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徹頷首道:“需要,方才馬車實在太過顛簸,并不適合治傷。而且我也一心想著脫險。現(xiàn)在,卻是要處理傷口了。這里風(fēng)大,而且還在下雪,我們找到一處地方落腳,我便立刻開始處理傷口?!?p> 喬玉妙抬頭看看天色,不知道什么時候,天色已是全暗,雪還在下。不過空中倒是意外的掛了一輪圓月,淡淡的月光中,飛雪飄舞,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地散發(fā)著幽幽的白光。
“天黑了,雪也還在下,我們今晚也確實回不去了?!眴逃衩钫f道。
齊言徹說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京城郊外的荒山上,不過具體位置卻是不知道?,F(xiàn)在天色已黑,道路也看不清楚,以現(xiàn)在的狀況,我們不能冒然找路下山。若是強行找路,很可能迷失方向從而走到山林深處?!?p> 齊言徹接著說道:“還一直下著大雪,車輪印子早已被大雪所覆蓋,旁人估計也是尋不到我們。我們需得找個恰當(dāng)?shù)牡胤剑劝堰@個晚上熬過去,等待天亮。天一亮,視線就好,氣溫也高,我們再找下山的路?!?p> 喬玉妙點頭道:“好的,只是我們應(yīng)當(dāng)去哪里落腳呢?”
齊言徹道:“這里荒山野嶺的,并什么地方可以容身。不過那輛馬車摔的位置,離這里不遠(yuǎn),我們迅速回到車廂里,先熬過今夜再。”
喬玉妙想了想,便點頭說道:“好的,那車廂木料結(jié)實,做工精良,從斷層處摔下來,就算有些破損,也不至于四分五裂,我們在里頭躲躲風(fēng),也是可以的。”
“你若是身子無礙,我們走吧?”齊言徹看了看喬玉妙,鳳眸里帶著詢問,婉轉(zhuǎn)的確認(rèn)她身體是否該有不適。
“我無礙的”喬玉妙道。
于是齊言徹和喬玉妙兩人并肩而行,繞道走到山坡斷層之下。
“幸好,這車廂不是側(cè)翻的狀態(tài),只是有些歪,我們可以進去避風(fēng),熬過這個晚上,”喬玉妙道。
“等等,”齊言徹出言:“我先進去檢查一下,你在外頭等一下?!?p> 說罷。他便走進了馬車車廂。片刻之后,齊言徹才從車門處探出去半個身子:“來,進來吧。里頭并沒有什么不妥。”
喬玉妙不由的心里一暖。他是先進去看看馬車車廂里有沒有什么安全隱患,確認(rèn)里頭都是安全的,才讓自己進去。
“噯,來了?!眴逃衩顟?yīng)了一聲,提起裙琚,踏進了馬車的車廂,坐到了軟塌的一側(cè)。
齊言徹便把車廂的門關(guān)上了。門一關(guān),車廂里一暖,同時也是一暗。
在車廂外,還能借著月光,依稀看到周圍的景色。但是在車廂里,車門關(guān)著,車簾垂著,就只剩幽暗一片。
喬玉妙一時適應(yīng)不了黑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出來。過了一會兒,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她才在依稀看到齊言徹回轉(zhuǎn)過身,坐到了她的身邊。
黑暗之中,齊言徹伸手解開了腰間的玄色蝠紋腰帶,本來整理的一板一眼的錦袍頓時松散了開,連壓的一絲不茍的衣領(lǐng)也松開了。
他把衣物的領(lǐng)口全都松開,襖子,袍子,中衣。大手一把握住自己已經(jīng)松開的領(lǐng)口,正想把領(lǐng)口打開,他手又頓了。
手頓在領(lǐng)口,鳳眸垂了下來,齊言徹沒有看喬玉妙,只低聲說道:“我要為自己治傷口,你若是覺得不便,轉(zhuǎn)過身子?!?p> 齊言徹等了幾息,并沒有等到身邊女人的回答,他便以為她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子去。
正想再有所動作,突然聽到她輕柔的聲音:“國公爺,需要我?guī)兔???p> 齊言徹一頓,旋即呼出一口濁氣。在黑暗之中,他的劍眉,凌厲冷靜消散開去,一抹溫柔在眉眼處彌漫開來,連說話也帶上了幾分溫柔:“剪頭入肉,血肉模糊,你不怕嗎?”
“現(xiàn)在黑燈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出來,便也沒什么好怕的?”喬玉妙道。
齊言徹默了一默,在黑暗中,喉結(jié)上下翻滾了一下。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了喬玉妙:“這是金瘡藥,用于止血。我拔下箭頭,你便立刻幫我倒上金創(chuàng)藥?!?p> “好的。”喬玉妙接過了金瘡藥。她知他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應(yīng)該是出于習(xí)慣,隨身帶上治外傷的藥。
喬玉妙打開了瓷瓶的蓋子,準(zhǔn)備隨時為他敷上金瘡藥。
齊言徹的手握住衣領(lǐng),將衣領(lǐng)慢慢往下推,將整個肩膀連同肩膀上中箭的位置,都暴露在空氣中。
車廂之中,黑黢黢的,喬玉妙只隱隱約約的看到他肩膀處肌肉的輪廓,流線型的,含著隱藏的力量。與肩膀相連的鎖骨勁瘦清晰。肩膀之下便是健碩強勁的胸膛,在幽暗中,隱隱綽綽的,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