便決絕地拂袖而去,她不想讓心里在意的那個人誤會了自己!
暮然想起和呂嫣的種種往事,病榻上初次相遇,刑律堂上為自己辯護,明心崖上故意扮成蓑衣客捉弄自己,謄抄道生訣時在一旁溫柔磨硯,江拾流腦袋一片空白。
“為什么只犯了一次錯,就要把以前的所有全盤否定?”
江拾流想不明白,茫然地向前走,漫無目的,猶如一個孤魂野鬼,無處依托。
江拾流不知不覺走到了后山,只覺樹影幽幽,飛鳥悲嘶,又想到自已十幾年來孤苦伶仃,悲從中來,不禁伏地痛哭。
背后突然響起一聲冷笑,“原來你也會哭的么?”
江拾流淚眼朦朧地望去,見是孫誠和何偉兩人,把眼淚擦干,站了起來,聲音毫無感情,“是你做的?!?p> 孫誠笑道:“沒錯,是我叫吳秀珠去騙你的,誰叫你這么傻,竟然真的相信了,哈哈!”
江拾流不答,看著何偉,道:“借你的劍一用?!?p> 何偉愣住,孫誠眼中卻是精光一閃,緩緩道:“把劍給他?!?p> 何偉應(yīng)了一聲,把劍拋到江拾流手里,心里莫名地有些緊張起來。
江拾流“嗆”地把劍拔出,直指孫誠,一字一句道:“拔出你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