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夫君,”洛寧轉(zhuǎn)頭看向司空澈,“我突然想起來,我要給母親的人參忘記拿了,你去幫我拿過來好嗎?”
司空澈想了一下倒是很自然地接口,“好啊?!闭f罷,便是起身離去。
目送司空澈離開,蘇老爺?shù)吐暤溃骸斑@種事情不用避著王爺吧?”
洛寧笑意微冷,“父親以為我是不想讓王爺知道呢?我只是擔(dān)心他在一旁尷尬而已,這種事情你到底讓他插不插嘴呢?”
蘇老爺聞言一想,的確是有些不妥,司空澈是寧兒的夫君,對于這件事,他是不好發(fā)表意見的,理當(dāng)避嫌。只是……
“我也不想來這里跟你說啊,可這幾天我都派人來請過你好幾趟了,你都推脫忙,說脫不開身?!?p> “這幾日我正盤點醫(yī)館這一年的賬目,自然是忙。等過一陣兒就更要忙了,馬上就是年底了,蘇家這些鋪子的賬哪個不要點?”洛寧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淡淡從蘇芊雅的面上略過。
只見她眸中一亮,面上浮起笑意,抬眼看著洛寧道:“真是難為姐姐了,如今姐姐已經(jīng)嫁人,操持這整個王府已經(jīng)夠累的了,怎么好讓姐姐再管蘇家的生意?芊雅也是想要為姐姐分憂?!?p> 她話中‘蘇家’兩個字發(fā)音格外地重,言外之意,蘇洛寧已經(jīng)嫁人,就不能再算作蘇家的人了。
洛寧手指拂過青花玉瓷的杯沿,唇畔似笑非笑,“妹妹可真是為我著想啊?!闭f罷抬眸看她,“你想要打理蘇家的生意,我倒沒什么意見,只要祖父同意了就行?!?p> 她有本事她就去試,看她究竟能不能讓蘇氏名下那些鋪子的掌柜、管事乖乖聽話。代為打理蘇家生意這么多年,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蘇芊雅心道:祖父要是同意了,我還來找你干什么?
如此一想,她便不由向自己的父親遞了個眼色,可蘇之牧此時像是走神了一般,卻是沒有注意到。
其實蘇老爺心里也是老大不愿意,無論從哪個方面看,把蘇家的生意交到寧兒的手上是最合適的,這些年在父親的鍛煉之下,寧兒顯然已經(jīng)得心應(yīng)手,如果不是后來出了逃婚替嫁的事情……
現(xiàn)在再說什么也無濟于事了,既然寧兒已經(jīng)嫁人了,那她就不好再掌控蘇家的生意了。芊雅是不如寧兒,但這也是萬般無奈之選。
蘇芊雅見蘇老爺不吭聲,便兀自道:“姐姐,是這樣的,我長這么大還沒接觸過生意上的事情,我想請你先指教一番,等我有了些經(jīng)驗之后,再告訴祖父?!碧K芊雅也不傻,她知道自己在做生意方面完全沒有經(jīng)驗,貿(mào)然上手未免在祖父面前露了怯,而之前又有經(jīng)驗豐富的蘇洛寧比較著,祖父未免會看低自己。
洛寧輕笑,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想在祖父面前驚艷一把,好啊,那自己就滿足她。
洛寧故意為難似地認(rèn)真思索了一番才道:“你們這不是讓我為難嗎?罷了,既然父親都已經(jīng)開口了,我當(dāng)然不會不給這個面子。這樣吧,我們蘇家在城南不是有間成衣鋪嗎?正好你對穿著打扮什么的也很熟悉,你就先在那里上上手吧,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問那里的掌柜就行了,我會囑咐他認(rèn)真教你的?!?p> 蘇芊雅見蘇洛寧這般爽快地就答應(yīng)了,一時還有些不敢相信,想著她是不是故意給自己下套什么的?但這種話當(dāng)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蘇老爺?shù)故菦]想那么多,又簡單聊了幾句,這才滿懷心事地帶著兩個女兒回了蘇府。
等他們剛一離開,寄雨就氣憤地道:“老爺怎么能這樣?”剛才她站在這里聽著,就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的氣了。
“父親耳根子軟得很,他能拿什么主意?定是蘇芊雅在背后推動的?!彼辉缇涂闯鰜恚约哼@個妹妹野心不小,她那眼神就明顯不一樣。
寄雨猶自憤憤不平,“他們也不想想,這些年要不是有小姐撐著,他們哪里有那么多銀子可揮霍?”
“這種事情,我們大可不必太在意,蘇芊雅把做生意這種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等她撞了南墻,自己就知道痛了?!彼贿呎f著,一邊示意寄雨附耳過來,“我有幾句話要帶給龐掌柜,你親自去一趟?!?p> ……
蘇家父女三人剛一回到府中,蘇夫人就迎了上來,“寧兒怎么說?”
蘇老爺眉頭一皺,表情有些復(fù)雜,“她答應(yīng)了,其他的也沒說什么。”
蘇夫人聽他如此說,心中也是一陣心酸,不禁埋怨道:“我就說晚些時候再跟她說也不遲,你們著什么急?就不能再等等嗎?”
寧兒該多傷心啊,她才剛嫁人不久,就要她讓權(quán)。她還那么痛快就答應(yīng)了,其實心里指不定多委屈呢。
蘇芊雅聽了這話卻是不太樂意了,“母親這話說得不妥,二姐已經(jīng)嫁人了,她還管著蘇家的生意、蘇家的錢財,萬一她要在中間動個手腳什么的,我們都不知道,時間拖得越長,就越危險,再怎么說那也是蘇家的錢啊?!?p> 蘇夫人一聽這話,心中酸澀未止,氣惱又生,竟是一個巴掌拍在了蘇芊雅的臉上,聲音里帶著冷意,“你就知道錢,如果不是寧兒替嫁進澈王府,我們這一大家子早就沒命了,哪里還能說什么錢?你這叫過河拆橋懂嗎?”
她對自己這個小女兒實在失望,當(dāng)初綺蔓還生死不明的時候,她就向自己提出想要接管蘇家生意,竟是絲毫不提及自己那已經(jīng)失蹤的大姐。如今又口口聲聲都是錢,這般防著自己的二姐,哪里有一絲姐妹親情?
蘇芊雅被蘇夫人這一打給打愣了,片刻之后反應(yīng)過來,才帶著哭腔道:“不就是替嫁嗎?我也能啊。我說要學(xué)著做生意難道是為著我自己嗎?我還不是為著整個蘇家?難不成母親你想讓整個蘇家以后都姓司空嗎?”
她這話雖是哭著說的,但語氣卻異常地堅定。
一旁的蘇綺蔓見狀,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好了,你也別哭了,要我說你做這件事也不對,二妹才出嫁多長時間啊,這件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以為做生意是那么容易的嗎?”
蘇芊雅此時心中正不痛快,聽到就連蘇綺蔓都數(shù)落自己,不由瞪著她道:“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因為你,這一切會發(fā)生嗎?自己惹了禍,害得全家心驚膽戰(zhàn),還差點喪命,你有什么資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