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的墻面是暗綠色的,墻壁看上去十分光滑,還有點反光,與人類的那些用泥磚堆砌而成的粗糙墻壁截然不同,城樓的高度大概有二三百米,光是城門也有一百來米高四五十米寬。門前立著一只石猴子,石猴子的大小則與人類世界的真猴子相差無幾。
紋身男被吊在比牌匾稍低的地方,他在極力地掙脫,但顯然無濟于事,他無法張嘴說話,顯然嘴巴也被看不見的東西封住了。
“無形樓的東西,果然有點意思。”方萍看著懸在半空的紋身男,一副事不關己的態(tài)度。
“要不要我去把那個家伙弄下來?”大塊頭拿著汽車鎖向方萍詢問道。
“先把情況搞清楚再說吧!”
大塊頭把車鎖放了回去。
“花臉貓,你要跳到什么時候?。俊卑珎€子沒好氣地朝無臉男喊道。
“我也想停下來??!但是我怕??!”無臉男扭頭朝兩邊的那些張牙舞爪的攝魂者瞟了一眼,身體不由得地顫抖了一下。有趣的是,攝魂者也隨著他的頭的轉動而轉動,隨他的身體抖動而抖動,全然成了他動作的模仿者。
三人在車里看了將近半小時的無臉男的舞蹈,吊在半空的紋身男似乎也厭倦了掙扎,正在閉目養(yǎng)神。
無臉男似乎跳得越來越起勁,雖然他的五官依舊是大頭筆的荒唐組合,但他的動作卻比剛開始的時候要干脆利落,身體也不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簡單的健美操動作變成了高難度的街舞動作,不時來兩個后空翻和單手倒立,閃轉騰挪好生精彩,車里的人也被這高難度的表演吸引得忘記了正事。
不知從哪里閃出一個穿著忍者服裝的人,三兩下動作就把無臉男制服在地,那些剛剛還跟在后面跳舞的家伙也做出了被制服在地的動作,整齊劃一,一個個痛苦的臉部表情完美彌補了無臉男所欠缺的五官。
“?。⊥此懒?!”無臉男罵著忽然身體炸開了,忍者被爆炸的威力彈開了,那些剛剛還在模仿他的攝魂者們顯得不知所措,張皇失措地四處張望,尋找著領舞者的去向的。
“我們正看得興起呢?你以為你裝成石頭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嗎?”矮個子步行出車外,對著那立在石碑上的石猴說道。無臉男也已經(jīng)恢復了原狀,站到了他的身旁。
那些剛剛還在模仿無臉男的攝魂者,此時雖然已經(jīng)不再模仿他了,但也沒有對他們顯露任何的敵意,依舊站在原地,一臉好奇地盯著無臉男。
“老哥,剛剛是這猴子嗎?”無臉男悄聲問道。
“肯定是,他們的靈魂印記是一樣的?!?p> “既然如此,老衲也不好繼續(xù)偽裝了?!蹦鞘锘謴土巳陶叩耐庑危悄樕厦芍诓?,根本無從得知他的容貌。
“何不把面罩也一同摘掉,好讓我們一睹容貌呢?”方萍也從車里出來,大塊頭拿著他那長長的車鎖擺著架勢站在她的身旁。
“這位一定是方小姐吧?我與你的爺爺曾是摯交,只是時移世易,我已經(jīng)無法再與他秉燭長談了?!彼呎f邊解開纏在臉上的面罩,與其說是面罩倒不如說是一圈圈纏繞在臉上的布條,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長長的布條才終于從臉上摘除了下來,這張臉是他們想象不出的,他們曾幻想過那是一張如何恐怖的臉,但如同他所身在的無形樓一樣,這個頭顱沒有任何的形跡可尋,更別說眼耳口鼻的安放之處了。
“你就是那位攝魂國國主的兒子?我爺爺?shù)暮糜??可是,你的容貌,與我爺爺筆記里的內容不一樣啊?”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彼f,“這正是無形樓創(chuàng)立的初衷,是你爺爺給我的建議,多得他的幫助,即使后來我被國主打壓,也依舊能夠安穩(wěn)度日,全然是因為這四句偈的提醒?!?p> “此四句偈是出自釋迦牟尼佛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絕非爺爺?shù)膭?chuàng)造?!?p> “無礙!他依舊是我最敬重的朋友。他過去常愛叫我悅兒,你們也大可隨他這樣叫我?!?p> “此位先生與無臉男一名相配至極,從此,我便退位讓賢了!”無臉男抱拳作揖道。
“閉嘴!”矮個子罵道。
無臉男揉了揉自己那不存在的眼睛,假裝哭泣。
“好生風趣的人兒,我也是多年沒有遇到過這么有趣的人了。只是不知這位兄臺,為何要用‘傀儡之術’來操控攝魂國的居民?又是用何種方法讓無形樓顯形的?兄臺的高深,恐怕絕非我這等閑之輩所能測的。”
“我前生乃是一赴京趕考的考生,不料在赴考途中遇一妖婦……”
“打??!你又要拿你那老黃歷出來亂揭了嗎?信不信讓你再爆一次!”矮個子捏著手指作勢要再度引爆無臉男。
“既然不能說,就罷了!”悅兒拍了拍掌,城樓的門全然消失,但是城內卻泛著陣陣濃霧,無法看清當中的景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