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與廋黑漢子刀來鉤往,打了二十幾招,江拾流出刀越來越慢,漸漸處于下風。
廋黑漢子也瞧出了江拾流的傷勢,越打越狠,心想:“這少年恁地厲害,要不是受了傷,說不定真要栽在他手里?!?p> 當下更不敢大意,廋黑漢子將雙鉤舞得虎虎生風,左右雙鉤,有攻有守,或掃,或撩,或劈,或壓,緊守法度,不給江拾流一點機會,將優(yōu)勢一點點擴大。
江拾流腳步踉蹌,漸感不支,廋黑漢子大喜,打算一鼓作氣拿下江拾流,斜轉身子,一鉤接著一鉤,呼呼作響,將方圓三丈全部籠罩在內,如一個大轉輪向江拾流卷來,使出了最厲害的一招“翻江倒?!?。
江拾流要避開已經(jīng)來不及,找準機會,等右手鉤砸下來,右足踏了上去,將右手鉤踩到地上。
“自己找死,可別怪我!”
廋黑漢子右手拿鉤用力掀起,一個轉身,左手鉤當頭砸下,一上一下夾擊而來,如果真被砸到,江拾流勢必要被來一個“肉夾饃”!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刻,江拾流施展出踏天步,身子微微一滯,竟如鬼魅般凌空平移,一轉就到了廋黑漢子的旁邊,對著廋黑漢子的脖子,勢若雷霆地一刀削下!
廋黑漢子措手不及,嚇得三魂六魄,已去了三魂五魄。
想起剛才那修羅般的殺戮場景,江拾流心頭一軟,橫轉過刀鋒,改削為拍,“啪”地一聲,刀身狠狠抽在廋黑漢子的左臉上,廋黑漢子左邊的牙齒完全脫落,直飛出三丈開外,吐血不起。
一旁的十幾個親信驚得呆了,說是親信,卻沒有一個去管那廋黑漢子,紛紛落荒而逃。
江拾流打贏那廋黑漢子,變得自信不少,雖然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還是緊緊握著刀,眼神堅定,一步步地往前走,他不管其他人,他只想救回師姐。
一個虎刀幫幫眾一路跌跌撞撞,跑進了石牢,見到跛腳老頭,立即跪下,顫聲道:“稟告幫主,副幫主抵擋不住,那少年正往這里殺來!”
跛腳老頭陰沉道:“女使大人呢?”
那人驚恐地搖搖頭,“不……不知道?!?p> 跛腳老頭將他一腳踢開,揚眉怒道:“真是一幫廢物,一個人也搞不定,要你們何用,把我的刀拿來!”
后面兩個人連忙抬過一把九環(huán)大刀,這九環(huán)大刀長四尺,寬五寸,重達一百五十多斤,被跛腳老頭單手拿過,就像拿著一根尋常的木頭。
跛腳老頭走到石牢門口,回頭瞪道:“都別跟來,給我在這好好守著,看我怎么用這把刀,把那少年的頭給取回來!”
其他人連忙伏地拜道:“恭候幫主凱旋!”
跛腳老頭氣哼哼地走了,這邊鬧得動靜甚大,那邊關押落霞劍派和圣劍門眾人的牢房,也炸開了鍋,一個個歡喜激動不已,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少年定是林揚無疑。
只有孫誠、何偉以及孟正豪三人,腦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這少年是江拾流也說不定,但這也只是一個念頭而已,轉瞬就湮沒在眾人的聲潮里。
李長老道:“據(jù)傳林揚已盡得貴派掌門的真?zhèn)?,如今看來果真名不虛傳,說不定真能把我們救出去?!?p> 趙落梅聽李長老這么一夸,不禁笑開了花,“貴派不是也有一人假意投降嗎,說不定這少年就是貴派的。”
于長老哼道:“是不是假投降還未可知呢!”
旁邊一個落霞劍派的弟子走上前,忍不住說道:“江拾流是我們落霞劍派的一個廢物,眾所周知,這少年不可能是他!”
趙落梅卻突然皺起眉頭,沉吟道:“剛才見那虎刀幫幫主,似是以前一個厲害的魔道人物?!?p> 李長老面有憂色,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有些想起來?!?p> 于長老道:“誰?”
李長老緩緩道:“‘跛腳魔虎’胡壽延?!?p> 三人面面相覷,均想道:“這回可糟了……”
呂嫣面色潮紅,又是開心,又有些擔憂,芳心暗道:“林揚,我們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見過面了,你還是這么的優(yōu)秀,這么的讓人歡喜,你一定能打敗那個大魔頭,將我們都救出……”
夜,冷得深沉,也寂寞得深沉。
胡壽延獨坐在大道中央,手輕輕撫摸著膝上的九環(huán)刀,撫摸著刀上冷硬的紋路,輕輕撫摸著,眼中露出緬懷之色,“老伙計,我們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并肩作戰(zhàn)了?”
“今夜就讓你再嘗一次鮮血的滋味,想必你也渴望很久了,無論是誰膽敢輕視我們,都必將讓他飲恨黃泉!”
石山道上,終于緩緩現(xiàn)出一個少年,手握大馬刀,面色剛毅,似是對周遭的一切毫無畏懼。
“終究還是太年輕。”胡壽延淡淡瞥了那少年一眼,便不再多看,又輕輕撫摸著刀,在他心里,這少年已是個死人。
江拾流走近一看,見是日間所見的跛腳老頭,苦笑道:“老人家,你也是來阻擋我救人的?”
胡壽延不答,看也不看江拾流一眼。
江拾流勸道:“老人家你快走吧,我不想打傷了你?!?p> 胡壽延冷笑道:“你可以過來試試?!?p> 江拾流不想動手,收起刀,打算從旁邊繞過去。
“許久沒動手,連你這樣的小輩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焙鷫垩泳従徴酒?,伸了伸老腰,噼啪作響,九環(huán)刀一橫,擋在江拾流面前。
江拾流無奈道:“老人家,你別逼我,打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殺人的時候,你還沒從娘胎里生出來呢。”胡壽延氣極反笑,“我先讓你三招,免得讓別人說我‘跛腳魔虎’以大欺??!”
江拾流見胡壽延雙目圓瞪,手握一柄鍍金大刀,神威凜凜,當下收起幾分輕視之心,只好說道:“得罪了!”手起一刀削去,卻只是一記虛招,一來以作試探,二來實是不想傷人。
胡壽延眼睛眨也不眨,定定站著,江拾流的刀呼嘯而過,果然并不傷人。
胡壽延冷冷道:“你現(xiàn)在對我手下留情,浪費了一刀,等下你就會知道,這是在浪費你的生命!”
江拾流心中一凜,再不敢有所保留,反手一刀全力揮去,快若疾風。
胡壽延眼睛一亮,右肩微沉,竟從容不迫地避了過去。
“喝!”江拾流不及細想,轉身又是極快的一刀,橫切向胡壽延的腰側。
胡壽延九環(huán)刀身前一立,頓時擋住江拾流這一刀,一股反震之力傳來,江拾流不由自主地連退幾步。
胡壽延嘆道:“刀法夠好,夠快,內力也還不錯,只可惜火候未夠,經(jīng)驗不足。”
“不過,我像你這么年輕的時候,一半都及不上你,真遺憾馬上要殺了你,我一向是很愛惜人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