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一下思緒,走進夏媛的屋子。
或許是我們之間太熟了,夏媛并不在意我隨意進她的房間。
她坐在電腦旁整理文檔,我走過去說道:“我想和你談點事情...........”
“什么事情,說吧?!彼琅f看著電腦。
“你覺得我是去廈門好,還是留在蘇州好?!?p> 夏媛停下手中的事,轉(zhuǎn)過頭凝視我,許久,她說道:“你這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她的凝視讓我有些忐忑,沉默許久才說道:“是的......”
夏媛注視著我許久,嘆口氣,道:“我覺得你還是回廈門吧,蘇州你有太多羈絆,只有在廈門你才能做回原本的你?!?p> 夏媛的回答讓我愕然,她把我內(nèi)心深處最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憑心而論,兩個月前,我雖是帶著傷逃到廈門,但經(jīng)過時間的洗禮,傷口在慢慢愈合,而廈門那座陌生的城市卻給了我不一樣的感覺。
我認識了郝月,找到了一份輕松的工作,再也不用刻意的躲避某人的目光..............
一切是那么簡單............
可命運又在無聲無息中撕扯著我,我對夏媛的愧疚讓我不得不跑回蘇州,但事情遠遠沒有我想的這么簡單。
歐澤修的介入,江顏的揭秘........又在暗示著什么?
我很想揭開這一切,可現(xiàn)在的我太渺小了,渺小到像是一粒隨處可見的沙塵,微風(fēng)一吹,便不知飛向何方。
沉默中,夏媛又說道:“廈門雖然不是你的長久之地,但它卻是你最好的‘避風(fēng)港’,洛冰,你明白我的話嗎?”
“我明白了,謝謝.............”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道。
平靜了之后,我有些無聊,坐在石桌旁,于是思維也渙散起來,夏媛的話讓我意識到,或許我真的得去‘避風(fēng)港’慢慢淡化我的傷口,畢竟這道傷痕太深了.............
一會兒后,郝月從我屋子走出來,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我詫異的看著她,這不是我的行李箱嗎?
“等會等會,你拖著我的行李箱干嘛?”我急忙走過去,制止了她的動作。
郝月說道:“洛冰先生,我在幫你收拾夏天的衣服啊,廈門天氣很怪的哦,要多帶幾件外套?!?p>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半晌,才說道:“呃.......你這..........”
我就納悶了:這小丫頭就這么肯定我會回廈門去?
郝月不解的推了推我,說:“洛冰先生,別站在這兒了,四點的飛機,快點啦!”
“你就這么肯定我會回去上班?”
郝月一臉戲謔的看著我說道:“不然呢?”
“你哪來的自信?”
“夏媛姐告訴我的,她說你肯定會跟我回去的。”
我愣了愣,夏媛什么時候跟她說的,定睛一想,難道她早就猜到我會征求她的意見?
我還沒表態(tài),郝月就把我拉到夏媛的屋子,說道:“夏媛姐我和洛冰先生回去上班了,你記得有空要來廈門找我玩哦?!?p> 夏媛抱了抱郝月溫柔的說:“會的?!?p> 我一陣郁悶,難道他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這么快,感情就這么好?
郝月先我一步走出去,把空間留給我和夏媛。
再次和她對視,心中隱隱有些不舍。
我想如果她給我的答案是讓我留在蘇州,現(xiàn)在會不會又是另一種場景呢?
這個女子無時無刻不在充當(dāng)我生活的導(dǎo)師,四目相對,才發(fā)現(xiàn)離別的話已經(jīng)卡在喉嚨,難以說出口。
許久,我還是打破尷尬的氣氛,說道:“又要和你分別咯..........沒有我打擾你,是不是很開心啊.......”說出這句話后,我一陣惴惴不安。
夏媛輕輕一笑,說道:“我已經(jīng)習(xí)慣這個院子有你的存在,相反,你不在我才會不開心...........”
我的心忽然一陣劇烈跳動,她那句話像單曲循環(huán)一樣在腦海里不停重放‘你不在,我才會不開心...........’。
回不過神的我就這么怔怔的看著她,直到夏媛臉上微紅,我才反應(yīng)過來。
平復(fù)情緒之后,我開始重新在大腦里回憶著我與夏媛一起經(jīng)歷過的某些事,和某些畫面。
無論是記憶模糊的畫面還是現(xiàn)實生活,都會有她的身影。
回過神后,慢慢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世界早已離不開這個女人...........
許久,我笑著說道:“那不開心的時候,你會干嘛呢?”
“彈鋼琴,和小乖.小寶逛公園,去敬老院............”
“你朋友呢?”
“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她簡單一句話讓我心中莫名心酸,半晌我才回想起來,她幾個月前才從外國回來,而后我們的關(guān)系也在潛移默化中發(fā)生變化。
照理說她這么一個高貴淡雅的女人,周圍不乏很多追求者,可只有我明白,她真的很孤單............
我忽然有種不想回廈門的沖動,在蘇州隨便找份工作,繼續(xù)過著兩個人的生活...........
沉默的時間有些長,許久,夏媛莞爾一笑道:“其實下了班,我有時會回家的,而且王奶奶她人也很好,她.........”
“我想留下,可以嗎?”沒等她說完,我便打斷了她。
夏媛眼神有些慌亂,她說道:“留下干嘛,廈門挺好的,那邊你也清靜不少,而且工作也方便,郝月她初來乍到,不懂的地方,你也可以多指導(dǎo)指導(dǎo)她............”
“可我?!辈坏任艺f完,郝月急忙跑進來叉著腰沖我說道:“哎呀,道完別沒有,快點呀!洛冰先生,等會飛機都起飛了?!?p> 郝月的到來,打破了我們之間尷尬的氣氛。
我終究沒有說出:可我.........真的想留下來陪你。
在去機場的路上,我一直注視著夏媛的背影。
午后,陽光明媚。
上了白色保時捷,我才明白,只有在院子,我和她才沒界限,走出院子,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是那么的遙不可及........
夏媛把我和郝月送到飛機場,和我們揮手道別。
再次看著她離去的聲音,我忽然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說出那句話,我們只能是鄰居,鄰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