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傷口露出來的那一刻,喬慕吟就清醒過來了。
他掃了她一眼,想要發(fā)火,可張了張口,沒吭聲。
沉默著,他看到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心疼,看到她的眼眶逐漸變紅,看到她的眼淚越流越兇。
他抿起了唇,眉心越皺越緊。
房間里安靜的一塌糊涂,水晶吊燈懸天花板,灑下明亮的光。
映在那個女人巴掌大的臉上,那一道道淚痕格外的刺眼。
那女人在哭,哭的臉色蒼白,哭的眼眶紅腫,哭的只能靠著小嘴微張著來呼吸。
她哭的傷心,卻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墻壁上的鐘表滴答滴答的走著,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被她的眼淚弄得心煩,正要張口發(fā)火,忽然聽到那個女人開口說了一句話。
說實話,她聲音那么小,又帶著濃重的鼻音,吐字模模糊糊的,他根本就沒聽清。
他之所以知道她說了什么,是因為他會讀唇語。
他回憶著她的口型,在心中反復(fù)讀著,hen-tong-ma
很……痛……嗎……
很痛……嗎……
很痛嗎……
她的聲音輕柔哽咽,竟然是在問他很痛嗎?
他愣了愣,隨即心臟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梗在喉嚨里的火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滅了。
尹七夕看他不說話,也慢慢的清醒過來。
是啊,他那么討厭她,剛剛還砸杯子兇她吼她讓她滾出去,又怎么會理她呢?
她真是被過去的記憶沖昏了頭腦,以至于忘記了他和她的現(xiàn)況,才會不管不顧的開口問他“很痛嗎”。
眼淚再一次控制不住的流下來,她微微側(cè)頭,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想要保留最后一絲尊嚴。
暗吸一口氣,等到心情平緩了一點兒,她將茶幾上的急救箱拿過來,放在身旁。
也不再問,拿了個抱枕放在茶幾上,直接將喬慕吟的手臂架在上面。
她從身旁的急救箱中取出藥膏,用棉簽沾著,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傷口上。
她涂抹的很仔細,碰到潰爛發(fā)膿的地方,會很小心地繞過去。
將藥膏涂好,她并沒有立即纏上繃帶,反而按了別墅的內(nèi)線電話。
看了喬慕吟一眼,她攥住雙手,語氣平靜的出聲:“趙嬸,麻煩你喊個醫(yī)生過來……”
“尹小姐,怎么了?是誰生病了嗎?”趙嬸的很擔心的問。
尹七夕沒有回答趙嬸的問題,只說句趕快將醫(yī)生喊過來,就切斷了電話。
喬慕吟的手臂被架高在茶幾上,漆黑的眼眸中閃著復(fù)雜的光,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看著尹七夕這一連串的動作,他微微皺著眉,卻并未出聲阻止。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誰也沒有說話。
她安靜的跪在地板上,他沉默的望著被涂抹了藥膏的手臂。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臥室的門被敲響,趙嬸領(lǐng)著醫(yī)生進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趙嬸和醫(yī)生皆是一愣,卻也都裝作看不到,聰明的沒有講出來。
雙手撐著地板,尹七夕想要起來,無奈跪的時間太長。
嚴重的貧血,導(dǎo)致她一用力,整個眼前都黑了。
艾三天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