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歌一邊布菜一邊隨口接到:“曦姐姐你不知道,他來的時候那披風(fēng)都給露水打濕完了,我拿去烤干了,還掛在那邊呢?!闭f著朝門口努努嘴。
帝曦語看了那披風(fēng)一眼,只是笑不說話,祁時黎卻淡淡開口:“曦兒明知故問,不過是趕著來接你妹妹的?!彼剖菬o意的加重了趕來兩字。
夏傾安心里再咯噔一下,他覺得這不對盤的氣氛越發(fā)濃了。
楚朗終于碼起臉色來,聲音低沉,隱隱有些不悅,“你們夫妻兩不是來和草原人商量利國利民的大事的嗎?居然還有閑心來打趣我?!?p> “是啊,這不是夏公子請朕來用早膳,朕特地帶了帝爵來體察民情的?!钡坳卣Z坐正身子,拂了拂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很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
夏傾安滿面汗顏,明明是兩人不請自來,還來得頗早,自己斷然沒有趕兩人走的膽只得留下。
夏傾歌只是笑,將最后一道菜放上桌徑直走到楚朗身邊的空位坐下,楚朗斂眉,可這是她家的帳子,他又不好說什么,只好裝作沒看見。
“你嘗嘗這個?!毕膬A歌撿了一塊鴨脯給楚朗。楚朗拿筷子的手一頓,瞄了夏傾安一眼,對方卻像全然沒有看見一樣,夏傾安打定了主意,這頓飯裝聾啞瞎。
帝曦語輕咳了兩聲,也夾了一塊鴨脯給祁時黎,“阿時,嘗嘗這個鴨脯怎么樣?”祁時黎卻直接張嘴含住,劍眉微挑的看著楚朗。
楚朗面上滿是黑線,這鴨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祁時黎這個冰塊臉什么時候如此腹黑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兩人是存心要膈應(yīng)他吧。
夏傾歌還在不明所以的催促他,“你這么不吃呀?不喜歡嗎?”
帝曦語看的直笑,“算了算了,再這樣朗哥哥怕是什么都吃不下了?!彼畔驴曜?,“阿時,我們走吧。”
夏傾安一愣,“陛下與帝爵還沒有用早膳就要走了嗎?”
“我們不過是來看一眼罷了,早膳已經(jīng)用過了,夏公子你們慢慢吃?!钡坳卣Z笑容淺淺和祁時黎一同出了帳,夏傾安連忙起身相送跟著出了帳。
帳外,她轉(zhuǎn)身停下來,“大公子放心吧,楚朗是值得托付的人,他會送傾歌安全回到越戈城的?!?p> “草民雖然不了解楚公子,但既然是陛下請來的人定然是值得信任的,只是小妹她……”夏傾安皺著眉,欲言又止。
夏傾歌對楚朗的愛慕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只是楚朗對夏傾歌似乎卻并沒有這種心思?!爸慌侣浠ㄓ幸?,流水無情啊。”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大公子多慮了,個人自有個人的緣法。”帝曦語望著帳門,若是楚朗真的對傾歌無意就不會如此緊張了,只是他隱藏著自己的心,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袒露。“大公子回去吧,一會還要去商議通商之事的細(xì)節(jié)?!?p> “是,恭送陛下、帝爵。”夏傾安壓下心頭的擔(dān)憂恭敬的送走兩人復(fù)又進(jìn)了賬內(nèi)。
迅速的用完早膳,夏傾安招手,下人捧來一件孔雀毛制的大氅:“楚公子,草原早晚寒涼,穿上大氅便于趕路?!?p> 楚朗眉頭微蹙,他沒有收人禮物的習(xí)慣,還沒有等他開口拒絕,夏傾歌已經(jīng)拿過那件大氅想要給他披上,“我見你早上來的時候披風(fēng)都打濕透了才請哥哥找了這件出來,還是全新的,并未穿過,你別嫌棄嘛。”
楚朗閃躲的身子一僵,那他拒絕就是嫌棄了。硬生生后退半步,“我不冷?!?p> “什么不冷呀,你要是凍壞了,可就沒有人保證我的安全了。我這是為了我自己!”夏傾歌言之鑿鑿,頗為強(qiáng)勢的生拉硬拽般的給他披上,系好系帶,還在他胸口拍了拍,隨便的吃了兩把豆腐。
楚朗黑臉,他一個男的怎么覺得被強(qiáng)迫著調(diào)戲了,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你大哥還在?!?p> “他已經(jīng)出去了?!毕膬A歌一臉無所謂。的確是楚朗疏忽,夏傾歌還在說話的時候夏傾安就已經(jīng)出去了,帳里只剩下兩個下人,低垂著頭裝聾作啞。
楚朗的人已經(jīng)都收拾好了,準(zhǔn)確的說是已經(jīng)被夏傾安收拾好了,穿著夏傾安送的大氅,帶著夏傾安準(zhǔn)備好的干糧。
不得不說夏傾安作為一代富商很是有一代富商的氣概,一件孔雀裘已經(jīng)是價值不菲,如今再加這一水的鴨絨大氅怕是萬金之?dāng)?shù)了,偏偏這已經(jīng)穿上了,又不好再叫他們都脫了,楚朗只是黑著一張臉不說話。
夏傾歌睨了他一眼,“我是覺得,大家都要好好保重身體才能好好保護(hù),是吧?”她問的是那些護(hù)衛(wèi)。護(hù)衛(wèi)們狂點頭,草原上早晚是真冷,這鴨絨的大氅十分的暖和,四肢都舒展了,武功再厲害的人都會喜歡舒適。
楚朗沒說話,徑直跨上來時的馬,夏傾歌也連忙騎上準(zhǔn)備好的馬匹,深怕他扔下自己一般。
夏傾安拉住她的馬韁,細(xì)心的囑咐她,“小妹,回去后記得替我向父母親問安,告訴你大嫂就說我一切都好,不要總是和常歡她們胡鬧,大哥不在家,你多管束她們些?!闭f完他韁馬韁遞給夏傾歌,“路上小心?!?p> “大哥放心吧,我都記著。哥哥你也多注意身體。”夏傾歌說著看了楚朗一眼,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馬背上,并不急著出發(fā),似乎是在等她像哥哥道別。
直到中午停下來打開干糧的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不僅僅是干饃式干糧,還有各種各樣的干肉和一些點心蜜餞。每一個干糧包袱里面的種類都不一樣,這哪里是干糧這明明是宴席。干肉各具風(fēng)味,點心入口即化香甜的很。
往日里不言茍笑的殺手們發(fā)誓這絕對是他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干糧。他們欣喜而感激的望著夏傾歌卻被楚朗冷冷的一眼看的不敢在望,只能默默的啃一口饃,天啊,肉餡的……
一日快馬,落夜之時已經(jīng)到了定西,找好地方住下來,準(zhǔn)備慢悠悠的回越戈,楚朗覺得夏傾歌畢竟身體素質(zhì)不如他們,連日快馬,會受不住的。